黄娥俏脸泛红,看了眼吴良辅他们,没有多问。
湘儿也早就看到了白玉京,见他当先离去,急忙和黄娥跟了上去。
“哎哟不好!”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叫了一嗓子,只见空中原本飞的好好的那只大风筝忽然打了几个转儿,猛的从天上扎了下来。
人群发出惊呼,惋惜声揶揄声此起彼伏。
白玉京早有预料,并不如何惊异,拽拽停住不走的二女,迈步进了杨家庄的牌楼。
“咦,适才那个小宦官呢?”吴良辅最先发现不见了白玉京,不禁好奇的说道。
张禀用眼尖,正好看到牌楼内白玉京和黄娥湘儿的背影,指点着道:“那不是嘛,进了杨家庄了……亏老夫还觉得这年轻人有点儿与众不同,居然不告而别,真是看走眼了。”
“也许有急事吧?没见旁边还有两个女子嘛,应该是宫女儿罢?”吴良辅道。
赵廷瑞摇了摇头:“左边那个穿蓝色袄裙的绝对不是,宫女儿可不许用这种服色,应该是杨家的人才对,适才听那杨恒不是说他大哥来了么,别是杨家少夫人吧?”
候廷训撇了撇嘴:“得了吧信臣兄,杨家少夫人是什么身份?那小宦官又是什么身份?你看他们几个并肩而行,好像那个小宦官还略微靠前一些,你还觉得那穿蓝色袄裙的是杨少夫人?”
“说的也是,还是孟学兄看的仔细,如此说来,可能是哪个宫女胆子大吧,毕竟没在宫中,只要人家张公公不说,小小违禁,倒也算不得什么。”
白玉京并不知道吴良辅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不等回到杨廷和的那个跨院儿便让半路上遇到的杨家下人去叫徐颉:“你告诉他,就说只让他自己进来,其余番子们都在大门外候着。”
下人早得了杨慎的吩咐,自然领命而去。
“多谢你了小白。”黄娥敛身为礼,显然是谢白玉京不让那些番子进入杨家庄大门的命令。
厂卫名头不好,便是首辅家,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愿多沾的。
白玉京微微一笑:“东厂头子就站在少夫人的面前,少夫人此举好像有点儿厚此薄彼之嫌啊?”
黄娥莞尔一笑,抬头瞥了白玉京一眼:“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哦?不知怎么个不一样法儿啊?”
“你这人哩,怎么能这样?”黄娥失笑道:“说句不恭敬的,脸皮也忒厚了吧?”
湘儿被黄娥的话逗笑了,对白玉京吐舌做了个鬼脸儿,嘴里不停:“少夫人才知道啊,白大哥的脸皮儿厚着呢,针锥都扎不透!”
“讨打!”白玉京假意变脸,张牙舞爪向湘儿扑去,湘儿匆忙躲闪,却不害怕,反倒散落一串银铃般的娇笑。
杨慎从垂花门那边过来,老远儿便道:“白兄好雅兴,走了好几十里居然也不歇歇……娘子,你也在这儿?”
听到他的动静白玉京急忙停止了和湘儿打闹,湘儿俏脸泛红,气喘吁吁,他却面不改色的迎了上去。
“湘儿姑娘说小白不见了,妾身便带她出来寻找,那时候你睡的正香,便没叫你,谁知人没找到竟然看到了放风筝的……”黄娥笑着上前把适才遇到白玉京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说道:“这不,小白刚刚让人去叫疯子徐了,人还没来呢。”
听黄娥提到徐颉的时候杨慎的眼睛就是一亮,待黄娥说罢,马上便对白玉京说道:“白兄,早就听家父说过你降服疯子徐的过程,只是我怎么也无法想象人怎么能飞上天空,说真的,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我非得找上门狠狠数落他一通,倒是你说的,我就有点估不准了,正好无事,今天你可一定要给我解解惑。”
状元公虚心求教,这倒是个壮己声势的好机会。
白玉京心中一动,笑道:“说说自然没问题,就怕升庵兄不相信啊。”
“别人说的我自然不信,若是你说的嘛……你总不能总给一大堆的空话吧?”
“果真要听?”
“果真要听!”杨慎重重点头。
黄娥附和了一句:“赶紧说吧小白,你就别吊咱们胃口了。”
“好吧,既然都想听,那就说几句,不过呢,现在还不能说,得先等等徐颉,待会儿省的我再重复一遍。”
徐颉来的挺快,气喘吁吁的进门,不等行礼就让白玉京摆手制止了:“不用多礼,你再不来状元公都要让人抬你去了。”
“呃?厂公,升庵先生……其实卑职是特意过来放风筝的,为的就是想让厂公指点指点,所以就算厂公不说,卑职也是要进来拜访的。”
“一看到是你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了。先坐下吧,叫你过来也是为了风筝之事。”
听白玉京这么说,徐颉眼睛都亮了起来,根本就没坐,颇有些自得的说道:“原来厂公都看到了啊,怎么样?卑职这点子不错吧?上次按着您的指点做了那个木头滑翔翼之后卑职特意带着它去昌平做试验,结果头重脚轻,第一次飞就摔了个四分五裂,卑职不死心,又做了两个,结果仍旧不理想。后来看孩子们放风筝忽然就来了灵感,果然成功了……”
“这就叫成功了?那只狗呢?摔死了吧?”白玉京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打断了徐颉。
徐颉小跑着进来的,满头的大汗,一边把刚叉帽摘下一边顺手挠了挠脑袋:“应该算成功吧?那条狗卑职特意称过,二十多斤呢,要不是风向突变,卑职有把握让它平安落地。”
“然后呢,再把风筝做的更大,然后多次试验,最后把人也绑上去?”
徐颉点了点头:“没错,难道厂公觉得不行么?”
“我倒觉得徐公公这主意不错,既然狗都能被风筝带上天,人为什么不行呢?”杨慎忽然插口,他终于琢磨过味儿来了,心说怪不得白玉京说人可以飞上天空,按照徐颉这法子,确实还真可行。
“我没说不行啊,我只是觉得这个法子太过危险了而已。”白玉京苦笑说道。
杨慎和黄娥同时问道:“难道你还有别的法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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