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从前还是猜测的话,现在白玉京可以肯定妙清绝对不知道自己“会缩阳术”的秘密,如此一来,她所谓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这种感觉很不好,白玉京很讨厌这种不在自己掌控的状况,所以他不想再跟妙清玩太极拳,而是干脆的开门见山。
妙清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说的好像谁稀罕进你屋里似的,骚气哄哄的,本姑娘还不进了呢。”说着转身就走,居然丝毫也未迟疑。
“骚气哄哄”这个词语着实惊了白玉京一下子,宦官往往尿不干净,身上确实大多数有股怪味儿,只是这样的形容出自一个姑娘之口,着实有点儿惊世骇俗。
联想初见时她便说过什么参欢喜佛的话,白玉京忍不住苦笑,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将来谁娶了她可有的受了。
正一教虽然是道门领袖,却不讲究遗世独立,是以不禁婚嫁,不然历代天师也不可能只出张氏一门了。
反倒是龙门派,修的是内丹,讲究的是出世,是绝对禁止婚嫁的。
当然了,对于这样的规矩白玉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回过神来时妙清已经进了对面张永曾住过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这个妙清,这是诚心不让老子今晚睡觉了啊。
白玉京气的不轻,忽然提高声音说道:“你不觉得太监骚气哄哄么,实不相瞒,你如今所占之屋前几日一直住的是御用监张公公。”
“白玉京——”隔着门白玉京都能感受到妙清的怒气,哈哈一笑,心情顿时大好,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惜并未再听到妙清的动静。
白玉京懒的多想,坐到桌子前边,盯着桌上的硫磺硝石和白磷,支起下巴,开始努力回忆起后世时他那造火柴的朋友偶尔提及到的,关于火柴知识的只言片语。
早期火柴一擦就着,往往颠簸的剧烈点儿都能自燃甚至爆炸,相对来说比较危险,而且白玉京记得朋友好像说过,当时的火柴用的是黄磷,那是一种毒性很大的化学用品,长期接触的工人会得一种软骨病,最后不治身亡。
安全火柴就不一样了,将赤磷涂抹在摩擦片上,使其与火柴棒上的硫磺与强氧化剂分离,只有两者接触并摩擦生热时才会燃烧。
道理是明白了,操作起来却很困难。
白玉京又不是化学专业,知道赤磷,也知道强氧化剂,但这两者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摆在他面前的磷是白色的,肯定是白磷无疑。白磷和赤磷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硝石呢?制作火药肯定会用到,有的穿越小说还会用硝石制冰,好吧,那肯定是化学高手,白玉京肯定不知道如何操作。
硫磺也是火药的原料之一。
要不要从兵仗局找几个精通制作火药的人才来呢?
半宿踌躇,白玉京郁闷的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单单凭借他自己的能力肯定无法做出安全火柴。
有了这种认知之后他倒也干脆,直接脱衣服上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有人睡不着。
“查的如何?”杨家庄外的柳树林内,妙清倒背着手问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
“易州城外确实有一处紫阳观,观主年过八十无疾而终,羽化当日有异香散发,三日不绝……”
“障眼法罢,七日不绝也非什么难事,这些不用说了,说白玉京。”妙清不悦的打断黑衣人道。
“白玉京原名陈墨,幼逢大难,被紫阳真人(实在想不起来有没有给白玉京的便宜老师起名字了,往前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若是记得的朋友还求评论区告知一下)收留……”
“风评如何?还有紫阳真人,果如传言那般世外高人么?”
“紫阳观太小,也没什么香火,师徒俩平时好像也不怎么和外人接触,末将派人四下里打听了多日,有用的消息却并未打听到多少。”
“打听到多少就说多少。”
“是,听说白玉京从小就是天阉,性格孤僻内向,不过紫阳真人对他倒是真的很好,授其功夫,教他识字读书,视其如子……”
“孤僻内向?我倒看不出来他哪儿孤僻内向了,油腻奸猾倒是真的……好,你继续说。”
“没了。”
“这就没了?”妙清皱了皱眉。
“确实没什么了,实在是紫阳观太过偏僻,方圆二十里内几乎不见人烟,师徒俩深居简出,若非紫阳真人羽化那日异香飘荡,世人甚至还有许多不知山里有他们这对师徒……哦对了,白玉京发迹之后倒是有附近的富户出资拓宽了通往紫阳观的道路,观中神像也塑了金身。”
“趋炎附势,无所不用其极。”妙清极尽鄙视之意,摆摆手:“继续查,我总觉得白玉京的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
黑衣人躬身告退,纵掠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妙清却在原地站了良久,眼睛亮闪闪的,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白玉京睡的很晚,不过他早起惯了,到了时辰自然而然的就睁开了眼睛。
出门的时候正碰见披散着一头秀发的妙清,白玉京笑道:“眼睛怎么红红的,昨晚没睡好?不会是被张公公熏到了吧?”
妙清目光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傲然挺了挺并不如何高耸的胸口,边往外走边道:“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得了,本姑娘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白玉京嘿嘿一笑:“原来是思春了啊?说说,谁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我看看能不能替他讨个情……”
“滚!活腻了明说,本姑娘成全你!”妙清晃了晃粉拳,咬牙切齿的说道。
眼见妙清真的生了气,白玉京的心情愈发好了,没再说话,哈哈笑着洗漱去了。
“混账东西,等着吧,迟早要你好看!”妙清小声嘀咕,忽的换上一副笑脸,快步走到白玉京旁边:“对了,今天可以教我太极拳了吧?”
含一大口水呼噜呼噜漱了口,白玉京噗的吐了出来,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告诉我你说的那个秘密,不然我就不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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