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以吼功破了群蛇围困,又惊又喜,中了蛇毒的便互相吸吮毒液,还好这些毒蛇不是转眼致命的剧毒之物,尚有救治的余地。嵩阳派一人叫道:“辛英雄,你有这神功,怎不早点使出来,大家就不用被蛇咬……”却见辛霸吐出一口血来,当即住了口。
原来辛霸迟迟不使这吼功,就是忌惮对方了得,若是被她破了吼功,那不死也是重伤了。他也不禁叹服道:“好厉害的女魔头……我这‘雷动九天’的吼功还没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
潘天宠急道:“三弟,你伤得怎样?”
辛霸道:“还好还好,放心吧!”见他模样,伤得不重,倒也不轻。
潘天宠道:“三弟,你这吼功天下无敌,连练夜叉也甘拜下风啦!你留神养伤,别费神了!”
此时,血煞门弟子又已聚集上来,尚有三五十人众,他们对练夜叉倒十分忠心,竟不肯私自逃命。
练夜叉一招手,众血煞门弟子先行攻了上来。
这一来,双方又成一片混战了。
乔羽驾着赤焰兽落下地来,也跃身加入混战。赤焰兽分不清敌我,却只能侍立一旁。
练夜叉见了乔羽,分外眼红,不理会旁人,径直向他飘身而来,一抓向他抓来。
乔羽见她来得好快,心道:“糟糕!我怎是这女魔头的对手!”忽见旁边一只钢杖伸了过来,架开了练夜叉的一抓,正是见性大师上前解围。
见性大师拦住了练夜叉,朗声道:“妖女,还不伏法么!”
练夜叉取下头上一根缎带,说道:“老和尚,以为我当真怕你不成!我横行江湖之时,你也还在吃奶呢!今日就让你知道姥姥的厉害!”缎带一抖,向见性大师挥出,这样一条柔软的缎带,在她手里变得比水还柔,比剑还利。
这二人同是武林中难有匹敌的厉害人物,两人一交手自是非同小可。余人一面打,一面都来注目着二人。
乔羽望过去,只见见性大师忽一记降魔杖当胸撞出,这一招凝重如山,大有风雨如磐的磅礴气象,然而去势却并不如何急速,亢中有悔,正是上乘武功的要道。更兼佛门武功只求克敌,不求伤人,对练夜叉这等大魔头,竟也留有余地。
练夜叉叫道:“好,是伏魔杖法!”手中缎带挥出,举轻若重,一根软软的缎带竟将降魔杖撞回。
见性大师跟着降魔杖圈、点、劈、挑,降魔杖法连环使出,绵密无间,劲力至猛至刚,只是发招中仍带着两分收势。然而他每一杖劈撞出去,杖风扫到之处,地面往下三寸皆是震裂如发,可见其威势之猛烈。
他降魔杖上缀有几枚金环,每一舞杖,都发出叮铃铃的悦耳之声。众人听着这叮铃铃的声音,初时觉得十分喜乐,后来渐渐昏沉,如欲睡去。
练夜叉也觉心中柔和安宁,渐无斗志,一惊而醒,心道:“好厉害的降魔杖法,光这声音也能收摄人的心神,催人入眠,连我也差点着了道!”她功力精深,凝神之间对这声音一加抗拒,这声音对她也就没有效用了。
见性大师降魔杖上金环发声,能消人戾气,抚藉人心,甚有奇效,夹杂在杖法中,人所不觉,往往能够不伤人而制敌,也是佛门慈悲之意。见对她无效,而诸般厉害攻势都被她一条柔软缎带挡住,收回降魔杖往地上一插。双掌一合,跟着右手结印,向练夜叉按去。
练夜叉挡得几招,只见他出手也不如何快,然而一大股真力压过来,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手法变幻,似掌法又不是掌法,似拂穴又不是拂穴,叫道:“是大悲手!老和尚好厉害的内力!”缎带圈来荡去,却仍是一一封住。
乔羽望见见性大师手法缓缓变动,然而似有万千气象,练夜叉凝神戒备才能抵挡,心中好生纳闷:“这门功夫境界极高啊,怎的我却瞧不出厉害何在?”这是佛门中的上乘武学,以深厚内力为根基,讲究舍己从人,后发先至。看似缓缓而出,实则包含无数变化。是以练夜叉只能抵挡,竟不敢抢攻。要使这门功夫,专要内力深厚无比,否则后发先至,那就无从说起。乔羽修为尚浅,一时难以体会。
见性大师金轮手、数珠手、杨枝手、摩尼手、五色云手……连贯使出,有若江河之水,滔滔不绝。然而练夜叉始终只持一条缎带,立于不败之地。以她这等武功修为,招式上早已不着形迹,一招一式全无棱角。见性大师要以大悲手破她招式,竟是寻不到半点破绽,心中也自叹服:“这妖女当真了得!”
这神功名为“大悲手”,救人苦难谓之悲,自然也是渡人之武学,仍是不显凌厉狠辣。见性大师收手说道:“妖女,我使这两门武功,多有劝导之意,现在悔改,善莫大焉,不可执迷不悟!”
练夜叉道:“老和尚,你便下辣手就是,我岂怕了你!”
见性大师摇了摇头,说道:“那老衲就不客气啦!”两掌一拍,掌影飘飘,微带飒飒风声,直往练夜叉击去。这一次出招可就比前面快得多了。他降服妖孽歹人,还从未连使两门武功,这次竟连出三门武功,也是破天荒之事了。
练夜叉叫道:“不过是千劫无量掌,那也未必制得住我!”
见性大师拍得几掌,身形加快,一时间宛如化出数十道人影一般。练夜叉一惊,手中缎带也越舞越快。
二人招式交加,一开始还有些许风声,到后来越轻越快,渐渐半点声息也无,正如千百道影子在摇曳一般。
千劫无量掌浩浩渺渺,森然肃穆,如水雾云烟,别有一番意境。
乔羽心道:“我望着见性大师的千劫无量掌,总觉在仰望星空一般,有种辽远而深邃之感。掌法至于这地步,真是至矣尽矣!”
两人近百年的修为激斗起来,一个宛如天神行法,一个宛如鬼魅起舞,只看得人目眩神驰。乔羽在旁想要相助,颇有些无所下手。
练夜叉要胜见性大师也是有所不能,眼见自己的门人死伤众多,大势已去,一闪身,欲要逃走。
卢青望见练夜叉要逃,撇开对敌之人,脚步蹿动,身法当真快极,不一下已赶在练夜叉前面。练夜叉轻功也自不凡,每每逃出不远,却总被卢青挡住,不由得怒火中烧,要对他下毒手吧,见性大师随后又已赶上。练夜叉与二人逃逃打打,过得片刻,来到一片峡谷边。
卢青往下一望,只见下面有滚烫的岩浆在流动。峡谷之上生着一棵大树,这树枝叶全黑,能存活在这滚热的岩浆峡谷之上,倒也是奇迹。
练夜叉飞身到了树上,见性大师跟着跃上,卢青也跃上掠阵。
练夜叉的缎带在树上使起来已不大灵便,当下以掌对掌与见性大师交手,风声满树鼓荡,大树的叶子在二人掌力震荡之下,不住掉落,不到一盏茶时间,叶子竟全已掉光,成了一棵秃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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