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说的是真的?”
姜暮晓明智的先跑去前阁,不出所料,爹爹云笙云星都在。听了姜暮晓的叙述,三人都是不敢置信。
“真的,我刚刚就在想,白子钰的寒毒按常理本应该在冬天严重,却反其道在天气最热的时候发作,又在中元节前后,很可能是因为中元节阴魂猖獗,有鬼魂上了他的身蚕食他的阳气所致。”姜暮晓说道。
三人都是武者出身,又身为探者,都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听了姜暮晓的推论,突然让他们信服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皆是一副吃了死苍蝇一言难尽的表情。
姜暮晓对这副表情很理解,如果自己没有死过一次的话。
如若再告诉几人这玉坠是地府判官送的,他们要么惊掉下巴,要么会觉得自己肯定被半仙诓骗了,当然姜暮晓相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先去瞧瞧子钰怎么样,你俩跟我来,云笙,你继续查你的。”
“咕噜~”
几人都看向姜暮晓。
姜暮晓吐吐小舌,有点儿不好意思,“都过晌午了。”
姜百里有些上火,自己这丫头经历的锻炼还是太少,“先跟我来。”
白子钰的身体确实是恢复了,云星给他把过脉,下结论道,“身体虚浮,最近要进补。”
姜百里拿着姜暮晓给白子钰的吊坠翻看,丫头说的不错,很像上好的鸡血石,但是为何能发光又能驱除白子钰体内的寒毒呢。
“丫头,你说这是永福寺的禅师所赠,是哪位高僧?你什么时候得到的?”
“我不认识啊,两年前娘亲不带着我过去祈福,我在禅房等娘亲做素斋回来的时候,一个老和尚给我的。说来也奇怪,我当时带到脖子上它就消失了,那和尚只道如果遇到妖魔作祟,它自然会发挥作用,今天如果不是它发光出现,我都忘了。”
姜暮晓满嘴胡说,倒也编的合情合理,两年前,正是姜暮烟毒发身亡,自己附体重生之后,姜夫人带着她去寺庙祈福保平安的时候。
“你可还记得禅师的相貌?”姜百里追问,若能找到这位禅师,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为白子钰再求一块儿辟邪驱鬼的红玉,这块儿也正好可以让自己的丫头继续戴着。
“恩,我记得他胡子眉毛全白了,能有这——么长,身材跟爹爹差不多,有肚子,还有九枚戒疤。”姜暮晓比划着形容给几人看,说的自己都信了。
“戒疤?那是什么?”云星给白子钰喂下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问道。
姜暮晓面部有些扭曲,难道南宋的和尚还没出现点戒疤的戒规?这就尴尬啦。
“就是这个,我对这个印象特别深,那老和尚头顶上烫了九个圆疤,我还问过他是什么,他就告诉我是戒疤,说是以此来苦其心志,方能立地成佛。”姜暮晓嘿嘿笑了两声,连自己都佩服自己胡编乱造的本事。
“如此明显的特征,必是永福寺的高僧了。永福寺你姜伯母常去,等你大好,让她带着你去寻这位高僧。”姜百里心情大好,将吊坠递给白子钰,说道。
“一切随缘,高僧愿意将此宝送给姜暮晓,必是觉得她是有缘多福多寿之人,能否再得到都无所谓,等过了两日,这玉坠还是要还的。”
姜暮晓点头,当然找不到,等哪天崔玉再跑来,得想办法给白子钰再磨来一个。还有,这货终于肯叫自己名字了,顺耳。
之后院落自带的小厨房送来了饭菜,几道清淡菜肴中,姜百里还特别吩咐厨房给姜暮晓做了道虾仁蛋羹,以满足姜暮晓一直以来想扣饭的愿望,这会儿正好夫人不在,就允许这丫头用勺子吃饭一次。
几人酒足饭饱之后,姜百里吩咐二人出门还要说白子钰病重的事情,便先行回去了,他还要下令府里其他的人不得多嘴多舌,以免给白子钰引来祸端。
“案子怎么样了?”白子钰问道,“云笙说他挖出来一具无皮干尸,你有验过了吗?”
云星有些头大,“我还没抽出时间,有另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白子钰接过云星递过来的外衣,看向半躺在床上养膘的人,笑眯眯道:“丫头,你是不是该避避嫌。”
姜暮晓睁眼,翻了个身,继续假寐,“你换你的,我不看。”
白子钰无奈轻笑,拿着衣褂到了屏风之后。
云星眯眼,丫头,叫的还真亲切。
去忆寒院的路上,白子钰舒服的坐着姜暮晓的小羊车,而羊车的主人,正兴趣高涨的走在前面帮忙牵着山羊,麻布编的小鞭子甩的豪气十足。
“你是说,地牢的犯人皆食用了有毒饭菜,只有五人毒发?”
云星抱胸走在羊车另一边,“没错,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毒药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还是需要看了人再说。不过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下的毒。”
云星点头,“我猜你也能猜到。”
羊车速度慢,白子钰趁机闭眼小憩,自从半月前寒毒有隐隐发作之势,便一直没有感觉如此轻松过。姜暮晓的红色玉坠,因为怕挂在脖子上再消失不见没办法归还,白子钰便挂在腰封上,白衣红玉,再配上美如冠玉的容貌,很是和谐。
忆寒院的偏房里,冯咏梅和陈满直接被安置在两张验尸床上,不同的是,床上的盖尸布换成了绵软的被褥,已显示床上的人还活着。床铺上两人双目微闭,嘴巴微张,显得呆滞异常。
白子钰走到两人身边,低头仔细观察了一阵,说:“你给他们用了断续丹?”
云星摆手,一副心疼状,“我没想到你能恢复这么快,白白浪费我两颗丹药,你看出是什么毒了?”
白子钰点头,笑道,“没瞧之前我就猜到了。是毒鱼草,也就是很常见的鱼尾草,凉拌味道不错。”
“还开玩笑,知道什么毒你倒是赶紧解毒!”姜暮晓站在一旁提醒,这人性子还真慢,怪不得卖茶,做别的生意就他这个性子得赔死。
“不用解,不出七天,这毒就会被他二人的身体自行消解。”白子钰解释道,“叫它毒鱼草,就是因为它只对鱼产生致命的毒性,他二人以捕鱼售鱼为生,被关押的时间又不长,肠胃里必然有还未消化排出的鱼肉,这毒,自然也就能要他二人的命。犯人的伙食里很少出现鱼肉,便不会有其他人中毒。毒鱼草性寒,牢里出现几个肠胃不适的也正常。”
姜暮晓云星二人了然,难怪二人怎么验都查不出结果,专门毒鱼的草拿老鼠做实验,有结果才怪。
“这下,我就知道是谁下的毒了。”姜暮晓嘚瑟道。
云星挑眉,“的确,缩头乌龟藏久了,也该揪出来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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