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无数人可能有无数个回答吧!
但对于叶零来说,莫过于只有空虚的躯壳,这最悲哀了,自己就是这样,要不然,怎么会半夜不睡觉在大街上和老瞎子较劲呢?
然后被人一巴掌打到了不知什么时空的纪元,这里没有心爱的网吧,没有寻找快乐的酒吧,唯一的乐趣,只剩刀与剑,恩与仇的江湖。
“你妹的死瞎子!”
事情发生在昨天,喔!不,已经是十八年前了,十八年前,他还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为今晚的寻乐做计划,然后遇到了乞讨的老瞎子,他皮了一下让老瞎子分辨东南西北,在老瞎子准确分清后又不想给钱和他胡搅蛮缠,然后老瞎子怒发冲冠一巴掌把他打晕了。
等他再醒来,他就变成了一个婴儿,等他半岁跑出房间寻死失败后,狠狠的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年终奖,想想平时也没少做好事,怎么就皮了一次,就一次,怎么就遭此报应了呢?
一岁时他跑遍全村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嗯,江湖诶!武林啊!很有趣呀,有趣你妹啊!怕不是都没混出个鸟毛名堂就被人咔擦掉几率更大吧,讲真看过的修真小说挺多的,武侠小说没看过啊喂!我怀念治安良好,杀人偿命的p城。
作为新世纪的好员工兼快乐主义者,快速适应环境是一个必备技能,叶零寻找了一年,觉得唯一对自己终身有利的条件是有一个靠谱的老爸,具体有多靠谱,就是他是这个村的村长。
他好像没有滥用职权的思考方式,不过叶零有啊,于是叶零为了防范于未然,人生中第一次滥用职权,让村长老爸给他招募个百十个武林高手保护自己一生。
村长老爹果然很靠谱,当天晚上留下两件以后相认的信物就带着老妈连夜去帮他招募了。
一开始叶零也以为他们跑路了,但往后十八年,不断有人找到叶零要收他为徒,叶零才珍重的把两件信物挖出来贴身收好。一件是一个食指大小的实心圆条形玉佩,一件是一个刻满云雷纹的软玉玉镯。
叶零坐在墙角把玉佩用线绑好带在脖子上,玉镯捏成合适的形状带在右手上,起身感叹的看了看这个破旧,生活过两年的屋子,弹了个响指激发内力把它彻底震倒。
在一片惊叫叹息声中离开了村庄,开始了他的入世之旅。
上山修行,下山入世,定世上山,乱世下山,这是叶零所有师傅的唯一一个共同点,一个个的都像个大侠一样心系苍生。
叶零不一样,他觉得乱世定世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跟在师傅身边就好了。
所有师傅在听到这个想法后回答都是诡异的相同。
“我没有什么能在教你了”
叶零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私底下有什么联系,最终还是一个一个的跑去辞行,每个在听到是来辞行时都高兴的催促他赶紧入世去大闹一番,又一个个的像邪教教主。
叶零选择的时间是在十八岁,在他上一世的世界里,这是一个界限,莫名其妙的这一世他也没改掉这个习惯,震倒房屋后,叶零终于有时间,骂了老瞎子一句,抬腿向前离开这个小村庄。
离开村庄后的第二天,叶零终于走上了一条官道,感慨着又接近了美好的人类社会一分,官道上一大批快马疾驰而过,卷起的灰尘够把他躺平埋了,叶零嘴角抽抽着换了个感慨,糟糕的人类社会我来了!
叶零自南向北顺着官道走到了日落时分,在完全天黑时寻到了一家野店。
官道荒野的店?不是劫财就是劫命,反正十有八九都是犯事的人的店,还有一二是正在犯事的路上,能住能住。
叶零想着三师傅的话,满心欢喜的大踏步走进店里,发现店里竟然先自己有人了,大叫了声小二住店,
缩在角落里打盹的小二一听见声音立马一个激灵,先抬头向柜台站着的老板看去,老板骂了一声,他才回神一样,谄笑着凑到叶零旁边,叶零明晃晃的坐在大厅正中的桌边叫着饿了先上菜,然后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角落里的人,
面朝大厅背靠着墙,桌上放着行囊和一把刀,带着一个斗笠,低着头看不到脸,一声不吭的静静喝酒吃东西。
“一看就是个老江湖”叶零装摸做样的点点头对着他大叫道“小弟初入江湖还希望前辈多多指点,可否赏个面子来这边一坐”
那人抬头看着叶零,伸手去摸了一下刀,抽出一截刀刃又插回去,至此又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他看着叶零,叶零也在看他,看清了他的样子,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本来面目很俊,但他自己抹了些泥,叶零看着他实在没忍住,捂着眼睛笑了起来。
那人又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叶零连忙转开头忍住笑,还好此时小二准备的饭菜端了上来,标准的半斤牛肉一盘花生一坛酒,叶零全程忍着笑吃了一半牛肉全部花生一口酒,哈哈大笑着上楼。
夜最深时,月以落下,破晓未至,野店楼后,之前的小二和老板黑衣蒙面看着二楼相邻的两间房,小二对着老板说道“一号房那个,怕是不好动手,二号房穿的斯斯文文的那个好劫”
老板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看法“不,我们不动二号房那个,还得别打搅他,只动一号房”
小二疑惑“为什么?明明一号房那个是个老手,二号房那个一看就是个新崽啊”
老板看着天边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有些不耐的语气开口“二弟听我的,我不会看错的,缘由之后我再和你说,快动手吧!就动一号”
很明显他们已经做了很多次了,而且扮演老板的人的话很有信服力,扮演小二的人,就算还是疑惑也照他的话去做。
小二屈腿一跳,飞身到墙上轻轻一点,落到楼顶,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小二轻轻抽开一片瓦,向下吹入迷香药水,把瓦片盖好,飞身下楼,和在楼下的老板点点头,两人又从正门慢慢走进店里,又在一号门外呆了一阵,约摸着迷药已经奏效,才掏出薄刀挑开门闩,竟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进到了屋子里,小二把刀架在男子脖子上,老板伸手去推了推,躺着的男子被一推就突然睁开眼睛,也立马察觉到了脖子上的刀,滚动喉结看着就要开口大叫。
小二立刻抽动刀子,一条血渍飞起,溅在床后的墙上,发出这个夜晚的第一个对话以外的声音。
第二个声音也跟着响起,一声闷声大叫“你们在干嘛?”声音出现的同时,床上的男子一下抽出床头的刀站到地上。
蒙面的两人早各自向后退开,小二惊恐的看着自己握刀的手,老板疑惑的偏头看向小二,小二声音变形的开口“你看错了,快走!”
说着朝男子扑去,小二又扑回来时,男子才抽出刀站直,还没站稳,又被小二扑回床上,一下子他感觉到后背湿湿的,一股血腥味充满鼻腔,男子楞了一下,小二完好的左手连同被斩断的手腕抓起,其中的刀向着发愣的男子搏命一般刺下,老板转身朝着整个屋子唯一的窗户跃身撞去,
噌~
极为清脆的一声精铁摩擦的声音响起,房屋内一道银光一闪而过,两个惨叫声响起,接着一个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音,然后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三个人重重的呼吸声在交汇。
过了很久,床上的男子终于想起来,爬起来点亮烛火,一眼看去只觉得满眼朱红,老板和小二此时被一床床单捆在一起,黑衣,但没蒙面,正对他的小二双手齐手腕尽断,脸色灰白,已经是具空壳了,男子举着烛转到背面,老板双脚齐膝盖尽断,也已经魂归别处,男子手中的烛火终是没握稳,掉到了地上。
天亮了,灰蒙蒙的,男子带着斗笠背着行囊拿着刀站在官道边上,看着燃着大火的野店,整个店他确定过了,里面只剩下了两具空壳,路过柜台的时候,他还看到柜台的柜子全被抽开了。
他紧紧闭上眼睛,回忆着叶零的样子,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发的顺着官道继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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