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了咳，拉回几个人的注意力，又道：“既然我胜利了，也从你们面前踏过去。总得得到点什么吧？”
长舌猛然反应过来道：“你想敲诈？”
我哈哈笑道：“敲诈找不知火，我又不是什么恶霸。”
地钻子听到我的话，猛然吓到的样子，缩了缩身体：“不知火？”
看地钻子那畏缩的模样，我道：“对，不知火。你们知道他？”
长舌和老树对看一眼，不知从那对视当中看出了什么，道：“子不语中谁都知道他。”
我失笑道：“也是。”
地钻子道：“你想打听他？”
我看了看地钻子，他显然有些惧怕的样子，是怕我借用他的能力找不知火吗？
我道：“不，不，我对他不感兴趣，更不想找他。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在这里看起来蹲了很久，已经吓了很多的人吧？”
长舌挺胸道：“那是！”
……都说了没有胸的就不要挺了！这又不是鬼屋，你们吓到人高兴什么！不知为什么，总有种想葬送人的感觉。
老树道：“你想怎么？”
我道：“稍微有点事情想问。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生从教学楼出来？她大概有……”
我话未说完，三人立刻道：“女生？”
我道：“女生！”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长舌和老树忽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哈哈，女生啊，我们可没有吓到任何一个女生哦？做出那种事情的还算是绅士么？（话说目前你们所做已经算不上是绅士了吧？）如果不是你叫我们睁开眼睛看，我们根本就不会看的啊。”
“……”
闭着眼睛吓人的两个妖怪。还有一个在地底的妖怪。
真是单单地为了吓人而吓人的妖怪啊。
真是愤恨又怨怒的妖怪啊。
还以为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关于白雪确实的信息呢，这么想的我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吗？
感觉自己好像个跑龙套的小子，除开让他们三人笑了笑加深了一点对对方的理解之外什么也没做，还是赶紧走吧。
我道：“那没事了。”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身后却传来三人不断笑着的声音。
长舌道：“看来咱们今天已经不用再吓人了呢。”
老树道：“确实不用。”
地钻子也道：“因为已经够了。不过，那家伙……说得乱七八糟，原来也是个苦命的小子啊。”
长舌道：“是啊。明明和我们一样呢。”
老树道：“快不要笑了，小心别人听到了。其实他说的……也有些很对。”
长舌无所谓地道：“不过是误打误撞啦。所谓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是那个吧。好吧，就算是听取意见了，我们也变强了，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的哟。”
老树道：“话是这么说的啦，但是……嗯，怎么说呢，嗯，地钻子，你来。怎么了，地钻子，为什么不说话？”
我此刻已经能想到老树呆立的模样。
地钻子含糊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其实我们三人说不定，还真差得远。话说回来，你们还记得刚才……”
刚才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并没有偷听别人话的习惯。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白雪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是不知，也不知道她是否也会有我现在这样的经历，她是不是也被吓到，一个人没有人帮助，是不是会被…谁给抢走？如果只是因为当时的我没有好好说话就导致那些事发生，给白雪留下了不可忘记的黑色记忆——我觉得到时候离离川大姐一定会用比毒蛇还要狠的眼光看着我吧？死个一遍也不够吧？
哈哈哈。别说笑了。看了看式神指着的方向，我也只得更快些了。不过也许是刚才和三只妖怪有些太费神了，也许是因为天上不够亮，按照式神的方向，我走了十来分钟，遇到了一些和他们三人差不多的妖怪，这些妖怪看我一人也没有出手，本应不会花费多少工夫，能很快到式神指着的地方才对。但式神还是指着那个方向，一直指着。
话说这个式神真的好好地在使用吗？方向从来没变。我和江蓠的距离有那么远吗？
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兜兜转转啊！
忽然，我盯着式神，只见式神停顿了下，像什么机器突然死机了一样，头上那只角直直地朝着天空，忽又猛地晃动起来，啪，骨骼折断般的声音，那只角指着一个方向，不动了。
喂，怎么了啊，是那个方向吗？还是说终于坏了？
虽说离离川大姐让我不要小看他，但我总觉得他不大靠谱啊。而且，现在所指示的那个方向，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田径场那个方向，田径场方向再延伸出去不就是校外了？顺带一提，田径场方向离我出教学楼的方向并不远。如果那才是正确的方向，为什么一早不那么指示？真的没错么？
左右观望，都没有什么行人，可现在到处都有声音，风动树林飒飒作响的声音，有人在大喊大叫的声音：既像欢叫又像大吼，鼎沸之声就是现在这样？不知道子不语这群怪异们都在吵闹些什么！
好吧，相信你最后一次！
我摸了摸式神。
转身，找了条近路，开始奔跑。
===少年奔跑中===
也许，这次式神终于发动能力了。
在奔跑途中，天空中忽地闪过一道黑影，我的面前，不远处已多了一个人，借着青黑中的微光，我看到了他。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的确是他。
没错。
茶色尖利的短发。黄色的面具。锋利不带感情的眼神。
面具之上，还有一条锯齿形的线，如同犬牙交错。大黑的立领风衣虽然和以前看到的不同，那身材却从未变过。那眼神也从未变过，还是一样地不为世间任何所动的模样。
——塞恩。
眼前之人是塞恩。
前面已经说过，离家发生江蓠和路西菲尔相斗那件事之后，路西菲尔被禁足，剥夺一些权力，连人身自由也没有。身为尊敬路西菲尔的随从、仆人也或者是朋友的塞恩自然也一同被禁足。不过，路西菲尔能力超群，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可以说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清算了自己所做之事，得到了离组所有人的原谅，然后远离了离组、离家，游离之外，连同的，塞恩也离开了。前面一段时间，我本想找路西菲尔和塞恩，但都没有找到。借用江蓠和会长大人的力量也是如此。没想到他居然会从天而降。而且，还在现在这种时候。他在这里，是不是说…路西菲尔也在这里？那个喜欢着离离川大姐的吸血鬼，那个和江蓠旗鼓相当针锋相对的大妖怪……
我惊讶出声：“你……”
塞恩站立不动，仿佛雕塑般凝视着我。
我稳了稳神，想通上面的，道：“你是塞恩。”
塞恩点头道：“我是塞恩。你好，荀或。”
你好？我差点惊叫出来。不是说你好的时候吧？我们什么时候好到见面说你好了？第一卷的时候你可是直接用嘴炮想要杀死我的人啊！
只听塞恩冷声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疑惑道：“跟踪？”
塞恩点头道：“跟踪。”
我道：“我没有跟踪你。”
塞恩用手指在空中画到，道：“你刚才从这边跑到那边，然后又回来，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不是跟踪？”
那样就算是跟踪么，说别人之前还是先看看自己怎么样呢？这样的话我不会说。
我道：“不是跟踪。只是有必要去那边，然后回来这边。”
塞恩道：“有必要？”忽然眼中闪亮，道：“你在找人？找谁？”
那眼中的火光大盛，话语间的紧凑急迫，不禁让我浑身一颤。话说我找谁和你有关系吗？
我笑道：“难道我说找谁你就能带我过去么？”
塞恩立刻接道：“你以为我没有那能力？”好像说得太快，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他连忙转头，又接道：“不过这得看那个人是谁和我的意愿。这并不是说我的能力达不到，这点你最好知道。”
我道：“是么。”
虽然我上次打过他，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他貌似并不厌恶我呢，我还以为下次见面就是「我会杀了你」之类的局面呢，这不是完全不同嘛。虽说我也曾经想和路西菲尔和塞恩见面说些什么，但突然之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无论如何，对于破坏他们的计划这点，还是有些话需要说的，不，是必须说。
我道：“上次，破坏你们计划，很对不起。”
塞恩冷冷道：“如果对不起有用，就不需要警察了！既然知道对不起，为什么提出来？”眼神也随着语气变得冰冷逼人。
啊啊，原来，他仍然记得，而且，心里很愤怒啊。千万不要动手喔，当然，嘴炮什么的也不必了。也不要用那眼神看我了。话说离家那边的人眼神的能力都很强吗？离离川大姐是，你也是！
听他这么说，既然讨厌我的话，那早些说完话。
我道：“提出来是因为心里真的觉得愧疚，我对于你们的情况什么也不知道，随随便便介入到你们当中，毁坏了你们的计划，打破了你们的愿望。或许，那是一件错事。”
塞恩没有说话。
我道：“不过，我没有后悔。”
塞恩道：“错了也不后悔？”
我道：“不会后悔。”
塞恩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仔细盯着我，然后才道：“你是个奇怪的人，我不懂。”
我道：“奇怪的人么？这是个新奇的称号。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了，如果你不对我出手就再见。当然，动嘴也请。”
我正要走，塞恩道：“等等。”
我握紧了刀，道：“有事？”
塞恩道：“我不会对你动嘴。”
我把手从刀上放开，道：“哦？”那感情好。
塞恩道：“我的歌声并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葬送人的。”
那不是一样？但我现在并不想讨论那些。
塞恩道：“你没有疑问，真奇怪，明明对于路边小丑你也会有话说的。”
我道：“路边小丑？你说地钻子、长舌、阿叔？刚才那些你都看到了？”
塞恩点头。
我笑道：“他们才不是什么路边小丑，是主角哟。当然，这不是什么自嘲也不是嘲笑别人。”
塞恩怔了怔：“哦？主角？原来如此！”如同懂得了什么，他自己点了点头，又转了转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既不会对你动手也不会对你动嘴。”他又看了看我，道：“你在找离离川小姐？”
我看了看他的目光，凝视我肩膀，看到了离离川大姐留下来的式神了呢。我点头道：“算是。准确说是江蓠。”
塞恩收回目光，道：“原来如此。是江蓠吗？你们是朋友，两个人一组也可以冲到终点去。不过规则是一男一女，看来你失望了。”
我忙道：“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塞恩有兴味地道：“哦？你不用那么快解释清楚的。”
我：“……”
塞恩道：“不过如果你想找他，我可以带你去。”
我差点高兴得笑出来，走上前去：“你知道他在哪里？”
塞恩道：“当然！跟我走！”
说着他就动了起来，随脚步移动，他那面具忽然动了一下，似乎里面有什么在耸动。我顿时感觉一股冰寒袭上身来，仿佛有什么未知名的东西要把我卷入其中。
我道：“等等，那前面是不是……”
塞恩回首一笑，那眼神绝对是在笑，泛着杀人般的亮光，但那主人却不会行动，只是看着我，道：“你不是想道歉吗？那里有你要道歉的一个人！”
“……”
路西菲尔吗？
想要和我见面？
虽说和预想中的见面方式有些不同，现在时间也够紧迫，但话必须一句一句地说，正如饭要一口一口吃。
而且，听他的口气，江蓠、路西菲尔两人在同一个地方，还有可能，江蓠、路西菲尔、离离川三人都在一起。如果加上试胆大会的规则，他们三人在一起会怎样呢？不禁让人很有想法。
我道：“好，我去。”
塞恩瞥了我一眼：“你目前的速度可以跟上我？”
我笑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塞恩道：“那就来吧。”
说完，他一下子从地面跃起，站在树梢之上，真是身轻如燕。
所以说啊，你们妖怪、还真是怪异！我不说话，塞恩脚下一动，身子便冲出去几米来远，我也只得快速跟上。
塞恩速度虽快，但貌似留了几分力气，让我总能跟得上。话说有他在的时候，一路上果然少了拦路的怪异。不过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个改变而变好。塞恩前进的方向居然和式神指示的方向一致。原来式神终于指对了方向？诶，不对。塞恩刚才说我总是跟着他要去的方向！认为我在跟踪他！可我并没有跟踪，只是依靠式神指示的方向过去。如此推理，也就是我的方向和塞恩的方向一致。试胆大会的规则是一女一男的吧？学校是怎么鉴别别人是不是一男一女的呢？难道说有什么强硬的方法？用怪异么？仔细想想，我、江蓠、白雪、离离川最初还在教室四人谈笑，却马上就被分开了。也是被怪异、奇怪地怪异给分开的。江蓠他们远离我们，估计就是如此。塞恩呢，是路西菲尔的随从、仆人、甚至说是朋友，总是跟在路西菲尔的身边，我每次看到他，几乎也能看到路西菲尔。（话说你看到了他几次？=-=）看来他也因同样的原因和路西菲尔错过了。不过他有找到对方的方法。他要去的方向应该是路西菲尔的方向？也是江蓠的方向？——这么想想，难道说江蓠和离离川从教学楼里一出来就到了很远的地方？而且还和路西菲尔在一起？现在又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回到了田径场那边？当然还是保持着一起的关系。
……他们到底是怎样了？
而这次塞恩带我去见路西菲尔……是路西菲尔的意思、还是塞恩自己的意思呢？
想象之间，树枝猛颤发出声响，我一惊，只见塞恩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四望，便发现我和塞恩已经快到田径场了，式神所指示的方向也没变。
我道：“怎么了？”
塞恩举目一看，摇了摇头，从树上跳了下来，道：“你的目的地到了。”接着继续快走，我跟着过去，不久之后，他停了下来。
所谓的目的地。
田径场，红色跑道，绿色草地，草地两边两只巨大的球门。
本应是这样。
现在，绿色的草地上布满了鲜血、人形巨兽的尸体，连球门之上也挂着不知名的残腿断臂，到处散发出一股血腥的味道。那味道是那么浓郁袭人，就算隔得比较远，我也受到极大的冲击。
如果，刚才我在路边遇见那三只妖怪所见的是战场，这里是尸体埋葬场么？
饶是我如此之好的心理素质，也差点吐出来。
这根本不是恐惧，是冲击、精神系的冲击。
塞恩对我道：“你恐惧？”
我擦了擦什么也没有的嘴，道：“不是恐惧。是恶心。这也是主任的幻觉？”
塞恩长长道：“诶……主任的幻觉么？还以为那头盖骨之下有些东西的呢。”
我道：“……不是么。这里真是战场？”
塞恩道：“今天本来就是圣战日。是战争的日子。别小看了十一月十一日。也别小看了战争。不过，这里的东西有一部分并不是真实的。”
我道：“哦。”那到底有多少东西是真实的呢？
塞恩道：“就是这样。”
塞恩抬脚要走。
我拦住了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塞恩指了指田径场，道：“你往里面看。”
我再仔细看了看，忽然听到有声音从那堆巨型的人形兽类尸体中发出，轰的一声，紧接着有一个小小的身体钻出肉堆，往高处一跃，身边尸体和手脚四处飞舞、血液和脑浆共天光一色。
塞恩道：“看到了？”
我道：“看到了！路西菲尔呢？他不在这里？”
塞恩道：“大人自然也在这里。”
我踮脚四望，道：“我没看到。”
塞恩冷声道：“高兴吧，大人现在不想见你。”
我道：“是吗？那请你转告给他吧，我那份心情。”
塞恩看了看我，好像没看过我这个人一样，轻轻地，我觉得那可能是我的幻觉，他叹了口气，道：“你说大人可能在哪里？”
我道：“你也不知？”
塞恩道：“我知道也不会问你！还以为你四处转悠就能知道的。大人为什么会隐藏了自己？”
我道：“隐藏？”
塞恩道：“告诉给你知道也没什么，利用你的智能说不定能找得到。大人是什么妖怪？”
我道：“吸血鬼。怎么？”
塞恩道：“吸血鬼的能力之一。隐藏在人的影子之中，就可以断绝一切气息，隐藏身形，让别人怎么也发现不了。”
怎么也发现不了？吸血鬼还有这种怪异至极到逆天的隐藏能力？有了这能力岂不是可以随便躲在别人的身上，要是潜藏在影子之中不是可以偷看别人洗澡而不被发现？嗯……不过他是不会用这种力量的吧？
塞恩道：“然后你说呢。”
我道：“我最开始去的方向，路西菲尔和江蓠也在？”
塞恩点头。
我道：“那个方向有离离川？”
塞恩再度点头。
我道：“离离川现在还在？”
塞恩摇头，道：“不在。因为江蓠惹怒了离离川小姐，他们在中途分开了。”
我道：“分开？”
塞恩道：“分开！一开始的时候，江蓠和离离川小姐在一起，当时，大人也在那个地方。他们三人应该只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就分开，离离川小姐和江蓠一路，大人一人一路。之后，江蓠惹怒了离离川小姐，两人分开。后来又过了一会儿，江蓠和大人就出现在了这边。”
我道：“江蓠和离离川分开的原因呢、惹怒的原因？”
塞恩哼了一声，不屑道：“在试胆大会当中，江蓠那种性格自然会惹怒离离川小姐！”
沾花惹草么？
想起了江蓠花花公子般左右逢源的性格。
话说你们都怪错人了吧。江蓠或许只是因为温柔哦，因为温柔。
停了一会儿，塞恩冷道：“不过他可能也想不到自己想帮忙的那个家伙居然会是个阴阳人。真是个笨蛋！”
“阴阳人？阴阳师么？”
塞恩看了我一眼，也是不屑的神色：“阴阳人，男女双性。”
喂喂，这个话题稍微有点那个了吧？会被禁的哟。
塞恩又道：“他多半是看见自己的愚蠢了吧，因为被别人给骗了，就想要杀人灭口，跑到这种地方来大打出手，看吧，那边就有。”
我顺着塞恩指示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那些巨型人形兽类尸体，什么断臂残腿之类的并不是堆积而成的，也并不是肉山的堆，而是形成了一个圆圈，斗兽场一般。那里面也不止一个人。里面，自然有江蓠无疑，刚才从那肉堆飞起的那个人就是他了。另外有的，也不是路西菲尔，并不是最初我想象中的两个曾经爱着同一人的男生为了那同一人相互约定决斗什么的，是另外的什么人——华丽的色彩，艳丽的色彩，和服，浴衣，粉颈微露，黑发长长，一张脸让人看了有种迷幻的感觉，不知道他到底是个男性还是女性的什么人。
江蓠就和他（姑且认为是他吧）相对而立，凝视对方，其中气氛不安，飘荡着血腥的味道，像极决斗的场面。不过目前，两人都没有拿武器。
我道：“他们真在打？
塞恩道：你刚才没看见一个傻子飞起来？”
“……”
我道：“他们是刚开始打斗，还是打了很久？”
塞恩道：“一会儿。”
“一会儿？这一会儿路西菲尔一直都在？只是刚才我们到来之时他消失不见了？”
塞恩点头。
是吗？还真是奇怪啊，到处都很奇怪啊。江蓠惹怒了离离川大姐？江蓠会为了那样华丽的不知道男女的人惹怒离离川大姐？还不管大姐了？还跑到这么宽阔的田径场来杀人灭口？路西菲尔也在？和江蓠一致的方向？尽管现在离离川不在这儿，路西菲尔也在？他既然在这里，为什么隐藏消失了？
我看了看那巨兽尸体堆中，转头问：“现在路西菲尔真的还在这边没有离开？你肯定！”
塞恩道：“我肯定。是隐藏，不是离开。你有想法？”
我点头道：“你想听？”
塞恩道：“说。”
我道：“不知道啊，完全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
塞恩的眼睛猛然收缩，一瞬之间变得要把我砍成两半似的。
我道：“不过，如果经我猜测的话……他们该不会也想决斗？”
塞恩又像是嗤笑又像是怪声道：“决斗？”
我道：“决斗。离离川大姐并不在吧？今天又是圣战日。是相互之间打斗争夺女生的机会。对于喜爱着同一人的江蓠和路西菲尔这不是一个良好地分出胜负的机会吗？决斗的场面也并非需要多少观众。”
塞恩又那么古怪地笑了笑，忽然一下子转身，绕到了我的身后，两只手环绕上我的脖子，那冰冷的滋味瞬间让我滴下了汗水，反射性地拔刀，然而他的左手已经开始用力，偏转我的头。
我不动了。
并不是我的脖子被扭断了。
塞恩并没有扭断我的脖子，如果他有那心思，他早已那么做了。他有其他的想法。
塞恩笑道：“决斗？实力相差的人可不能算作决斗！只是打杀、屠戮。就像现在一样。在伟大的吸血鬼面前，江蓠也不过只是只僵尸而已。你可知道？”
我也笑道：“僵尸？不过只是僵尸？僵尸就是区区的僵尸而已哦。”
塞恩道：“看来你也懂。”他松开了手，一瞬之间又站回刚才的方向，好似刚才他都没有动过一般，不过身上的汗水是真，刚才那威胁的杀意也是真，空气之中还残留着嗜血的味道。
我道：“不过——”
塞恩看我道：“不过？……”
我道：“鹿死谁手，只有拿在手里的人才知道。在拿在手心之前，都不算是赢家。有时，就算是拿在了手里，也并不能算赢了。”
塞恩笑道：“鹿死谁手？别说笑了，鹿死谁手你也知晓？听你这语气，僵尸貌似十分高大，好似一个绝对的赢家。好！”他挥手一指，指着田径场，道：“你说那边的，谁会赢！”
田径场处，那两人仍然相对而视，不过距离不知什么时候近了几步，那个我不知道的谁手里多了一把刀刃狭窄的长刀，映着天上的微光也发出微光，明晃晃，亮澄澄，锋芒乍现杀气露，寒气逼人破人胆。而江蓠却空着双手，眯着双眼，貌似还在不停地说些什么。
我笑了笑，道：“那还用说？”
塞恩道：“当然要说。为了公正，一同说。”
我等他的语气发声。
我道：“江蓠。”
塞恩道：“阴阳人。”
塞恩先笑了：“好，你看着吧。我真不知那满腹信心真不知从哪里来的。”
我转身准备走了。
塞恩道：“你怕了，怕看到结果？”
我道：“我知道结果。怎么会怕？”
塞恩道：“知道结果？你知道那阴阳人是谁？他有什么本事？”
我道：“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我相信江蓠能赢，不管什么人和他相对，他都能赢。这就和你相信路西菲尔是伟大的光不可改变一样。”
塞恩道：“可结果若不同呢？”
我道：“你定然知道结果不同会怎样。而且，这也只是个假设。我是知道的，结果不会不同，江蓠必然会那么做。因为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塞恩道：“什么事？”
我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试胆大会，他一定期待着的，不可能就那么丢下离离川大姐。如果你要找路西菲尔，你可以找些好观看田径场的地方，或许，路西菲尔也想看看这场决斗。”
塞恩道：“你说大人也会看这种无意义的打斗？”
我道：“我不知道他是否会看。那不过是我的猜想而已。但这并不是无意义的。至少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无意义的。”没等他说话，我接着又道：“还有一点，如你所说，他不想看到我，如果是因为这他才隐藏了身形，我就不能继续在这儿了。如果看到了他，还希望替我转告道歉的话，3Q~”
说完，我大步走开。
塞恩也没有拦我。后面的声音我也没有听到。
不管怎么想，江蓠也不是丢下女生不管的人，不管怎么想，江蓠也不会是什么也不考虑的人。当然，不管怎么想，江蓠也不会是随便一个角落就倒下失败的人。
我一直找他、拥有这些的他，到底做些什么呢？真的是在找白雪吗？还是说在依赖他？我不清楚，也许我能说是因为别的原因。但实际如何，可能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看到江蓠和那不知是谁的家伙的决斗。我总算是理解了，理解到了一种感情。顺带一提，这种感情和江蓠没有任何关系。
抬头望天，我只觉得白天在怪异的影响之下也变得黑暗起来，怪异还真是厉害。
不过怕了这些的，还真是胆小啊。
对于未知，是恐惧还是害怕？
未知的未来，真的是那样让人不安吗？
不知不觉，我感觉空气流动起来，刮起了微风。
看来，能够在这样的微风里找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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