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灯一出,瞬间将山谷染为血红。
山谷外曾在此灯下受创的弟子,一阵心惊肉跳,好在面前有着一座大阵阻隔。
紫日观弟子早已知晓了徐易的神灯有异,不少人还亲眼见过,并不如何惊讶。
“果真与传言的一样。”蓝郁琴下意识的往前踏出一步。
若不是面前有着大阵阻隔,她都想亲自试试此灯的威力,验证她曾祖父的推测。
大阵之中,老妪和马姓长老齐齐眼神一凝,目露精光的凝视向血色神灯。
他们两位长老的注意力落在了血灯内,而始终观战的苏风却是面色大变,惊呼道:“不好。”
不知徐易施展了何种妖法,苏风视线所及之处,被罗刹法身包裹在内的灵烟身躯突然颤栗起来。
婀娜妖娆的娇躯,眨眼间被鲜血染红,大量鲜血顺着其浑身毛孔溢出。
不止于此,原本环绕在其周身的朵朵血莲,此刻齐齐失控,化作无数刀刃狠狠捅入灵烟的肉身。
刀刃入肉的闷响同时响起,一副姣好的娇躯顿时凄惨如鬼,似乎随时会四分五裂。
如此伤势还无法让半步元灯毙命,但足以打断她接下来的出手。
“徐易。”一声尖锐的娇叱从灵烟口中发出,所有刺入体内的血刃接连被逼出体外。
然而当她回神再看向徐易时,对方给她的感觉完全变了,从堪比半步元灯的法力波动,变成了凌驾于半步元灯之上,甚至接近到了真正的元灯神修。
徐易周身狂风呼啸,牵引着三团灵气旋涡,天地间的灵气源源不断灌入三团旋涡之中。
三股牵引而来的灵气各不相同,分别为水灵起、土灵气以及火灵气。
而山谷外众弟子眼中的徐易,毫无征兆的头发疯长,瞬间拖到了脚下,仿佛生机在一瞬间被激发而出。
“这才是真正的九神附体!”徐易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掌心裂开道道血痕。
水属肾神、土属脾神、火属心神,如今仅仅是三神附体,已经令他神魂和肉身力道暴涨数倍不止。
加上坐忘无我秘法的影响,一起刺激他的潜力爆发,近乎打破了二灯和三灯之间的大境界差距,以他这具肉身也有些难以承受。
换做其他二灯神修绝对是当场爆体,落在徐易身上他也不敢拖延,右臂瞬间化作一柄半丈弯刃。
说时迟,实则前后不足一个眨眼,观战的众人只见到徐易头发疯长,下一瞬原地已经没了徐易的踪影。
仅剩下头颅的苏风双目圆睁,其他二灯之下看不清,他能捕捉到模糊的画面。
只可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徐易一刀撕裂罗刹法身,灵烟师姐的下场如法身一样,从中间一分为二,两半身子在妖火下化作灰烬,毫不怜香惜玉。
“住手。”苏风厉声大喝,他看到了一道虚影被徐易抓在了手中,正是灵烟的神魂。
等紫日观内门弟子反应过来时,一条火线延伸百丈之远,正在缓缓消散。
而火线的尽头,徐易身上的变化在飞快消退,前一刻还大发神威的灵烟,此刻成为了徐易掌心尖叫不断的神魂。
“你敢坏我肉身,我要你偿命。”
“放开我,师尊帮我杀了他……”无声的尖叫响彻山谷,耳力不可闻,但在场皆为神修,都能听到灵烟的怒喝声。
长发回收,右臂复原,周身三团灵气旋涡随之散去,徐易冷冷俯视掌心的灵烟神魂。
他没有赶尽杀绝,不是他同情心爆发,而是紫日观情况危急。
各大派虎视眈眈,他若是直接灭了这女人的神魂,莲华神教便有了翻脸的理由,毕竟明面上这还是一场赌斗。
“晚辈收手不及,还请两位前辈见谅。”徐易放开掌心的神魂,朝对面山头上拱手笑道。
山谷外鸦雀无声,若是徐易仅仅是胜出,他还不会如此安静,说不得要恭贺一声。
可眼下是徐师兄灭了对方的肉身,上一场好歹给人家留了颗脑袋,依旧能恢复肉身,现在是连一根毫毛都不留了。
如此还罢,依照赌斗的约定,莲华神教还要拿出五部真传功法。
他们若是在这时候大呼小叫,来一场欢呼,非得将对方气得半死,搞不好要翻脸不认证。
不管如何,还是先拿到对方的真传功法再说,
“师尊,此子绝不可留,日后绝对是个祸患。”
“他的神灯与众不同,又有了不得的秘法……”苏风红了双眼,嘴唇都在哆嗦,疯狂给马姓长老传音。
他看到的是徐易打破大境界间的差距,越过了半步之差不说,竟然同时施展两种提升战力的秘法。
坐忘无我他知晓,可第二种聚拢三种天地灵气的秘法,他简直闻所未闻,极可能超出了上乘秘法的范畴。
“师尊为灵烟报仇啊。”肉身被毁,灵烟神魂几欲疯狂。
换做其他神修,不追求所谓的完美,大可找一具年轻且资质上佳的肉身夺舍。
但如此做的后果是承受此肉身的因果,神魂和肉身始终存在一丝隔阂,日后的修炼将永远无法达到完美的状态,每一步都将比弱于其他天骄。
要想继续完美的修炼下去也可以,那就是转世重修,放弃一身修为,方可与夺来的肉身完全融合为一。
好不容易走到今时今日,灵烟如何甘心重头再来,更令她屈辱还是败在了一个二灯后期手上。
“都给我闭嘴。”马姓长老对两名弟子的惨况视若无睹,老脸阴沉的可怕。
比起五部真传功法的价值,两名弟子的生死简直微不足道,马姓长老神念扫过附近山头,不知何时又多了数道老者的身影。
这些多出的老人无一例外,皆是身着紫袍,自然是紫日观真传一脉之人,且修为不比元魁和紫年弱。
如此做法显然是来堵他的,以防他翻脸不认证,有了出手的理由,紫日观今日灭了他对外也有说法。
对面山头上,元魁和紫年好整以暇,并不催促他们,反而一脸和善之色,就如多年的老友一样。
奈何两老的和善,在马姓长老和老妪看来,纯粹是对他们的嘲讽。
“认赌服输。”马姓长老一甩大袖,身前的五枚玉筒统统飞了出去,顿时心中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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