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白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成不成?”杨恒还是比较了解白玉京的,拽着他的袖子晃了两下,弄的白玉京一阵恶寒。
护城河边上栽种的都是槐树,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行走在树荫之下,浓郁的花香让人心醉。
“大老爷们儿的,以后少给我来这一套,好好的意境都让你破坏了,松手,再不松手小心我吐你一脸。”
别看白玉京如今这副皮囊生的十分好看,他本人却最讨厌男人娘娘腔。
听他干呕,杨恒还真怕他吐到自己身上,急忙松手躲到了远处。
“这还像点样子,过来,听我给跟你说,你说这京师里什么地方有钱人最多啊?”
杨恒说道:“自然是烟花之地了。”
“很好,你这么着,先给梅园送二百包火柴,让怜花姑娘当赠品送给那些花钱多的大爷们,只要让他们尝到了此物的甜头……”
“高,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所以说嘛,你大哥还说你有生意头脑呢,我看也就这么回事儿,跟着我好好混,且有你学的呢。”白玉京得意洋洋的说道。
“切!”
杨恒不屑的发出声音,扭身便走,边走边摆手:“你还是跟张公公吹牛逼吧,我才懒得听你这套呢。”
“给老子回来,你大爷的!”
“有本事你当着我老子说这话去,不扇你个不分南北我算你长的结实。”杨恒头也不回的说道,速度却很快,好像生怕白玉京去追他似的,转眼就下了大堤,拐上了大路。
听两人对话张瑞成直吐舌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厂公,这杨三少对您也太不恭敬了吧?”
“都学你就好了?算了,他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抽空看老子怎么收拾他。”白玉京笑道。
张瑞成暗想:怪不得厂公要和杨家合作了,瞧这样子,传言果真不虚啊。
他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握了握拳:“厂公,按说卑职位卑言轻,有些话不当讲,不过……”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啰啰嗦嗦的,怪不得这么大岁数了才混个少监。”
张瑞成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赔笑道:“这还是沾您的光呢……卑职听说有人想弹劾您。”
“哦?听谁说的,弹劾我什么?”白玉京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结交外臣……至于谁说的嘛,多了,好多人都这么说。”
“你怎么看?”白玉京侧头望向张瑞成。
张瑞成道:“依卑职浅见,内臣结交外臣,此乃大忌,厂公不得不防啊!”
“嗯,知道了,多谢提醒。”
这事儿其实白玉京早就知道了,好歹他也是厂公嘛,甚至连幕后主使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既然张瑞成敢对他说,就说明是真拿他当靠山了,说句谢谢也不框外。
“厂公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着急有用的话,干脆都着急算了。行啦,好意我心领了,你就好好的帮我把火柴厂经营好,想办法做出更安全的火柴来,这样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物尽其用,这就是白玉京的用人之道,张瑞成绝对属于科研人才,搞政治的话,还真不是那块料。
从吏部衙门下值之后王琼直接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他实在是受够了夫人的数落了,也不想看到儿媳妇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
但他并不后悔那天的举动。
好在儿子王朝立深明大义,对他打断王志强一条腿这事儿毫无怨言,总算让他有些安慰。
“你娘还生为父的气么?”吃了块王朝立亲手端进来的点心,王琼问道。
王朝立点点头:“父亲也别生母亲的气,俗话说的好,老小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咱家就志强这根独苗儿,母亲多心疼一些也是应该的。”
“头发长见识短,长此以往,迟早得把志强害了。”王琼无奈的说道。
王朝立道:“是啊,孩儿也很担心,可惜……母亲有的时候确实有点儿……唉……”子不言母丑,他叹了口气,十分的无奈。
王琼更无奈,他这老婆也算是患难与共的了,上敬公婆,下悯子侄,为了多给王家开枝散叶,更是亲自更他张罗了好几房姨太太,唯一的缺点就是对孙子太纵容,呃,是了,还有她的娘家人。
随着儿子,他也长叹了一口气,不禁生出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感慨。
“对了父亲,高超大人前晌的时候来着。”
“怎么又来了?”王琼皱起了眉头:“还嫌老子的人丢的不够么?”
这话指的自然是高王氏了,别说,他还真的相中了,寻思这屁股大好生养,回来跟夫人一商量,夫人也同意,便下了聘礼,结果倒好,居然高超隐瞒了他儿子的丧期,这也就罢了,民不举官不就,稀里糊涂也能过去,偏偏半路上又杀出来了个一程咬金,一下子把事情给闹大了。
这下好,他挨了申斥不说,名声也臭了大街,若非平日官声还算可以,门生故吏又多风宪,单就这事儿就够他喝上一壶的。
总归还是理亏,又顾忌名声,不然他连宰了高超的心思都有。
“这回来没带东西,也没敢送银票,主要是想跟父亲您说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老子没话跟他说!”
王琼其实好处不少,为官清廉,知人善任,又有才干,不然也不会为杨廷和戒惧。唯一就有一样不好,脾气太差,不管面对谁,只要脾气上来,那就不管不顾了。
王朝立早就知道王琼的脾气,不慌不忙的说道:“高超说了,有个方法能帮您出口恶气。”
“让他们一家子滚出京师老子就不生气了。”
王琼恶狠狠的说着,心里还真有这种想法,却也知道并不现实,是以不过也就是说说罢了。
“父亲——”
“好吧,说说吧,那白玉京如今如日中天,为父不信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能有什么好法子。”
如果说王琼是火山,那他儿子王朝立就是寒冰,王琼是毒药,王朝立就是解药,面对永远都云淡风轻的王朝立,魏琼唯一的不满就是为何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学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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