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凌晨五点左右，一座破楼之内，破旧的沙发、脏兮兮的床铺，不知道藏了多少跳蚤虱子寄生虫，好在极限道武者开辟武海，全身各处都是兵器，这些虫类触之即死，哪怕武驰和巴鲁头晕目眩，也本能地秒杀掉了那些敢于靠近他们的虫子。
至于compulsion，混乱之领出身的人，没有那么娇气……
更何况刚刚被张修解除掉笑气的痛苦，能够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已是让他感到仿若重生。
昨天黄昏时分，他们才赶到恶月部落warboss所在的聚集地，但当时武驰和巴鲁的状态并不好，张修又要推演功法，缺少目前的主要战力，让张修推迟了见恶月warboss的时间。
好在哥谭被joker在彩虹之夜清洗了一遍之后，人口骤降，那大量被空闲出来的楼房，让张修和compulsion轻易的找到一个地方暂住。
昨天晚上，武驰和巴鲁也是在晕眩中模模糊糊睡着的……
而到了此刻，巴鲁的眼皮一动，惊醒了张修和武驰——“感觉怎么样？”张修看到了清醒的武驰和巴鲁，然后出言问道，虽然他可以通过元神符感知到武驰和巴鲁的状态，但张修觉得，非到客观需要的时候，不应该多动用元神符的能力。
武驰和巴鲁对视一眼，他们虽然在接受传承的一刻，就陷入了难以自制的头晕目眩当中，但是对周围发生了什么，还是有着像是做梦一样的感知能力的。
他们很清楚，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接受他们各自的传承，竟然让他们昏睡了整整半天……但是与之相对的，是他们各自近乎完美的状态！
如同是旭日初升，又如同是破茧化蝶，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彻底经历了一次新生，又或者是一场大雨洗刷了灰暗，为世间万物重新带来了色彩……尤其是对于巴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类似的感觉。
在巴鲁记忆的最深处，他突破极限道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就曾经有一次。
两者有什么相同之处？
巴鲁没有那个能力探究，对于他而言，似乎是每次脱胎换骨都会有这种宛若重生的感觉……不过张修却能隐约猜到，上一次，是巴鲁脑部分细胞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导致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而在巴鲁踏入极限道之后，又得到了许多崭新的武道真解、对世间万物的理解，所以才会导致这种类似的新生。
而这一次，也同样是他给巴鲁的循环再生真解超出对方原有的理解太多……中间理解的过程，固然是痛苦的，但是经过了痛苦之后，便是新生的喜悦。
“奇怪，为什么我想起过去的记忆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既没有共鸣，也没有感情？”忽然，武驰一愣，皱着眉头拍打着他自己的脑袋，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回忆别人的记忆似得……可是他明明就是武驰啊！
为什么那些过往，却完全不像是他过去亲自经历的那样？
巴鲁在一旁沉默着……老实说，两次这样的经历，他都快要习惯了……
而张修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自己心里有了一点判断，“看来仅仅只是一项超维属性的真解，内容量就已经很巨大了，我本来以为不会对他们的人格产生明显影响的。”
这件事，张修是略微有点庆幸的，庆幸他昨天审慎的做法……
因为如果仅仅只是一条小道，就对武驰和巴鲁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那么如果是将张修的脑海和武驰、巴鲁的脑海完全无限制的相连呢？
张修甚至怀疑，他们是否还能记得起他们原来的名字……
武驰和巴鲁在那时候，会不会一开口，就声称自己是“张修二号”“张修三号”？
特修斯之船。
如果一艘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如果这个时候，将所有原来的木头重新拼接成一艘船，那么是新船是特修斯号，还是原来木头拼成的那艘船，才是特修斯号？
这个问题，如果从现实角度上讲，似乎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一个人从出生到青年、中年、老年，他的细胞始终在不断替换着，价值观、世界观也不断在变化着，随着这些变化，看待同一件事情的角度也会不同，似乎类似的事一直在人类身上发生着……
但不同的是，这些变化从来没有像张修用元神符对武驰和巴鲁做的这样迅速过。
语言、文字，甚至目前最有效的交流方式，资本，始终还是太慢了。
试想这样一种情况，前一秒，张修的面前还是他的两个徒弟，后一秒，他们就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好恶、爱恨，甚至执念，把他们原先的爱人变成了仇人，把他们原先的仇人变成了爱人……就这么的，变成了两个和武驰、巴鲁完全不一样的人。
这样剧烈的变化，略微想一想，多少还是会让张修有一点毛骨悚然。
“你们的实力增长如何？”张修问道，而武驰和巴鲁本身就对自身实力非常认真对待，在慢慢习惯了一点新生后的主观感觉之后，立刻被他们各自的成长而震撼！
太巨大了！
“老师，我、我感觉我的武海比先前扩大了一倍！”巴鲁闭上眼睛，在张修面前细细感受了片刻之后，睁开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地颤音说道。
“我也差不多，增长了一倍！”而另外一边，武驰虽然比巴鲁的表现内敛了许多，但张修却能看出他强自镇定下的欣喜！
虽然张修的传承让他们性格不可避免的有所偏移，但是他们本身核心的价值观，对武道的追求，却丝毫没有因此而被削弱，反而更加膨胀了起来。
只是有得必有舍，张修赐予他们的传承，虽然让武驰和巴鲁都在短时间内实力大进，然而，他们的武道理解，是建立在他们自身的记忆和意识之上的，倘若直接将一份庞大到可以足以让他们武海规模扩大一倍的武道真解突然的闯了进来，便如同变动极大的基因突变。
必然会留下未知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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