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女子！秦子苏几乎一下便可断定。秦子苏急道：“他们往哪里走了？”
那士兵向着左边指了指。秦子苏不等他明白过来已向左边跑了过去。
左边是上城墙去的路。秦子苏跑了没多久便听得前面一阵喧哗一个很响亮的声音笑道：“小姑娘别跑了你可没路好走了。”
那正是伙长的声音他们正在城头。秦子苏向城头跑去石阶上还没干透的人血让脚下打滑可秦子苏一点没管。秦子苏心中只是觉得那女子既然是我放走的如果落入别人手里那几乎是我害的一样了。
秦子苏走上城头时正见那个伙长手里提着那女子的头发。那个女子在他手里拼命挣扎却象落入夹子的小兽一般挣也挣不脱。秦子苏叫道：“放手!”
那个伙长抬眼一看是秦子苏，立刻恭敬道:“秦宗主，我等正在执行二皇子的命令，发现了这个细作。”
“那不是什么细作，那是二皇子赏于我的女人。”秦子苏见那个伙长迟迟没有松开抓着那女人头发的手，有些怒意的说道。
“这……那就请秦宗主带回吧。”那伙长明显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迫于秦子苏的身份，还是将女子松开了。她站起身用手指捋了下头稍稍梳理了一下昂起头道：“我不是你的！我是自由的众合民众，我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也无权将我像物品一样赠送于他人。”说完她用坚毅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猛的从伙长手中夺过佩刀，向自己的脖子一抹，身体缓缓倒下，一片殷红在她的领口处散开，好似一朵逐渐盛开的芙蓉花……
第二天，二皇子一早让随从告诉秦子苏晚间将为诸将士庆功。可是昨日那女子的死还是让秦子苏心神不定下午一觉居然睡过了头。待秦子苏赶到二皇子营帐时已是最后到的了。见到秦子苏落座后二皇子拍拍手道：“军中无以怡情唯有水酒一杯列位将军请海涵，先敬列位将军一杯。”想必在场的将官已是二皇子的心腹，或者即将成为心腹的人吧。
军中的厨子是二皇子从苍云城带来的。二皇子有三好：美酒、宝刀、名马在男人最爱好的女色上倒不太看重身后一班女乐也是临时拼凑的吧纵然丝竹之声入耳动听也掩不住她们面上的依稀泪痕。
正要喝下这第一杯酒忽然丝竹之声乱了一音像是万山丛中忽然有一柱擎天远远高出平常。秦子苏对音乐虽没甚特别爱好，可听女子十二乐坊在着迷的那一段时间，基本上是曲不离耳，不由看了看那班女乐。
乱音之人是左手第四个弹琵琶的女子。她的面色如常那一音已乱却顺势弹下渐渐平复。这支古曲本是宫调她那一音已转至商调初听有些突兀现在听来倒似丝丝入扣好象本来就该如此。秦子苏看看二皇子他倒没有什么异样想必听不出来吧。
那女子面如白玉一身淡粉色的绸衫那班女乐个个都是绝色她更是个中翘楚。只是在她脸上面无表情神色象僵住了一样。也许她在想着被战火烧尽的故宅被钢刀砍死的父母兄弟吧？
秦子苏有点怔怔半晌将手中的酒杯一仰一饮而尽。只觉酒味入口酸涩不堪。酒本是美酒但此时饮来不啻饮鸩。
秦子苏举起一杯酒。这酒是二皇子命人特制的美酒。酿酒之术也是从古书上掘的。据说最好的美酒可以让人迷醉三天，皇宫的大技师们虽绞尽脑汁按那些残破不全的古书记载造出酒来却无谓如何也做不到。真不知古人是如何酿出那种酒来的。
这酒放在一把小壶中下面是一只小小的炭炉让酒温保持适口。秦子苏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两个身着红白纱衣的女子则在帐中曼舞营帐之内春意溶溶。可是秦子苏心底隐隐地却又种不安。偶尔看一眼那弹琵琶的粉衫女子，她还是面无表情，指下像是熟极而流一串串乐声从指下流出，却又似山间流水凝成冰粒听得全无春风骀荡之意倒象春寒料峭夜雨芭蕉一片凄楚。
在场每人饮了大约都有半坛酒了吧几个酒量不佳的百夫长已有醉意苦于不能请辞看他们渐渐已不以宴饮为乐了。秦子苏的酒量甚宏但也有点头晕，眼角看向二皇子，见他也微有醉意忽然笑道：“扫平浩海州诸位将军都立下战功。今日请大家放浪形骸，来人再添酒来。”
见此秦子苏悄悄退出了帐外，虽然自己是胜利一方，虽然在打仗，可是看到二皇子一众人等的嘴脸秦子苏心里还是不舒服，只身来到了外面的冷风一吹倒是舒服了很多。骑在马上走在回自己营房的路。十万大军四门各自分驻两万，二皇子的嫡系则驻在城中。这两天屠城已从城南屠到城北夜色中还听得到女人的哭喊孩子的尖叫。秦子苏抬起头看着天，真有点不知身处何世之感。
天空中星月迷离几丝浮云飘荡在深蓝的天空。只是因为城中还有四起的烈火把天空烧得也似有种血红。这次屠城虽说不杀年轻女子和工匠但屠城之时哪管得了这么多?两个苍云州士兵争夺一个女子两不相让，以至于将那女子砍成两半大家分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时常有不用说什么工匠了。
不知为何秦子苏总是想起那个女子。她抽刀抹向自己的颈脖处身上带着斜阳的余晖那时的情景让秦子苏久不能忘记，也依然历历在目。
忽然间秦子苏感觉一阵杀意袭来，暮色中那儿一幢屋子的顶上伸出一根长长的影子说不上是什么，略具人形可也不太像是人。秦子苏看不太真切，便一道火球打过去，火球刚才飞到便被击飞了出去，照过的一瞬间秦子苏看见了那个东西。那是一张古怪的人脸而身上穿着绿油油的鳞甲在刚才的一瞬间那张脸显得狰狞可怖不似人间所有，秦子苏不禁也打了个寒战。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激起了秦子苏无尽的好奇心，随即掐诀施法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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