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嗯,暂定为霜降童子吧。
暮色昏黄,彤云如絮,夕阳残照天地杀。
哎,在大桥之上的我叹了口气。
别以为我是感叹天地,然后触景生情什么的,不要以为一个17岁的少年会这么多愁善感。我既不是坐在河提上装冷酷吸引文学少女的阴暗少年更不是以幻想为能力的奇幻主角正在感慨天地发生了奇幻的变化。
我本以为这个世界已经很不科学了,但再怎么不科学也不会有岛国描述里面的那么变态。可事实上我实在是太小看人类的进化能力了,都说人类是进化史上的一个奇葩产物这倒是没错。
最近的小孩儿是怎么回事呢?会突然走过来把不经意的你的裤子给脱掉,然后挂在桥上大笑一番之后走掉?
站在桥上看着在空中飘荡的裤子因为夕阳和河流的辉映下如同旗帜一般,这种「犹如在闹市之中挂着红色内裤一样的即视感」该怎样描述呢?
我忽然有点明白那个站在桥上被孩子们拔掉裤子从不依靠别人最后居然遇到金发钓鱼电波女的男人的心情了。被小孩儿脱掉裤子挂在桥上拿不到,只能站在寒风之中领略社会的残酷性以及近年来教育进行到何种地步呢。
阿嚏,科索,好冷!我身体颤抖了一下。
现在不是考虑社会和教育的问题了,如果不解决生理的问题,说不定会在回家之前就冷死的,然后第二天社会上就传出了这样惊人的头条消息——「大好青春少年因不满学校决定暴露[哔——]冷死风中,这到底是对社会的批判还是人形的堕落,让我们拭目以待。」
就算是不冷死,我也不敢穿着一条黑色的四角裤经过大桥穿过闹市然后静静地回到家中。如果我真这么做,说不定会刷新天朝市民的节操下限吧。
幸好现在是夕阳西下,我们这个小乡镇的桥也不是常有人走,桥另面只有一所子不语学校而已,那学校也算是奇怪,我想一般人都不会去,现在更是少有人来的。没有人看到,只要我翻出桥外,然后伸手够着就能拿到的。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好!我打定了注意,正准备翻出去。我又特意地看了一下周围,这是为了避免无意之间发现身边还有一个隐藏了身形的人。我可不想就要得到裤子的时候又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在默默看着,最后我跌落桥下,从而开启了一段奇异之旅或是进入未知新世界啥的。
我翻出了桥外,一手攀着桥的栏杆,钢铁的桥在风吹日晒下已经有些老化了,看样子是经不起很大的重量的啊。不过……还好我比较轻。
还差一点……我伸出了手够着……要到了,手指已经快触摸到裤子的边缘了,还差一点了,我像是要把手扯断一样,终于够到了。
哈,我呼了口气,拉着裤子从桥边翻回到桥上,意外地很轻松嘛。
很好,没有人,现在迅速套上去。
我正准备那么做,忽然,一阵冷风刮起,手上好像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蠕动一样,我一惊,什么东西爬到我裤子上去了?手一抖,手上的裤子脱手而出。大风吹起,看着裤子在风中飘荡,我一急之下,探手抓出,正要去抓,一张随风飘荡的白纸挡住了我的面孔,我哪里管得了那些,手依然往前去,嘿——抓住了,但……这稍微的毛绒的触感是什么?
我心里一奇,摆脱了那张白纸的遮挡。
看到眼前的景色却是吃了一惊。面前有一个面皮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少年,而我正抓着他的针织毛衣,但说他是少年又有些不像,因为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还有点长,黑色的眉毛紧皱着像是要发泄不满一样,眼睛里写着明显的愤怒还有一种异样的违和感。
“对不起。”我急忙收手,顺便收回了手上了东西。但收回手上的东西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我的下半身除开一条四角裤以外就……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不过好在他是个男的。要是女的经过,这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可能明天早上的报纸头条又该换了。
“啊……”他大叫一声急忙转过了身子。
“你,你怎么这样?!”惊慌的声音。
我见他转身之后还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害怕,似乎有些恐惧。刚才的愤怒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说这人恐惧个什么啊,我又不是什么邪佞。哎?难道这人是个受吗?背着身子是在等待着什么?看他转过身子来了,似乎是想要看什么的,偏偏用手指遮着眼睛,又不敢看,又想看似的,不知是因为夕阳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他的脸色已经通红了。
“看个屁啊!”我不满道。并不是因为今天被那可捉摸不透大骂我一顿的小妖精整的,只是觉得被他这样看着不爽而已。
“啊……没,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他又急忙转过了身。
好奇?好奇什么?难道说你没有那个器官吗?还是说你有心比较一下别人和你的有什么区别。你要做这种事情别找我啊,去找其他的人吧,有的人看着你这样的面皮一定会用变态的声音笑着桀桀桀桀的音调接近你的啊。你想看就看个够。
我迅速套好了裤子,心里想真是麻烦死了,而且很丢脸的。要是被我抓到那些小孩子的话肯定要狠狠地替他们的父母开导一下他们。居然敢让一个大年纪的学生这么丢脸,他们真是没有敬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啊。
不过,幸好旁边这人不是我们学校的。我多看了他一眼,啊,我错了,他的衣服上有子不语的校徽。哎,等等,他的肩膀好像比别人的要圆润一点,腰好像也更加细一点,这么看起来的话,他的腿,似乎不像是男生那么直,而且,穿的鞋子也不是很像男生的款式,有花边的呢。脚也有点小。仔细多看看,似乎他的面前比我多了什么。
可恶,真是厄运吗?……
忽然已经预见到什么了不得的未来了。心里好焦急,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
“……”
算了,我还是走好了。感觉心里面有种东西破碎了呢。提上桥边的背包,我悻悻然地准备离开。她似乎发现了我要走开,急忙转过了身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不良大哥,我有事情要拜托你!千万不要走。”
我大惊失色,这人……这人突然想要干什么?
“你不要这样。”我正想我是不是应该扶她一把。
她却大声道:“请千万答应我,不良大哥!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要是不良大哥帮我的话,我一定什么都肯付出的。不管什么。”
她抬起头来,虽然眼睛之中已经浮现出了水雾,声音之中却透着决绝呢。
不过啊,为什么这么说啊。
什么不良大哥啊,我哪里看起来像是不良了。帮你什么的,一个女孩子就不要随便说出什么都肯付出的话来啊,要真是那样,你可能会变得十分奇怪而且糟糕的不知道吗?最重要的是谁会在第一眼看见就跪下来要求别人帮你啊,而且还是什么都肯付出的帮忙啊,你到底想要别人帮你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
我想起这人是子不语学生的事实,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起来说话,跪在地上成什么样子?”我沉声道。
他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似的,但还是马上站了起来,低着头道:“是。”
我准备走了。先不说这人想要我做什么,我根本没有任何力量不是?就算是我想帮你都帮不了啊。我就是个渣渣。尤其是这夕阳下的青春恋爱喜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糟糕透了的剧本啊。
要让这人知难而退。
“你真的愿意付出一切?什么都肯。”
“对,不管是这样或是那样的事情。”她说道,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笑声道:“放心吧,我是个纯洁的淑女,但是我对于那些事情也是略知一二的,就像刚才的大哥在桥上……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有那种寂寞感觉的。”
哈……纯洁的淑女?听你说出话来的意思,你已经不算是略知一二的程度了吧。你不是纯洁的淑女,而是成熟的熟女了吧。
我在桥上是干了什么,才会让你有种我很寂寞的错觉?是我的霸气还不够吗?
不过,要真说起来,一个眼神凶恶看起来是个不良的17岁的青春期少年站在夕阳西下无人的桥上脱下了裤子穿着条四角短裤,身上还因为夜晚的寒气降临有了水汽,不管水汽在哪里都会让人有所这人在做什么邪恶事情的错觉呢。
是吗?这样还不够吓到你啊。我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肩膀,轻轻握着,笑道:“真的是什么都肯?如果我要求先满足要求才行呢?”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被人拍羞耻度异常高的邪恶写真一样,眼睛中都快流出了泪水。因为我攀上她的肩膀,她闭上了眼睛,身体颤抖着,很明显在忍受着什么异常难受的事情。
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好可恶,欺负了别人的自己好可恶。简直就是一个不良了,一个整天想着色色事情的可恶不良,幸好没有人过来,幸好没人看到。我连忙收回了手。突然之间有点想知道这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的是什么了,那个忙又该是多大。
如果可能的话,我倒还真的有点想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尽管只是一个渣渣,尽管现在还不了解。
“说吧。”我说道。
她似乎有些奇怪我怎么突然之间收回了手,睁开了眼睛,脚步稍微退后了一点,眼神之中有点惊喜的味道:“真的吗?大哥已经同意了?”
我说:“我只是让你说出来而已。”
因为,我不知道我这人有什么能耐啊,因为我现在连自己的目标该如何都不知道。
“我有把握的!”她捏着拳头道。
然后她说出来了:“大哥,其实,子不语里面出现了一个异常的存在。他不仅颠覆了子不语势力的分布平衡,还伙同一个可恶的蛆虫扳倒了王子大人。”
听到这一句,我心里咯噔一声。
似乎觉得她在说什么了。
“可恶的家伙,肯定是看王子大人太过善良,太过优雅,居然陷害王子是杀害离老的犯人,还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把他圈禁起来。更可恶的是,现在我们学校已经因为那个人乱成一团了,他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颠覆学院实力的平衡。大哥,你也看不过去了吧。因为他说,他不满别人有和他差不多的外表,一样的凶狠的人都要干掉。所以他第一个要整顿的就是黑道,就是不良,他要所有自由的不良分子都臣服于他!当他的下人,当他的狗!违背的人都给干死!!现在也只有您能帮我们了,您这么高大威武,能力一定很强吧……”
她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我心里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可恶的家伙,蛆虫一样的混蛋……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弱气的人能说出这样可怕的词语,还接连爆出了什么,切[哔——]的厉害酷刑!
我看着她,每当她说道王子的时候,眼睛中就冒出了异样的光彩,那种憧憬向往的神情就像是看见了白马王子来临一样的表情啊。
原来……在她的眼中我已经成为了这等可怖可恶的家伙吗?为了打倒我这样可恶的家伙,她居然可以奉献自己的身体……
江蓠说过:路西菲尔虽然对我有点差劲,但其实对手下还是不错。他的确适合当王。
塞恩说过:路西菲尔有当王者的资质。
消失不见的妖精大人又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妖怪,做了事情还在沾沾自喜。
我做了什么事情?
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事实上,刚才我还保有一丝的幻想,我怎么会错呢?
帮助朋友打倒罪恶,这是正义使者!然而,现在?在我看来沾沾自喜的事情又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看来,江蓠那件事里面的确有其他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然后我冲动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无知。
他们的话语盘旋在我的脑海之中,连同最后那路西菲尔望天的孤独感,连同塞恩呆呆看着路西菲尔滑倒的无力和绝望。我如同呆了一样。
忽然,旁边的女孩子惊叫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一样。她退后了。不是,是由几个女生抓着她退后了,她似乎是得知了什么事实一样,几个女生惊恐地看着我。有着愤怒,又有着恐惧。像看恶魔一样的神色。
渣渣……
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可能知道答案……
心里感觉像是什么东西要破碎了一样,在狠狠地滴着鲜血。
一直以来,自从母亲逝去以后,即便被人嘲笑,被人恐惧,被人远离,被人鄙视,我都能挺起胸膛坚强地往前走,因为我并不自卑,也不感到任何可耻可悲。因为我知道我做得很对,努力,向上,达到所有的指标。尽管这样还是没有人接近我,但是我仍然坚持着做「对」的事情。因为那也是母亲曾经要求的事情,是母亲留给我的重要的事物。做对的事情,做值得的事情。这是我少有的值得自豪的事情!
可现在的我忽然发现我好像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错得一塌糊涂……
我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是地做了正确的事,却没想到给多少人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种感觉却比「考试作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大骂认错」还要难受!
没有达到……难道我连这最后的东西都保留不了?
……离母亲更远了。
我想要说什么,她们却是一个个紧缩着身体,双腿颤抖着,惊恐无比地看着我,如同看恶魔一样的神色。
咔嚓……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我手上紧了紧,抓住背包,飞跑了起来。
可恶,不能哭!
想要抓住不能抓住。做错了,朋友也不是真的吗?丢弃了重要的事物,明明很喜欢的,明明想要一直留着,明明想要在得到答案的时候也留着。
可是,心底觉得离母亲更远了。
飞快地回到家里面,冲开了房门,丢掉了背包,倒在床上。
今天「荀或号」彻底沉默……
而就在这时,忽然,房门咔哒一声响了,一声好生熟悉又好生陌生的叹息声从不远处传来。
我肩膀一颤,抬起头来,见着那人,我沉默了。
……他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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