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附近,郑无爽靠着河边老柳,生火解决了饿肚子的问题,然后开始谋划后续的打算。
一阵冷风吹过,方知已是深秋。境界突破,郑无爽身体备受益处,头脑愈发清明。对于一些事情,他考虑得也更为周到,倒也不急着去寻宗觅门了。
现在他堪堪突破,境界不稳,又身无分文。时下冬日将至,这时候出去,就算没有饿死,等到数九寒冬之时,如何过活也是一个问题。
这洞穴虽然算不上洞天福地,但也是与世无争,于他而言,倒是一清修妙处。自己可以在此处好好修炼,研习武艺,等到境界稳固,到时候再出去,就算是三九四九的天,也能活下来。
再者,如今除了旋照修为,郑无爽其他的都是白纸一张。对于那三本武技,他自然也要好好修行。如此一来,以后若是真到了要生死相搏的时候,他也不至于仅靠一身蛮力。
从包裹里面拿出那三本武技,郑无爽认真看了起来,怒虎和无涯剑虽然够不上四阶排名,但在凡武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武技。
怒虎阳刚,一招一式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其招式如气势,有四句要诀倒也好记:打的准,来的快,劲头猛,下手狠。
练至小成,修炼者便能拳达五百斤,动作迅猛,力可断石,隐隐有虎啸山林声势;练到大成,修炼者可使出千斤重拳。其拳风不可挡,气势不可逆,出拳时场面虎啸龙吟,威力无匹。
而那一套《无涯剑法》,郑无爽倒是欢喜的很,这套剑法很符合他的心性。整套剑法讲究用意而不用力,随心而不随形。使起剑来,其意绵绵,其力亦绵绵,力断而意不断;其招式随心而动,亦随形而动,心至而形未至。练至小成,可得其形,意随剑至,能舞出剑芒;练到大成,可得其神,剑随意至,能破空伤人。这套剑法虽是凡武,但创立的人对剑道一途颇有领悟,如有机缘,迈入修真境界,在剑道上也许能走的更远。
至于幻影,其本身是黄阶武技,更是脱胎于上善学府天阶步法幻影移行,自然不能小觑。原秘籍太过深奥,为了让门下弟子更好理解,上善学府延伸出了很多简易版本,这本步法便是其中之一。幻影虽然取了原步法的名,但是其中奥义却不得原作千分之一。
即使如此,这套步法依旧不俗,其中步法方位根据四方四季变化,分为八大步。一落位取春夏秋冬,二落位取东南西北。相辅相成,一共能走出十六般变化。练至小成,山崖峭壁一如平地,翻山越岭不在话下;练至大成,如风似电,快若惊雷。
怒虎的修炼在于炼体,而不在于灵力。修炼者需要足够的体魄才能支撑的住这套拳法的冲击。
为了修行这套拳法,郑无爽需要不断地锤炼自己的身体。如何锤炼,他自然有办法。山洞前面便是一处小河,他可以借着这些河水打磨自己。
有了这个打算,他便开始了训练。第二日一大早,他就起来,跑到河边开始训练。为了更好地让河水洗练身体,他还专门选了河流中一个落差比较大的位置。
原以为这项训练很简单,不就是玩水吗?在家的时候又不是没玩过。等到站在湍急的河川中间,他发现自己想站稳都异常艰难。深秋的日子,早晚的温度特别的低,河水又刚刚没过他的喉咙。汹涌而来的河水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胸膛,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郑无爽站在长河中冷的上半身冻得通红,为了暖起来,也为了练好身体,他不得不这样做。勉强站稳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动起来。然而当他刚刚提起一只脚,湍急的水流就把他冲翻了。整个人一下子被淹没在长河中,河水不停地往他的嘴里,鼻子里灌去。
他胸腔不断的起伏,想要更多的氧气,嘴巴越张越大,鼻子不停耸动,而水也灌得越来越凶。好在他意识尚存,在被冲到河岸附近的时候,伸手抓住了一丛水草,把自己拉了回来。
艰难地爬上岸,郑无爽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恢复之后,他小跑着回到了最初的地方。郑无爽不傻,第一次差点把自己淹死之后,他就有了防范。第二次摔倒,他瞬间反应过来,短暂封闭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慢慢地在水中找到位置,站了起来。
第一天,郑无爽在水里面不停地摔跤。一天下来,他除了累,全身酸痛,其他的浑然不知。上了岸,他顺势躺了下来,看着天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深秋的夜,星辰不多,点点星光之下,郑无爽蜷缩着身子躺在岸边的石子上睡得跟猪一样。
第二天早上,他被冻得醒了过来。看着渐白的东边,他伸了个懒腰,开始绕山晨跑。
一个时辰之后,郑无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从山上跑到了山下,然后从山下又回到了山上。太阳已经升在半空中,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没了休息,他马上跑到了森林深处,对着这些苍天大树开始行拳练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慢地到了中午。
午饭结束后,他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等到身上的汗刚了,他又跑到了之前的那一段河流处,开始练习水中跑步。
在这些训练中,他一次次地感受了自己的身体极限。可是他不能停下来,他需要不断地去超越自己,去变强。哪怕再苦,再累,他也不愿意放弃。现实很残酷,有太多人比他优秀,但他不想再听到拒绝。每每想到爷爷父母殷切眼神,想到那一日缘城的盛景,他心里就燃起了一团不屈的火焰。
对他而言,他知道自己不像其他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现在摆在他面前就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需要食物,需要去狩猎。四季轮转,有着自己的规律可循,秋收冬藏,方是存活之道。现在冬天快要来了,他需要准备东西过冬。但是他从心底里不愿意也不屑于对那些小动物下手。他想要猎杀的是才狼虎豹,这些山野凶兽
他也急需迅速变强,在他看来,修行一途,本就是与天地争长短,与日月争先后。快人一步,步步皆快。当年程爷爷之所以被拒绝,原因却就是年纪太大了,他不想自己的命运也是如此止步。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日日如此,每天白天,他拼命地锤炼自己的身体,修行武技,晚上打坐修行,引导天地灵气修复身子的各处创伤。他熟悉医道,也会学着为自己制作草药,虽然效果甚微,但也比没要要强。他想尽一切办法,只为能变得更强。
很快,到了立冬了,他的怒虎拳也已经练得有所小成了,也能耍几招无涯剑,幻影倒是难练,他如今也不过只能走上一两步,而且还时灵时不灵。他不想在往下等,再等下去,他这一冬天都只能指望这一条河了。
这一日,郑无爽提着玄铁剑,便走入这深山老林之中。一路上,他思绪万千,脑中回忆起以前种种。
这不是他第一次打猎,他还在家的时候,村子里的张大伯就是远近有名的猎户,曾经最厉害的时候据说猎过一只山君。现在那张虎皮还挂在他家堂屋的太师椅上面,这可是张大伯平生最出息的一件事。
每每说起事来,张大伯总是底气十足。“想当年老子进山入林杀老虎的时候,你们又干了啥?”
郑无爽随他进过一次山,那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张大伯射伤了一只跌跌撞撞的小鹿,然后用这小鹿引出了母鹿。那一日是张大伯难得的收获之日,喜得他眉开眼笑,看郑无爽就跟亲儿子似的,抱起来就亲。
郑无爽呆呆地站在那儿,他依稀记得临死前,小鹿眼睛里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母鹿丧命时的舐犊情深。回家的那一夜,他窝在被子里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张大伯送过来的鹿肉,他也没有动过一次筷子。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找过张大伯玩。。
这一次,轮到自己去狩猎了,他不知道如此软弱的自己有没有做好下手的准备。这一切或许只有到了做决定的那一刻,才能揭晓吧。
山路上,不少的野生鹿兔从身边经过,郑无爽始终没有拔出手上的利剑。虽然已经是初冬的季节,小鹿们兔子们都已经长大,但是对自己无害的生物,他始终没有去伤害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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