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部署造了后,赵毋恤就带着一名翟奴,躲在上游的一块石头上。
他抬头从石头后面,就看见鹿群还在溪边喝水。不过从鹿群不断躁动的的样子来看,这些鹿可能有些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了。
这时不远处溪边的树林里,传来骨笛发出鹿鸣,这是林虎祖传的特技,用白桦树的树皮制作的哨子。用来吸引鹿群的。
而从林虎的交谈中,赵无恤知道原来林虎并不是翟人,他而是从更北面林胡部落里来的林胡人,由于林胡人居住于森林里,所以被称之为林胡或者说林人。
赵无恤将箭搭在弓上,而他又抽出一枝羽箭,这支箭则被他衔在嘴里,方便弓上的箭被射出去,立马能够取下来快速射击另一支。
他眼睛盯着那头雄鹿搭箭张弓,然后将箭头瞄准它的脖子,当瞄准后便迅速的松手。
这时他就感觉到手里弓紧弦绷,紧接着就感觉到手劲一松,弓上的羽箭,嗖的一下就飞向了不远处雄鹿。
“哞…”
赵毋恤就从不远处,听见一阵悲惨的鹿鸣,他兴奋急忙站起来。只见到那头雄鹿一跃而起,向着不远处的树林跑去,而在它的臀部上还插着一根羽箭,见此他急忙取下嘴上衔着的羽箭,搭弓瞄准对着它又是一箭,不过这一箭却射偏了,射进了旁边的河里。
而跟在他身边的翟人,此时也拿着弓箭射箭,不过由于他用的是软弓,所以虽然也射中了头鹿,不过都没射死。见此赵毋恤只好放下弓箭,抽出青铜剑跟在他后面,一起发生的呼喊着,制造噪音驱赶鹿群向下游跑去。
鹿群先是准备向小溪右边的树林跑去,不过被躲在里面的翟矢射伤了几头,吓得它们连忙向小溪,对面林虎那里跑去,不过被林虎他们大声吼叫,给吓的掉过头,最后被三面埋伏的翟人,向下游驱赶。
随着离下游瀑布小潭那边越近,水流的流速也越来越快。
在林虎、翟矢的共同驱赶下,这个鹿群逐渐的被赶到悬崖瀑布边上,然后在三队人马的乱箭下,鹿群被射下水潭。
而在水潭下面,却有两名翟人早就守候在谷口了。落下水潭里,还剩下活着的鹿群,从水潭里游上岸后,发现守候在那里的两个翟人后,由于被吓破了胆,此时却没有一头鹿敢往前冲。
这样萎缩不前的后果就是,它们最后全都被从瀑布上绕下来的林虎等人用绳索,一一全都套了出来。
经过事后点数发现这次赵毋恤他们一共捕获了三十头鹿,其中中箭和落下悬崖而死去的鹿有五头,而活着的二十五头中小鹿有五头,剩下的都是成年的鹿。
要知道这一头成年的花鹿,可有一百多斤的鹿肉。而鹿肉自古以来就是贵族的上等食材。而鹿皮也是高档的皮革材料。所以说这一头鹿的价格可是不低。
而在临汾盆地。这里可是被晋人开发的数百年,周边近一点儿的山林里的猎物早就被打的差不多了,新田又是霸主晋国的都城,里面居住的达官贵人何其多,每天对各种新鲜肉食的需求量又是十分的巨大,所以这批鹿如果被送进新田的话,绝对是有价无市,受到达官贵族们热捧的。
当看见捕获了这么多的鹿群后,赵毋恤已经没有再打猎的兴趣了,他现在脑袋里就是想如何把这些鹿给处理了。
之所以他们便开始急匆匆的打算把这些猎物收拾收拾了,一方面赵毋恤想尽快的赎回翟矢他们,另一方面是赵毋恤不想这么早被家族里的人知道了。
要知道那里面可是人多嘴杂,如果那位家族重臣嘴馋的话,又或者是赵鞅要他进贡的话,那他赵毋恤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呢。
如果给了的话,家族里那么多的人,那他的这些猎物肯定不够分的。
为防止走漏风声,所以赵武打算带着这次打猎的武士奴隶,一起直接杀到新田北市,尽快把它们脱手。
为了把这些不停反抗的鹿群带走,赵毋恤命人将马牵来,直接用马把这些鹿群拉走。
在沿着原路返回的时候,骑在马背上赵毋恤一路上可是喜呵呵的。毕竟这可是捡来的一大笔财富,在路上他可是听林虎说这么一大群的鹿,他可是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一路上翟人们都是欢歌笑语的,彼此之间没有等级划分,也没有残酷刑法鞭笞。他们知道当这批鹿被小君子卖了以后,小君子就会赎回他们给他们自由身。作为一个游牧民族白翟人,他们天生向往自由,这能不让他们高兴吗。
赵毋恤也被他们这种豪放不羁的样子给感染,于是他也大声叫唤着,在这片山林里他不用被繁琐的礼仪教化所禁锢着,他纵马驰骋于山林之中。
由于他坐的是简易的马鞍,但那也比翟矢他们完全靠双腿夹着马腹来固定身体要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双腿,由于长时间的夹着马腹都开始酸麻起来。翟骑也开始逐渐陆陆续续的掉队。
当赵毋恤拐过一个山脚时,便不见了踪影。而当赵毋恤发现身后没人的时候,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望着马背上的汗水,赵毋恤知道马需要歇歇了。于是他便翻身下马,单手牵着缰绳走在地上,以便恢复马力。
望着周边陌生的环境,赵毋恤知道自己怕是迷路,于是他便打算待在原地等待翟矢他们的搜寻,毕竟这些山里翟人,早已熟悉了山林生活,所以赵毋恤也无需担心他们找不到。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赵毋恤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望着周围的环境。赵毋恤把弓箭从马背上拿了下来,小心的戒备着。
“嗷…呜…嗷呜……”
“嗷呜……”
“嗷…嗷…嗷……”
就在赵毋恤准备找个高点的地方查看的时候,从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一整凄惨的狼嚎。而且声音由远到近,看来是往他这边过来了。
“咴儿……咴儿……”
跟在身后的屈马被这狼嚎一叫,在这紧要关头受了惊一下子立了起来,然后一个转身便丢下赵毋恤向远处跑去,而赵毋恤手里握着的缰绳也被他拽走了。
看到这儿赵毋恤一个激灵,将弓斜着往身上一挂,急忙往旁边的一棵大树爬了上去。
他刚爬到树上,就看见不远处灌木丛里钻出三匹狼。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刚刚成年的白狼,只见它满身伤痕,脖子还被咬掉一大块肉。原本纯白色的皮毛,此时也是鲜血淋漓,被染成了红色。
而在后面追它的那两只狼,身上也好不了哪去,一匹灰狼前肢被咬伤了,另一匹黑狼的嘴唇也被咬豁开了,此时血液和唾液一起沿着豁口往下流,从它不断抽搐的嘴巴可以看出它的疼痛。
赵毋恤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彼此之间,厮杀的会这么凶,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于是他打算伏在树上,看它们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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