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峻接引天雷修炼,已经足够令他们吃惊,而徐易走出护阵,在众魔头看来,以肉身强闯煞风层的举动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嗯?”牛首上的护法回头望来,其中一名护法当即起身。
封玉面无表情的伸出一手,拦下起身的护法,淡淡道:“生死有命,是他自己要出护阵。”
站起身来的消瘦护法目光闪烁,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封玉,没有废话,重新盘坐下来。
四名护卫对徐易的举动视而不见,一众红衣弟子却不淡定了,一个个凑到护阵边缘,想要看得仔细些。
“姓徐的,你死了没?”西门夏隔着护阵大喊道。
他脸上带着担忧之色,竟是在担心徐易的安危,可看在一众魔头眼里不禁神色古怪起来,暗道莫非两人有一腿。
外面是漫天煞风,外加无处不在的乌云雷电,他们的神念延伸出去马上就会消散,也就无法窥视到外面的景象。
“煞风层岂是一层神修能承受的,当然是死了。”武阳嘴角擒着冷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不管姓徐的发什么疯,若是就此陨落,也省了他们接下来再去动手。
魅霜冷艳的俏脸上难得笑容满面,一双圆润长腿摆动,凑到了护阵边缘,虽说她已经放话与徐易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可若是能亲眼目睹徐狗贼惨死,自然是大快人心,也好叫神魂颠倒的小艺妹妹彻底死心。
她从徐易手上赎回丁晓艺,本以为没了奴印控制,小艺妹妹能恢复原样。
只可惜叫她失望了,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丁晓艺,没再仇视作为姐姐的她,却少了从前的亲近,变得平淡起来。
若非有着她阻拦,亲手将丁晓艺困在洞府内,她毫不怀疑小艺妹妹会发狂冲回去,重新投入徐易的怀抱。
“这畜生祸害了小艺妹妹的清白,只恨姐姐不能替你将他千刀万剐。”魅霜喃喃自语,眼见外面毫无回应,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这一笑顿时如冰山融化,雪莲绽放,附近的魔头不禁看得痴了,盯着魅霜婀娜高挑的身段看个没完。
反观作为奴仆的长春道人等人,除了起初一声惊呼之外,马上镇定下来,冷眼看着大惊小怪的一众魔头。
牛背一角,叶师盘坐在远离众人的位置,双目似能洞穿护罩,笑而不语。
吕怜悄然来到拓跋峻身侧,轻声道:“真死了?”
拓跋峻的十指伸出护罩,即便无法延伸出神念,也能外界的动静有所感应。
“没死。”拓跋峻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他都不敢轻易走出护阵,需知煞风层内存在的不仅仅是雷电,更多的还是煞气。
而除了煞气之外,还有更可怕的东西,那便是游离在虚空中的罕见天火,只要碰到哪怕一星半点,对于一灯神修而言,绝对是神形俱灭的下场。
可事实的结果是,拓跋峻感知中的那个位置,也就是徐易走出护阵后的方位,一股强横的气血波动顽强依旧,丝毫没有要泯灭的意思。
“不过他受伤了,且伤势极重。”拓跋峻马上又冷笑开口道。
感应中属于徐易的气血波动依旧存在,却明显起伏不定,有了衰弱的趋势,不出意外是肉身遭受到了重创。
吕怜小手掩唇,惊喜道:“岂不是说无需我们大费周折了,即便他能活着前往紫日观,以他重伤之躯,如何可能敌过我们这些人。”
拓跋峻沉默以对,脸色却不由阴沉下来,花然师姐不止嘱托了他们二人。
竟还为他们找了不下十位拥有名额之人,再加上那些人的奴仆名额,相当于为他们找了近四十位帮手。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得了丹药相助,大多晋升到了一灯后期,一灯巅峰也在十人之上。
由此显而易见,花然师姐并不相信他们能拿下徐易,叫他和一群人联手对一个重伤之人下手,简直是在折辱他这身强横血脉。
“你最好能恢复过来,否则也太过无趣了些。”拓跋峻深深看了眼徐易所在的方位,冷着脸收回目光,重新沉浸在修炼当中。
蛮牛在煞风层中飞快遁行,这一走又是半月,前后加起来过去了一个月。
以蛮牛的遁速来看,如今他们肯定脱离了大乾皇朝境内,众魔头从最初的惊讶,到眼下的平淡,皆以为姓徐的死在了护阵外面。
包括四名护法在内,无法能看到了的牛背边缘,团团煞气包裹的中心,一大团黑乎乎的血肉黏在牛毛上。
数千血肉丝线分离而出,于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血肉大网就这般铺洒在乌云当中,收集煞风层中难得一见的天火。
能真正伤到他的不是雷电,即便没有夔牛血脉,乌云之间的雷电也远无法磨灭他的本体血肉。
徐易之所以肉身重创,还是他自己不知死活,强行将收集到的天火灌入体内。
气血大损不假,可只要他能撑下来,必将多出一手杀招,足够威胁到四位护法的杀手锏。
“哞哞……”
高空中牛哞之声响彻云霄,一处位于青山绿水间的山巅之上,百丈蛮牛踏空而下。
持续一个月多的赶路之后,众人终是来到了紫日观,传言中被列入险境名单的紫日观秘境,就座立在山腰上。
昔年紫日观全盛不过两百余名弟子,比起真正的名门大派,仅仅是个小门小派,占地并不大。
道观环绕山腰一圈,牛背上的众弟子俯视而去,单凭肉眼看不出任何异样,一眼能看到完完整整的道观。
“里面有人。”众魔头惊疑出声,看到了道观中或是扫地,或是敲钟的道袍身影,似乎一切如昔年一样不曾改变。
然而他们心中清楚,紫日观早在数千年前便已毁灭,观内两百余名弟子统统陨落。
而眼前不止是道观完整,观内弟子居然也在,不比啧啧称奇的众弟子,四名护法心如明镜。
他们眼中的紫日观,就如隔着镜面望那镜中之月,仿佛隔着一片天地,隔着错位的时空。
“他、他没死。”牛背上有人心惊紫日观的神奇,可还有不少人始终盯着护阵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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