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寻常百姓刚刚从熟睡中苏醒,准备开始新的一天。长安的街道上由于过早,而人烟稀少。两队骑兵护卫着太子车架和齐王车架,向大明宫驶去。太子李建成面有忧虑与齐王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正准备向他们的父皇弹劾他们的弟弟。
而此时长安城内太极宮中,李渊正在玄武门附近的后宫海池内与嫔妃游乐,众人说说笑笑,亦如往常。
没有人感觉这个早晨有什么与众不同,然而却不知道血腥的巨幕已遮盖到他们的天穹。
太子与齐王离大明宫的宫门越来越近,而此时太子却有些感到不安。李建成把身子挺直,不自然的扭动了几下,回头看向李元吉“元吉,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能有什么不妥,在这长安还会有人当街行刺太子么。”李元吉打趣道,没有丝毫的察觉。而李建成却微微皱眉,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皇兄可是莫怕了秦王不是?”“当然不是,孤只是今天有些心慌罢了。”说罢回了回神,摆摆手,驾车驶入宫中。
而他们不知道一场血腥的阴谋正在等待着他们。
太子与齐王渐渐逼近太极宫的玄武门,这时连李元吉也有些感觉不安,“皇兄,你可有感觉有不妥之处。”“未曾,孤只是今早感觉有些不安,想必是过于劳累了,一会见过父皇,孤回宫休息一会。”李建成的眉头微微皱起,听见李元吉的话微微松了一下“皇兄好雅致,不如过会儿你我去醉长安品茶饮酒可好。”“甚好,但孤可不出钱。”“哈哈,本王出就是了。”李元吉大笑。
“元吉,今天值班的近卫怎么没有值守。”“可能是懈怠了吧。”李元吉满不在乎大大咧咧的说道。“或许吧,是本宫有些多心了,只是太过于安静还真是让人感到心揪。”李建成谈了一口气。“皇兄不要多虑。”李元吉笑道。
俩人并排驱车向里驶去。
而就在这时,李建成看见李世民从旁跃马而出,“二弟你……”话还没说完。李世民拉开弓一箭射向李建成,李元吉大喊“来人护驾,保护太……”话还未说完便被尉迟敬徳斩下首级,李元吉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倒下了,东宫护卫刚刚缓过神,但却已经晚了,他们只看见李建成脸上的不甘与惊怒。然而一切都过去了。“杀”李世民大喊一声,亲自带人平灭东宫党羽。
霎时,天空下起小雨,太极宫,玄武门,流血飘橹,血溅在城墙上,染红了宫墙,小雨落在地上似是要洗尽罪恶,雨落在太子与齐王的脸上,似是他们无言不甘的泪水。
而此时,李渊扔在海池作乐。四周过于寂静“你去外面看一眼怎么了,朕心不安”“是,陛下”李渊随手一指一个侍卫说到。
李渊闭上眼睛假寐,想着太子与齐王,还有秦王,一个个都不省心了,不禁后悔扶持秦王而平衡太子,但后悔也没有用了。“朕是皇帝,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才是天下的主人,他们都是朕的臣子,更何况他们一母同胞……”
一声尖叫打断了李渊的遐想。李渊眉头一皱“谁在外面喧哗?”李渊摆摆手,示意侍卫出去看看,还没来得及发出命令,变听外面有打斗声,不过一瞬,只见秦王天策府将军尉迟敬徳,破门而入,李渊还未曾说话,便听尉迟敬徳说到:“禀陛下,太子与齐王作乱已被秦王殿下诛杀。”已经年老的李渊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回想起往昔的种种,隋朝时那是他还是唐国公,建成,世民还有元吉还小,三人一起在院子中嬉闹的场景,不禁老泪纵横。
天下之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抛开帝位,他终究只是一个年老的孤独老人。
李渊在惊怒交加之下,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八月秋高气爽,但长安却愈加萧瑟,太极宫的落叶似是许久没有打扫,自失去权利之后,李渊的鬓角愈加沧桑,苍白的鬓角预示着这位开国皇帝的没落。
李世民此时步入太极宮,看着双眼无神的老父,不禁心中一酸,但为了登临大宝,为了帝皇的大业,更为了天策府诸将的未来,却不得心软。李世民身体晃了晃,向前几步,来到了李渊的面前,看着李渊苍老的面孔,眼角的鱼尾纹和已然花白的头发,心里不由得软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微微柔和了。李世民低下头“父皇,大哥和元吉藐视圣上,枉顾刑法,霍乱朝纲,威压诸臣百官企图叛乱,幸得天策府诸将相助,两位判臣已被天策府尉迟将军于玄武门斩于马下。”李世民话语顿了顿,此时李渊抬起头看着立在自己身前的李世民,双眼无神,李世民也抬起头直视李渊“父皇,您老了,失去了棱角和雄心,大唐需要一个新的主人,国不可一日无本,还望父皇三思。”李世民低下头。李渊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身后天策府旧臣一一情愿。“臣尉迟敬徳恳请立秦王为太子以正国纲。”“秦王文成武德,臣长孙无忌恳请陛下立秦王为太子。”“臣杜如晦,房玄龄请陛下三思,国不可一日无君,臣请陛下立秦王为太子继承大统。”“臣魏征,侯君集,罗士信,秦琼,柴绍,李世绩……恳请陛下立秦王为太子。”
李渊依旧无动于衷,他眼前依旧是小时候在唐国公府的一幕幕,三个孩子,一家子其乐融融,三个孩子多可爱,那时候多么天真无邪,三个孩子一起玩一起闹,李渊的眼眶湿润了。他嗓音嘶哑着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了他们,他们是你的亲兄弟啊……”
李渊注视着李世民,眼睛被泪水充盈,眼前的李世民就站在他眼前,却被泪水显得模糊,近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天边,变得那么陌生。
李世民从没有见过这么无助的父亲,哪怕是对阵王世充,窦建德时都没有,心里微微颤抖,望着无助的老父,心里不由得一软,却不得不硬起来。
“父皇,你知道的,我即便不杀他们,他们也迟早要除掉我。”说完,割舍掉心中那丝不舍,回身走出殿外,身后跟着天策府诸将。
李渊望着李世民陌生的背影,泪水打湿了衣襟,也许我一开始就是错的。登临了梦寐以求的至尊之位,却失去了曾经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悔不当初,却无可奈何……”倘若人生能重来我宁愿还是以前的唐国公,天下大乱,我宁愿偏居一隅不要天下也罢了。
长安,秦王府内。
“臣等恭喜殿下,除掉太子和齐王殿下登临大宝再无敌手。”“臣等恭喜殿下……”
“今日诸位为本王除掉心腹大患,功不可没,来人摆酒席,今日我们天策府的兄弟们不醉不归。”“好”尉迟敬徳,程知节等人喜上眉梢。
门外的太监总管刘全赶忙去吩咐,心里也不由得一喜,太子齐王已除,只有殿下才有资格当上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来我刘全人过五十还能再换发第二春,主子发达,下面奴才也高兴,刘全心里想着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厨房走去。
不过多时,菜便上全了。李世民高举酒杯对诸位臣公说“本王能有今天诸位功不可没,世民敬诸位一杯。”“敬殿下。”秦琼程咬金等武将早已喝的满脸通红,高举酒杯大喊道。“敬天策府。”“敬天策府。”李世民与诸将高喊,也许这样放肆的酒宴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这时,一位女子走来,这女子生的极美,一对柳叶眉,丹凤眼,微微挺起的鼻梁,不厚不薄正合适的嘴唇,落线圆润的瓜子脸,嘴角微微扬起,挂着笑容,脸上又出现了两个迷人的小酒窝,收了拖着酒杯抬手敬了李世民一杯,又敬了诸位臣公。
“二郎,不要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女子微微皱眉。
“观音婢,我没事的。”李世民对着女子微微笑道。“观音婢,很快我就能让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臣妾相信二郎。”这女子微微一笑,把头靠在李世民的肩上。李世民心里不由得一暖。
这女子就是天策府权臣长孙无忌的妹妹,秦王李世民的妻子,秦王妃长孙无垢。
高台之下,武将们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一帮谋士文臣也被拉着喝酒,一个个喝的脸跟猴子屁股似的,有一个文臣喝醉了倒在桌上,一帮武将哄笑“无忌你酒量不行啊。”“我,扶我起来,咱俩再来比过,我还能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桌下,武将们再一次哄笑。另一群武将喝的兴奋,满脸通红的划着酒令,“哥俩好,五魁首,六六六……”“九头鸟,俩兄弟……”
李世民微笑的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在长孙氏的搀扶下慢慢的离开了酒宴。
“观音婢,时候不早了,你身体不好,先行回去休息吧,注意身子。”李世民注视着长孙无垢关心的说道。
“那臣妾先回去了,殿下晚上凉,也小心身子。”长孙无垢对李世民行了一礼,转身在侍女的陪伴下回房。
夜色有些冷清,风吹着李世民的衣摆,李世民向前走,做到了石桌旁的凳子上。
“大哥,元吉,不要怪我,我不杀你们,你们也要除掉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就怪我们的父皇吧,凭什么我功劳最大,平定了王世充,窦建德奠定了父皇的霸业,最终却立你为太子。唉。”李世民对着月色楠楠道。抄起一壶酒樽抬头倒入口中,感受这口中的辛辣,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愤愤的将酒樽摔在地上,转身回房。
酒顺着酒樽流了出来,在月色的映衬下闲的那么孤独,那么无助。
第二日清晨,李世民乘坐王架前往太极宮,路过玄武门李世民顿了顿,血色已被清理干净,但空气中仍然有着一丝丝血腥味,李世民眼神变得复杂,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到了太极宮,诸位臣公已到,一看到秦王就底下头,围绕在他身边的只有天策府的人。
过了多时,李渊还没有来上朝,下面群臣有些躁动,不安的用眼睛撇着秦王,秦王不为所动,一人不苟言笑,风轻云淡。但绣袍下的双手已经握紧。
“肃静。”一个太监尖声叫到。诸位大臣停下交头接耳,恭敬的垂手。李世民认出来了这是李渊的贴身太监。“陛下有旨,诸位大臣接旨。”这太监顿了顿继续道“朕获承天序,钦若前训,以明亲贤,斯古先哲王之令典也。秦王李世民等,孝友宽厚,温文肃敬,行有枝叶,道无缁磷。践君子之中庸,究贤人之义理,情惟乐善,志不近名。慕间平之令德,希曾闵之至行,宜分建茅土,卫我邦家,叶於展亲,永固磐石。是用举其成命,锡以徽章,国不可无本,立亲完了李世民为太子。”
“臣等叩谢陛下,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李世民听见诸位大臣的恭维无动于衷。
一月之后。
李世民精心挑选的黄道吉日。李世民不由得一笑,但看向长孙和天策府兄弟的目光有些复杂。长孙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支持,天策府的兄弟也满含期待,李世民心里一定,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皇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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