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完了之后,班主任又把考试时间表贴在了黑板上,然后背着手站在黑板前面看着下面的学生,暗暗点头,也没说什么其他的就离开了教室。教室立刻一片嗡嗡的说话声:“你刚才听到我考号了吗?”“没有。”“我待会把书放你宿舍好不好?”“可以。”“你住几楼啊?”“五楼。”“尼玛……”各种各样的交流声音。
班主任离开之后,翁老师就走进了教室,许哲看到她手里的水只剩下一半左右,心想说了一晚上题真的太辛苦了。翁老师坐到讲台之后,敲了敲桌面,示意安静下来,“待会放学再讨论,现在先自己看书,英语应该是明天下午考,只有英语是要涂答题卡的,准备好铅笔,考场上如果真的忘了带,就和监考老师说,让他帮你们去找其他同学借,你们自己别在考试的时候交头接耳,容易被误会。”
翁老师也交代了一番,就让同学自己自习,这个时候都在忙自己的事,或者整理书本准备搬运,也没人去讲台问问题了。许哲看着自己桌洞里满满当当的课本,感觉有的拿走之后就不用再拿来教室了。毕竟除了要考试的科目,哪怕是开学时候学校发的课本,也属于杂书之类,又没用,放在教室还占地方。
第三节课开始没多久,就听到了铃声,整个学校又再次陷入喧闹之中,不少人拥到黑板处看自己的考号,有的是没记住,有的是去确认一下。翁老师收拾好自己的教案之后也迈步走出教室,到了门口喊了一声:“许哲,你来一下。”许哲跟着出了教室,老师站在走廊里等着,看到许哲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三枚硬币放到许哲手里。
许哲看着手里的硬币默默无语,翁老师以为自己伤到了一个懵懂少年的心。赶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了,你们学生手里的生活费都不多,老师也不能占学生的便宜啊。老师还是很感谢你帮我买水的,讲的话太多,确实有点渴了。”
许哲继续默默无语,翁老师劝道:“老师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反正不能让你花钱。”许哲抬头回道:“老师你误会了,这瓶水两块五,我在想要不要赚你五毛钱。”翁蓉蓉瞬间笑了出来,说道:“你怎么这么多想法,我还以为你生气了。那你就赚五毛钱吧,明天好好考试,回去吧。”说完就往办公室走去。
许哲不禁感慨,还是刚毕业的老师有节操啊,自己见过太多因为升学,调班甚至调个座位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吃请收礼的老师。现在看到翁蓉蓉连一瓶水都要自己把钱给了,不由的觉得此女子甚是可爱。
回到教室,柏国庆问道:“老师找你干嘛?”“哦,给我钱。”“给你什么钱?”“我帮她买水的钱啊。”“哦哦。”其实除非特别大的事情,一般老师喊同学出去没人会在意,太平常了。比如王军易,隔三差五的就喊人到走廊单独聊天,关心学习啊,关心心理状态呀,许哲觉得班主任更多的是向学生打听班里情况,谈恋爱的人伤不起啊,连待在学校的时间都要靠合理分配,不像后来成为自己高二之后班主任的化学老师,简直就像住在学校。
分两趟才把东西都搬到宿舍,包括走读生的,宿舍堆满了书。许哲躺在床上,其他人都不知道干嘛去了。汪冠在宿舍门口露了头,看来看问道:“你宿舍其他人呢?”“不知道,可能在教室吧。”“教室人都走了,打扫卫生的都没有,你跟我一起吧,帮我把教室收拾一下,排一下桌子。”许哲一点都不想动,可是十几年的朋友,哪怕现在的汪冠刚认识自己,也不好拒绝。
汪冠又找了三个男生,五个人回到教室,扫地,拖地,排课桌,贴考号。一番忙完,比正常放学的时间还晚,回到宿舍简单洗洗就睡了。
周三早上,因为要考试,所以吃完早饭的学生并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回了宿舍准备考试用品。带齐了文具,早早的来到教学楼找考场,自己这个考号应该是在九班的考场。果然,许哲在九班找到了自己的考号,而且是在一个风水宝地,中间一排第一位,就在讲台前面,老师眼皮底下。幸好自己没准备作弊,不然这个位置就增加了九成风险。
坐到座位上,把文具放好,许哲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终于月考了,重回高一,自己竟然对原来厌恶不已的考试充满了期待感。也许是隔得太久,也许是自己希望验证重生之后的学习能力,反正许哲现在动力满满。
突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许哲直起身,发现是自己身后位置和自己考号相连的同学,陌生的样貌,看着挺清爽的,参差不齐的短发虽然在学校的三令五申下没染色,但是可以明显看出烫过的痕迹。许哲心里想“这应该是个女的吧,长的挺帅的呀。”看了看课桌上的考号条,果然性别女,高中的女生大多没长开,板板身材让人难分雌雄。九月份真是个乱穿衣的时间段,考场有的人都穿着外套了,这位叫祝欣欣的女孩还穿着一件深色T恤。嗯,打扮也很中性。
看到许哲回头,祝欣欣忙道:“同学,待会考试选择题让我看一下。”许哲愣住了,前世并没有这个桥段啊,自己的考号一直都很靠前,周围不少都是奥数班的学生,从没发生过疑似作弊事件,连带着前几个考场月考的时候监考老师都很放松。就这么怔怔看着祝欣欣,心里不禁在想,这姑娘哪冒出来的,自己重生以来并没有做什么改变剧情的事情,怎么就给自己来这么一出,也许历史从自己在公园门口醒过来就进入了岔道,一切都不会像看第二遍电影一样一成不变了。
祝欣欣看着前面的男同学呆愣的模样,不由的对自己中性的装扮产生了怀疑。高中生和成年女性的心理完全不同,成年女性毫不在意展现自己的魅力,而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虽然也爱美,但是因为长的漂亮而被过多的目光关注却让她们很烦恼,甚至于不少胸部发育较早的女孩走路的时候恨不得把腰弯成虾米。
祝欣欣就是这样,初中的时候就很好看,以至于收到了不少表白的书信。进入一中的时候发了狠心剪成短发,平时穿着也照着男生的来,果然少了很多烦恼。还是新环境好啊,没有以前熟悉的人,自然不会有人天天盯着自己看,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初中的时候有很多小弟,骚扰自己的,写信表白的,都被自己带人堵了,时间久了,大家自然敬而远之。眼前这个男生的眼神真讨厌,祝欣欣不知道许哲现在还在想时间线岔道的事情,看到他发呆,忍不住敲了敲桌子。
许哲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问道:“什么事?东西忘带了?”祝欣欣怒了,我刚才说话没听见?“待会选择题让我看一下”不得不重复一遍。许哲看看对方,问道:“你这个考号,应该是奥数班的吧?还要看别人?”祝欣欣听到和自己入学以来听了一个月的那些同学一样的口气,忍不住道:“我只看下选择题,别的不看。”许哲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觉得作弊的话一点机会都没有,回道:“自己做,认真一点,要相信自己。”
祝欣欣要吐血了,这人什么鬼,跟老师一个样子的劝解。不过还是忍了,又拍了拍许哲的肩膀,等许哲回头向他解释道:“我这个奥数班名额是我爸爸帮我找人进去的,我如果考的太烂,我的班主任脸上也不好看,对吧?帮帮忙。”许哲暗暗叹气,就是这种关系户太多,自己才会差一点没进奥数班,自己初中有个同学,中考比自己差了不少分,结果却是和这位祝欣欣一样,而且就在自己的隔壁三班,每次看到他许哲就一阵郁闷。
“别和我解释这些了,我不可能让你抄的,你找别人吧。”不想继续纠缠了,许哲回过了头,连祝欣欣在自己凳子上狠狠的踩了一脚都没搭理。还是放空心思准备考试吧,世间不平的事情多了,如果总在原地纠结,就会发现浪费太多精力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有的人只追求所谓的公平,其实不过是吃不得亏而已,什么都觉得该是自己的。许哲则是唯结果论,只要把事情做成了就行,公平只是安抚人心的东西。
第一场语文考试,许哲尽量不按照自己成人的思维习惯来答题,不然阅读理解就没法看了,估计全是毒鸡汤。自己的字写得难看,许哲放慢速度尽量写的工整一点,因为需要停顿思考的时间少,依然还剩半个多小时的时候做完试卷。把笔放下从头开始重新检查一遍,还不错的样子。
突然,凳子上传来一股力道,后面的女孩又在踩自己的凳子示意。许哲理都没理,检查完一遍之后直接交卷走人。因为高一没分班,需要考试的科目达到九门,所以待会还要继续。下了楼梯,去厕所解决一下。就在外面等着考试结束。
提前交卷是对的,看着考试间隔中厕所人满为患的情景,许哲暗自高兴。回到考场,坐下等下面的政治考试,祝欣欣在后面阴晴不定的看着自己。不想搭理这个关系户,许哲继续闭目养神。还好没有继续让自己配合她作弊。
要在两天之内考完,所以晚自习也不用上了,直接考了两门试,周四继续。许哲感觉自己发挥的还可以,没什么纰漏。最后一门地理考试没有提前交卷,交了也不能提前回家,还要回自己班,班主任还要例行的叮嘱假期安全问题。
终于铃响,两天的考试结束。“所有人停笔,不要写了,也不要到处看,第一排的同学往后把自己这排的试卷收一下,小号在上,大号在下,别收乱了。”好吧,这个监考老师有点懒。许哲就坐在第一排,站起来帮老师把自己这排的试卷收了,祝欣欣在许哲站到自己旁边的时候,狠狠的瞪了许哲一眼,小声的说:“放学别走,给我等着。”对于这种无意义的威胁,许哲表示毫不放在心上,还从来没看到过敢在一中闹事的。没说什么继续收完试卷交给老师,淡定的回到四楼自己的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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