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未配妥,出门已是江湖,酒尚余温,入口不知乾坤。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回望眼,拙笔诉平生,往事似水浮流年。
你我虽不同路,
但都有故事。
早已在历经的风雨中,
写下自己心里的江湖。
....
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我辍学在一家餐馆打工。在我打工的餐馆附近有一家书店,因为时代的改变,电子图书的出现。像这样的小书店好多都面临着倒闭,这家也是一样,很多书都是折价处理按斤卖,我那段时间很迷茫,(虽然我基本上都是这个状态)就趁着书店打折买了很多的书,每当忙完手中的活计便扎身在那些书里,在我当时已逐渐变得灰暗的生活中,那些书籍总能给我暂居的地方,让我在其中看见一个又一个新的世界,体会一段又一段的人生。也让我的内心逐渐的对未来充满了渴望。我开始思考我是谁,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要到哪里去。
时间转眼多年过去..
北京2011年的十月九号早上七点多,头顶上的地铁五号线列车飞驰而过,耳边开始响起了这个城市嘈杂忙碌的声响,昨夜的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今日的喧嚣又要再次来到。
在这样的环境下总会感觉到焦躁不安,并没有太多人会注意到这些东西。年轻的白领裹着风衣在街边等待公车,妆容精致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轿车一辆又一辆呼啸着过去。里面乘坐着的是这个城市里略微富裕但是依旧每天疲于奔命的中产阶级们。而这个点上,通常不太会出现“上层人士”的影子。更多的,是牵着孩子的母亲,玩命似的一路狂奔的害怕迟到的公司小职员,骑着电摩打算出门办货的大叔,等等等等的平凡的人们。路边的早餐店永远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所幸老板娘早练就过耳不忘的神奇本领。其实哪里不是人满为患。公车站、地铁、超市。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北京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整个城市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奔忙着各自艰难的生活。
我淹没于这个城市的人潮里,曾有过的梦想与热血像是被这所城市的雾霾吞没。唯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在浑浑噩噩的活着,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这个时候我往往会想到大庆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荒草滩,芦苇荡。威海那略带咸腥味的海滩,那渔船靠港的码头,还有围着渔船飞舞的海鸥,大海边的浪潮,夕阳下的唯美的海面!
小时候在那个满是狗尿味冰冷的床上,我梦见了一种鱼,它长着像翅膀一样的鱼鳍,它可以在水中遨游,又可以越过水面畅游天空,特别的自由...
后来我发现,我梦里梦到的那种鱼很像神话传说中的鲲,从巴掌大的一尾小鱼成长为一条遮天蔽日的鲲,它所经历的折磨苦难成就了他的成长。我感觉这很符合我要成为的人,在一个雨天我坐在窗前写着:
飞鱼凛寒生绝地,踽踽独行。形单只影前路难,日暮尽,霜辄夜白,独游北冥九幽寒,背阴山下影孑然,腾翔而上,志在峰顶。风掣千刃,寒啸千载,披惊雷,傲骄阳。血浸九幽。不畏风刀,无惧雷霆。终登峰顶!
身结血茧,且听狂澜度三秋。
茧破化鲲溟,时维往矣,今非彼。假我之力,惊刹天地。血茧风摊破,唯我,只身敢往登背阴。讥诮藐视皆哑然。勿观之色,乘风任去留。
莫将飞鱼比江鲈,毋言多,不敢同苟合。
少贫贱兮,壮志扬,千军如烈,怒弦张。
如韩信,如常遇春,如卫青....
我叫胡三,而这就是我的故事..
在我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岁月里,总是爱幻想。一直想当一个英雄,想有超能力!想做那些我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而在现实生活当中,随着我逐渐长大,我发现我的的确确有一项超能力。——周围的邻居不要自己家的孩子和我这个没妈管的野孩子玩,家人视我为包袱。这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像是寄人篱下求人施舍的乞丐,我很想逃离这里,但就我当时的年纪暂时还无法做到。
每一个传奇人物都有着悲惨的家庭背景,——韩信,自小随父流亡,十六岁父亲也死了!靠着好心的大妈救济度日。——“常遇春”自幼喜好武艺,却没钱拜师买刀剑。甚至家里揭不开锅,吃不上饭。——卫青,是其母与衙役小史私通而生,自小在父亲家遭受冷眼,睡柴房,吃冷饭,每天还要饿着肚子放牛!“霍去病”他的父亲更是不敢承认这个与别人私通生下的孩子,以私生子的身份降生,被人抛弃,嘲笑。而我,似乎也有这些成为这样人的“绝佳”的前提条件。甚至我的经历并不比前人逊色一分。
在我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因为我的父母离婚,我的母亲丢下了我一个人走了,而我的父亲与他的前妻复合,我因此而寄宿在爷爷家,可以说从我记事起对母亲这两个字就没有任何概念!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去世了,家里因此而分家,不管如何我都只能回到父亲的家里生活,我的人生从此开始迎来了一段漫长的灰暗岁月,而这些似乎都是“英雄们”早年所必经的坎坷。
爷爷出殡的那天,大家都在哭,而我没有掉一滴眼泪,亲戚们问我为什么不哭..其实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死是一个什么概念...
后来好几天都看不到爷爷我开始哭了,那时候我突然明白....原来死亡就意味着永远的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人会抱着我遛弯,也不会再有人把最好吃的东西留给我!
我出生在HLJ省北部的一个小镇,它的名字叫LD县。林甸林甸,镇如其名,小镇周围除了荒草甸子就是林场。爷爷本是山东人,当年山东闹灾的时候,爷爷带着一家老小闯过来的,爷爷一共有六个儿女,两个男孩,我的父亲排行第四,但因为是男丁,所以邻居们都叫他胡二!
黑龙江在当时有很多粮库,整个县每年所产的粮食大部分都囤在粮库这里,然后由这里发向远方,我的爷爷因为是“根正苗红”的农民,被分配到粮库上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粮库自然是吃粮了,当时在我们那个小镇里,这可就是不可多得的国营铁饭碗,可比一般的化工厂农药厂之类的强多了。有事没有每天下班还能偷粮,衣服里缝一个兜子,每天下班装一兜,一家人一天的饭就差不多够了。逢年过节还送鸡鸭鱼肉月饼粽子,人们都是挤破头的想要进的单位。
我爷爷退休后,本该是我的大伯接班。但大伯自己有学历有想法,所以这份工作就给了已经休学在家游荡的父亲。
大伯很像爷爷,人老实,学习成绩也好,一直上到高中,赶上了文.革,就退学参加了工作,小父亲却与爷爷性格相反,也不像奶奶,性格暴躁,爱喝酒赌钱,喝多了就撒酒疯,动不动就打人。据说父亲有一次喝高了连厂长都打过。
五年后,大伯也在一家面粉场当上了厂长,而父亲也也在粮库当上了个小领导,专门负责进出的粮食,算得上粮库里面油水比较多的那类工作了,那个时候给父亲相亲说媒的人很多,后来父亲认识了在糖厂上班的一个女人,而这个人就是我后来的后妈。两个人结婚有了我的姐姐,在姐姐八岁的时候,他们因为一些琐事离婚了,一年后父亲通过说媒介绍认识了我妈妈,俩人结婚之后一年多有了我。父亲总是喝完了酒就要撒疯,砸东西打人,母亲最后决定离婚,那天她一个人就那么突然的就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一个人在沙发上乱爬,哭喊...
父母离婚后不久,我的父亲与前妻复合了,姐姐成了拥有一个完整家庭的人,而我却成为了一个多余的人,对此我现在也能够理解,在动物世界里,新的狮子来到一片领地也会厌恶的把前任狮子留下的孩子咬死。我的后妈想必也不会欢迎一个“小老婆”留下的“孽种”。而我的爷爷也怕我在父亲家里受委屈,决定自己把我养大。
一两岁时的记忆是模糊的,我当时就以为我的亲生母亲就是后妈,她叫邹文玲,那个时候我住在爷爷家,继母对我还很好,来爷爷家的时候还会给我带好吃的,可我的生母却偏要出现,却又不打算带我走,她的出现打破了我本该平静的生活,也是那时让我人生变得黑暗的导火索。
那是我四岁那年,我在父亲单位的门卫里面玩,我的妈妈突然出现了,她告诉我她才是我的亲生母亲,开始的时候我只是看着她发呆,后来懵懵懂懂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一天继母来爷爷家我天真的说:“她不是我妈,我妈是另一个人。我想要我的妈妈”。我很后悔当初说那样的话,可是三四岁的年纪就是那样的无知!
我可以感觉到那时继母态度开始转变,从那时候开始继母变得很冷淡,听说回去还和父亲吵了一架。邻里们在胡同里聊天的时候会特别的损和嘴碎,她们怂恿的对我的后妈说“这羊肉怎么贴都是贴不到狗肉身上的,到时候他还是得去找他妈,你就是怎么对他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疼也是白疼。”
我不知道她们说这样的话会得到什么好处,还是说她们这么劝能够行善积德。多年后我很想问问那些嘴碎的老太太,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真的将心比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而我的亲生母亲在那时出现了一段时间后,就从此消失不见,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明白,既然不想负责,为什么还要搞这么一出?如果你没打算带着那个孩子离开,又为什么要来打破他该有的生活。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在一个没有母爱,却又渴望母爱的环境下成长。
爷爷去世后奶奶把我送到了父亲家里,后来接二连三的摩擦,父亲和大伯还有几个姑姑闹的很僵。
从那时候起,我就没见过任何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生活中唯一的象征性的亲人就是父亲,而父亲除了喝酒就是打牌。每次酒后撒疯砸东西的时候都是我最为恐惧的时候。心脏会突突跳个不停。
记忆里唯一的一次让我觉得父亲很帅就是七岁那年冬天,我拿着鞭炮在外面放,旁边是别人家的柴火堆,我也不知道什么叫防火。而被那人家的大孩子打了一顿,鞭炮全都踩碎了。
我回家后也没敢说,父亲看见我后背的土灰和脚印问起,我才吞吞吐吐的说出来,父亲领着我出去找到那个半大小子上去就是一巴掌,说要不是看在我与你爸认识,今天我就让你躺这!当时我跟在父亲背后,感觉父亲的背景特别伟岸。
姐姐是让我感觉到落差的一个对比,家里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姐姐的,姐姐可以随便吃零食,吃完后我的后妈就放在柜子里锁起来,防着我偷吃,吃饭的时候姐姐可以上桌吃饭,而我只能在厨房里吃,在逐渐长大的岁月里,我在昏暗的厨房里暗暗发誓:我将来一定要比她强,我一定要,这是比生死都重要的一口气!
我的童年就是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有人说有了苍白压抑的童年,才能养出浑身的戾气,一招命半招心,心里没有多余的杂念和事情,习武专心,出手狠辣而果决,是天生的武者。
记得七岁那年冬天过完年的时候,一个大孩子领着我们拿着木棍沾着刚拉出来的屎糊别人家窗户,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抓后纷纷都说是我出的主意,我起初不承认,而其他的家长告诉我的后妈,这孩子就该打,这么小就这么坏还犟嘴,把我家的孩子都带坏了。狠点打着!
那天我也真的被打的很惨,那是我第一次被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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