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国的西南方向有一片怪异的幽暗森林,面积广袤无垠,气候恶劣,常年昏暗,犹如幽冥地狱。
此刻森林中大雪纷飞,狂风肆虐!
在这充满诡异的幽暗森林深处有一座高两千丈的山峰,峰顶坐落着一座亡者监狱,宛若冥界的宫殿,幽险雄伟,峥嵘轩峻。
亡者监狱周围都是悬崖,幽深可怖,氤氲涌动。
虽是白天,但是监狱到处都点着油灯,可见这个地方是有多黑暗,似乎连阳光也照不进来。
在亡者监狱的一间牢房中,有一位少年坐在坚硬的床上思索。昏暗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只见他穿着一身破旧而又单薄的白衣,但他并没有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反而将腰杆挺得笔直,好像心中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般。
他头上的黑发用一根蓝色缎带扎着,虽身处在肮脏的牢房中,但也有一种飘逸之感。
他那张削瘦的脸庞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坚毅,尤其是脸庞上那一对迷人的酒窝,让人看了一眼便可以使人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更是可以迷倒万千少女。
而他的眼睛更为奇特,长得一双蓝色眼睛,仿佛美丽而又幽深的海水一般。
除此之外,他的左臂上有一个奇怪的咒文,似在蠢蠢欲动,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咒文到底是什么。
这个少年就是墨白。
如今,他已经十八岁了,在这亡者监狱足足待了四个年头。
四年前,月溪镇秋水山庄少庄主藏鸦为了得到月酒楼,通过不择手段陷害墨白。
当年,有一位客人在月酒楼用餐,突然中毒身亡,而这位客人就是藏鸦安排的人。
于是,藏鸦勾结官府,与他们狼狈为奸,夺了月酒楼,将墨白送入亡者监狱,并杀害了墨白的养父母笺象和采桑。
此刻,他在思考如何才能出去,他要出去找藏鸦报仇,他更要为炎王府一百九十八口人雪恨,绝不能让他们白死。
他心里有强烈的愿望,不能再待下去,一定要出去。
可是,今年他已经十八岁了,连淬体境都不是,算不上一个武者。
他怎么出去?更何况外面森严壁垒,高手如云。一旦有异动,顷刻间就会被打成肉泥。
再说这亡者监狱周围都是深渊,就算躲过了那些把守的军士,又如何才能逃出去?
正当他思考时,突然跑进来一位约莫五十岁的老人,只见那人身穿黑衣,须发皆白,颧骨高耸,瘦如竹竿。
那老人弯着腰哆哆嗦嗦走到墨白对面的那张床上坐下,并快速将那发臭的被褥卷在自己的身上,还不停地发抖,不断搓着那双大瘦手,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真是冷死我了。”
此时,凛冽的寒风从狭小的窗户口如幽灵般飘了进来,打在老人的身上,老人激灵灵一抖。
原来刚才是放风的时候,老人刚刚从外面回来,只是墨白没有出去。
昏暗的灯光浇在老人那苍老的脸上,如同一片黄叶。墨白看着老人,心里一酸,好像看见自己亲人在这里受罪一样。
墨白走过去与老人并肩而坐,并将老人身上的被褥裹得更紧。
墨白斜睨了老人一眼,又埋怨又关心道:“邪老,叫你不要出去,你偏要出去。”
邪老高一声低一声道:“外面那些人可以玩雪,我为什么不可以玩雪?”说完,邪老还嘟着嘴,如一个叛逆的孩子一样。
墨白看着邪老,笑了!
墨白与邪老共处一室,相依为命,可以说感情深厚。
而邪老已经坐牢二十年,可想而知,一个人被关在这里二十年,失去了多少东西?
墨白只知道邪老以前是一名九品炼药师,所以没事的时候,邪老就给他讲一讲有关炼药的知识,他也是闲来无事,就当是听听故事。
邪老每天都会跟墨白讲如何如何炼药,他也一一记在心里。
邪老曾经告诉他,邪老进来之前已经被人废了武功,如今只是一个废人。
当然,那些炼药的技法,邪老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毕竟当初邪老是最出色的九品炼药师。
突然,邪老将身上的脏被褥掀掉,如猴子的屁股被大火烧着了一般跳起来,疯疯癫癫道:“哎呀!光顾着玩,我差点忘了大事。”
在这破监狱还能有什么大事?墨白双手抱胸不以为然,笑道:“什么大事?”
邪老遽然转过身面对墨白,手舞足蹈,又担忧又激动道:“监狱长法曲刚才告诉我,说我们三天后斩首。”
墨白一听,立刻站起来,惊得面如土色,梦呓道:“斩首?”
少时,墨白突然握住邪老的手臂,央求道:“我要出去,我还年轻,我不能死。”
邪老忽然直起腰,怪眼圆睁,邪气道:“出去?怎么出去?出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还有一种是可以战胜一百个武者的人。”
原来这亡者监狱每天都在重复一个残酷的比武游戏,两人比试,谁赢了便多一份可以出去的希望,只要战胜了第一百个人,就可以出去。
可是,从亡者监狱建造以来,还没有一个人可以战胜到第一百个人。
而墨白连一个武者都不是,自然不敢向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挑战,否则只有死。
墨白知道邪老说的对,这两条路都不适合他走。
此刻,他又坐回到自己的床上,将腰杆挺得笔直,似乎根本不惧寒冷。
而邪老又将肮脏的被褥卷在身上,依旧瑟瑟发抖。
墨白盯着邪老,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之色。
邪老有些不自然,假意怒道:“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大姑娘。”
墨白笑嘻嘻道:“邪老,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我也知道你一向神通广大,又与监狱长法曲的关系不错,你一定有办法带我出去,是不是?”
邪老不自然地摇头晃脑,开始躲避他的视线,苦笑道:“好好好,我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邪老又将被褥掀开,风风火火蹿出了牢房。
墨白只能等,等着邪老的好消息。
他一想到三天后就要斩首,就特别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他没有替父母报仇,就这样稀里糊涂死去,太不甘心。
直到晚上,邪老回来了。
在亡者监狱,晚上与白天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到处依旧燃着油灯。
墨白看见邪老被两名守卫押着回来,一名守卫开锁,邪老缓缓走进来。
随后,守卫又锁上大门离开。墨白突然从床上起来,满怀期待道:“邪老,想到办法出去吗?”
邪老面带笑容,故意走来走去,轻描淡写道:“想到了。”
墨白的蓝色眼睛里发着光,激动道:“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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