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煜问道:“羽儿,此人到底是谁?”
陆乔羽道:“他是炎国叛逃的二皇子,处心积虑,就是妄想利用武林势力再夺取皇位。”
阿曼向郑浪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郑浪道:“只恨没有在你二人小的时候将你们杀了,致使今日功亏一篑!”
阿曼说道:“你到死不知悔改,你要是一直安安心心做你的皇子,仍是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偏偏非要痴心做皇帝,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害死这么多人,今日死有余辜!”
郑浪脸色暗淡,说道:“给我留个全尸。”
阿曼提起剑来,一剑将他穿胸而过。郑浪闷哼一声,垂头而死。
今日一战死伤不少,众人无比激愤,争相要上前戮尸。跟着有人更是迁怒于陆琼阿姨,骂道:“朝廷围剿武林人士还不够,这一次皇位争夺,又殃及武林,真是可恶之极,你这个当朝太子如何谢罪!”
众人吵嚷不停,甚至有人向陆乔羽扔来石块,竟不顾念他揭破郑浪阴谋,才阻止了更多的牺牲。当下骂声一片,只有嵩阳派的心中惭愧,默然无语。
陆乔羽早料到会这样,双膝跪了下去,谢罪道:“这次祸劫,祸端在我朝廷,是咱们对不住大家,不敢奢求众位原谅……”
齐煜道:“群情激愤,此地不宜久留,羽儿……我们护送你,快走!”
陆乔羽抱了郑浪尸首,由齐煜等团团护卫,与阿曼一同离开。
众人虽然愤怒,碍于齐煜等人情面,却也不敢来动手。
齐煜等护送陆乔羽走出数十里,这才稍稍放心,齐煜说道:“我还得回去善后,他们该是不会追来为难你了。羽儿,保重了!”
陆乔羽见又要与师父师娘分离,大是不舍,忽道:“徒儿有一不情之请!”
齐煜道:“直说无妨。”
陆乔羽道:“徒儿身为太子,要处理许多朝廷大事,可才疏学浅,许多事情都拿不定主意,徒儿想请师父师娘入宫,早晚多加请益。”
齐煜宋芝倒不料他会求这事,齐煜道:“咱们都是山野闲人,又如何懂得朝廷大事?况且武林之人干预朝政,只怕更为人非议。”
陆乔羽道:“师父师娘向来体谅民间疾苦,这徒儿是知道的,就算徒儿为民请命,师父师娘勿要推辞!”
宋芝向齐煜道:“羽儿初入皇宫不久,并无倚重之人,自然事事彷徨,他缺一个主心骨,咱们不如答应了他,只是给他拿些主意,提些意见,不受任何俸禄就是。若是顾念被人非议,倒显得太过洁身自保了。”
齐煜道:“那好,等咱们事情了结了,再行入宫。”
陆乔羽大喜,向二人磕几个头,说道:“徒儿到时会派人到云麓山请师父师娘的。”
齐煜道:“好,你快去吧。”
陆乔羽点点头,与师父师娘等分别,转过身来,只见阿曼已自行走开很远,忙的追了上去,说道:“阿曼……你要随我去么?我会想办法好好安顿你的。”
阿曼说道:“师仇已报,我的事情也算了了。陆公子,咱们也该道别了。”
陆乔羽哽咽道:“你要去哪?咱们以后还能再见么?”
阿曼微微一笑,说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陆公子,你既娶了妻子,就该好好待她,不可再想着旁人!”说着,脚下轻点,已自飞身而起。
陆乔羽听了她最后一句话,不由得全身大震,这几句话是他迎娶太子妃当日,林姗让无双转告他的,旁人并不知晓,不禁脱口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留下!”飞身上前,想要出掌留下阿曼。
阿曼回身与他对了一掌,微微笑道:”好徒儿,要跟师父动手了么!“借这一掌之力,飘身数丈,笑声未绝,人已杳然。
陆乔羽呆立当地,空空落落,茫然一片。
回到皇宫,他一去半年,众人见他回来,自是惊喜万分,文臣武将齐来觐见。永乐公主私下里怪他不告而别,好一顿数落。
他见到太子妃,仍只是寒暄几句。晚上仍是找借口宿在别处。
他感觉自己又如困在笼里的鸟雀,快要不能呼吸。
隔了许多日,终于将师父师娘接到宫中,然后朝政繁多,连见师父师娘都很不容易。
这天,他下朝之后,抽时间来向师父师娘请安,只见师娘在外殿静坐,却不见师父齐煜,问道:”师娘,师父去哪了?“
宋芝道:”在园中练剑,你找他有事么?“
陆乔羽道:”就是来看看师父师娘,给师父师娘送些点心来。“让宫女呈上糕点和羹汤。
宫人婢女退下后,宋芝道:”在你这里好吃好喝,又没什么可操心的,师娘可都要长胖了。来,坐下说话吧。“
陆乔羽道:”不了,师娘,我还得去御书房,徒儿这就告退了。“
宋芝正色道:”羽儿,你又哪里会忙成这样。难道有什么话都不愿跟师娘说了么?“
陆乔羽道:”当然不是,只是朝廷大事,唯恐出错,徒儿只能处处小心谨慎,自然是多费时辰的。“
宋芝道:”这不是你夜夜留宿书房的借口!“
陆乔羽默然不语。
宋芝道:”你要一直冷落太子妃么?有时间来瞧我们,就没时间去陪太子妃?”说着,站起身来,抚摸着他头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苦,你有什么话,就不能跟我说说么?“
陆乔羽在师娘面前卸下心防来,跪倒在地,泣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想逃,可是我逃不了,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恶梦,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心里难过,可是都不能表现出来……“
宋芝见他一入宫来,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也自心疼,说道:”是想念你的林姗姑娘么?“
陆乔羽哽咽道:”我答应了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可是却弃她不顾,那时候她哭得那么伤心,我却头也不回的走了……现在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得以吐露心中悲苦,不禁抱着师娘双腿痛哭不止。
宋芝抚摸他头发,柔声安慰,过得一会说道:”你承受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可是你不能逃,你必须得勇敢,大家都需要你,百姓也需要你,你需要找到使命感,并且从心底去接受,我相信你会找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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