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帝国权宦 > 第一百五十章 原来是他
    先解释一个概念,通过会试者称贡士。然后贡士参加殿试,在之后便是进士。殿试是等额考试,只排名次,不黜落考生,所以只要考取了贡士,其实已经便是进士了。

    明朝子午卯酉之年的秋天举行乡试,考中的叫举人。由于考试在秋天举行,所以也叫秋闱。

    来年,也就是龙狗牛马之年的春天举行会试和殿试,所以也叫春闱。

    正德十五年是庚辰年,当年的春天举行了会试,结果还没等殿试朱厚照就御驾亲征去了南方,好容易回来又得了病,于是殿试一拖再拖,便拖到了正德十六年。

    辛巳科蛇年进士,这一界是特例。

    都是穿越后才学到的,后世的时候白玉京虽然也知道一点儿,却绝对没有这么清楚。

    “怎么想起张秉用来了?”杨慎原本已经走出去两步,闻言好奇的停了下来。

    “没啥,就是昨天他和赵廷瑞他们在一起,不过今天没来……”

    “他要来才奇怪呢。”杨慎笑道。

    白玉京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就说嘛,看来屡考不中,也愤世嫉俗了,不屑于来巴结你这个当朝首辅的大公子了。”

    “我也用不着他巴结,考了七八次才考中,这辈子能混到五品致仕我都算他本事。”杨慎说道,接着好像怕白玉京误会似的的又解释了一句:“不是我瞧不起他,主要是他的性格太愤世嫉俗,官场上你知道的,虽说君子群而不党,但一味的不合群委实也有不了多大的成就。”

    白玉京点点头:“确实如此。”

    杨慎道:“白兄大概是不想跟我一起见他们了,日后免不得同朝为官,不好太过慢待,你自去休息,我先去看看。”

    “升庵兄去吧……不对,还没告诉我张秉用叫什么呢?”眼见杨慎离去,白玉京忽然想了起来。

    “张璁。”

    杨慎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音量不高,传到白玉京的耳朵里却不啻为一道惊雷。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啊!

    白玉京马上知道为何昨日一听张秉用介绍自己经历时便感觉熟悉的原因了,张璁张秉用嘛,那个几乎可以和张居正齐名,经历却几近乎传奇的内阁首辅嘛,据说张居正改革便和其一脉相承,所以若说张居正中兴大明,那么其中起码有他张璁一半的功劳。

    嘉靖朝三大内阁首辅,张璁,夏言,严嵩,一个屡考不中,年近五十,还是个等待殿试的新科贡士。另外两个也在苦熬资历,等待一飞冲天的机会。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若非白玉京是穿越人士,不然打死都不可能相信这三个现如今一文不名的普通人未来会有翻云覆雨左右朝堂的通天之能。

    未卜先知果然是最大的金手指,就好比后世的时候,若是能够提前知道马云会发迹,在他尚未发迹最困难的时候便给他帮助,就算你什么能力都没有,估计也能混个千万富翁了。

    白玉京穿越以来尚未有过如此的投资,不是他不想,而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好了,机会终于来了,饶是他心性沉稳,仍旧有些欣喜若狂的感觉,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再看杨慎时,早已没了踪影。

    “小白啊,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张永躺在桃树下的躺椅上喝茶,茶香沁人,闻着就不是凡品。

    黄娥跟湘儿坐在正房前的台阶上说话,见白玉京进来,齐齐站了起来。

    一夜东风,桃花开了几朵,红艳艳的,十分的好看。

    白玉京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如此美景,瞧着便让人从心里透着欢喜。”

    “明知道咱家斗大的字识不了几箩筐,少跟咱家掉书袋。”张永不满的抱怨了一句,指指旁边的躺椅,吩咐旁边伺候的小火者:“赶紧给白公公倒杯茶,上好的西湖龙井,杨少夫人刚刚拿过来的,小白你可得好好的尝尝,若有佳句最好,方不负少夫人美意。”

    黄娥眼睛一亮,搬着板凳走了过来。

    白玉京看她一眼,笑着坐到躺椅上,吩咐湘儿给她搬把椅子去,这才端起茶盏,先闻后看,最后才轻啜了一口。

    “如何?”黄娥问道。

    张永也问:“怎么样?”

    白玉京咽下茶水,只觉唇齿回香,不禁赞道:“好茶!”

    “可有佳句?”

    “我说张公,你不刚才还说自己豆大的字识不了几箩筐,不让晚辈掉书袋嘛,怎么现在反倒这么积极了?”

    “谁让你才名远播呢,适才少夫人说了句什么什么谷雨春的,咱家觉着不错,寻思着你颇具才名,总不能让少夫人比下去吧?”张永理直气壮的说道。

    黄娥脸色微红,笑道:“张公公这性格可真够直率的……适才妾身念的是‘白云峰下两枪新,腻绿长鲜谷雨春。静试却如湖上雪,对尝兼忆剡中人。’

    这可不是妾身所作,乃是出自北宋林和靖之口,倒是小白才情惊艳,没准儿真有什么佳句问世呢。”

    说罢视线灼灼看着白玉京,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

    湘儿搬来了椅子,也在旁边凑趣:“白大哥你看,连少夫人都这么说了,你就勉为其难的给咱们来上一首吧,少夫人赠茶,白公公作诗,日后传出去肯定也是一番佳话啊!”

    才子佳人么?

    白玉京偷瞥一眼黄娥,发现她仍旧看着自己,急忙收回视线,心里却已意动起来,可惜自己确实不会写诗,倒是后世朋友里有喜欢这些的,喝茶时免不得诗兴大作念叨几句,可惜也都是前人名作,不知朝代,万一早已现世,岂非让黄娥这种大才女笑话?

    算了,献丑不如藏拙,还是别冒险了。

    他终于打定了主意,笑道:“我倒也想呢,只是你以为作诗跟说话似的,张嘴就来啊?不敢说难如登天吧,起码也跟出恭类似,怎也得憋的有货才成吧?”

    “吁……白大哥你也太恶心了。”湘儿撇嘴道。

    张永一口茶喷将出来,差点呛了鼻子,指点着白玉京笑骂:“你这孩子,真是惫懒,湘儿也就罢了,少夫人这般神仙人物,也好说此秽乱之语,真是,真是……”

    “真是如何?说的好像您老不出恭似的!”

    “噗嗤”,黄娥再也忍俊不禁,笑的花枝乱颤,便有小小失望,也自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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