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速,不敢停留,灵力耗尽灵石替。
“站住!”呼喝声中,栖芳城内一路追踪而来的三四位弟子终于追上,俱是金丹修为。
书有“青云直上”那面标志性崖壁神识范围内已可见,少年却不得更近一步,被拦了下来。
“我是青云弟子。”颜玉撩起腰间代表杂役的弟子的腰牌。
“既是门派制定的规矩,我太和弟子更不能违规!”为首者斩钉截铁,丝毫没有通融意思。
“这位师兄,当时情况紧急,有贼人要害我,为保性命,我才不得不御空。”颜玉无奈道。
“咦,是你。”西南方位的人忽然道,“那位尔雅榜前十。”
东北方向的人跟着仔细瞅了几眼,不相信道:“你就是那位让东灵峰齐盛下不了台的青云杂役?”
少年拱手致礼一圈:“侥幸而已。”这是承认了。
“师兄,要不算了吧?”西南方位弟子向为首弟子说情道。
“你在栖芳城作甚,为何有人要害你?你若是杂役,这些问题也就罢了,但既然是尔雅榜名人,这些就不是小事,还是去执法堂说清楚为好。”为首弟子不苟言笑。
“这位师兄,我回太和真有急事,凌烟阁不日就要开放,我总得做些准备。事后不劳师兄,我自会上执法堂解释今日之事。”
“呦,凌烟阁啊,千载难逢的大机缘,你这小子真是好命!”东北方向弟子浑不掩饰羡慕嫉妒恨,“可为什么会轮到你一杂役!”
先前颜玉还有耐心解释,毕竟是太和同门,也是她违规,理亏在先。这会儿对方胡搅蛮缠,当下也没了好脸色:“杂役怎么了?”
“杂役这种就该在门派做些杂活,打打下手,老子就是看不惯!”东北弟子龇牙道,“你待怎滴!”
“郑师兄,算了。”原先向为首弟子说情的西南方向弟子再次说和道,“都是同门。”
颜玉微微一笑,不由多看了说情者一眼,陌生面孔,并不熟悉,长着一张喜庆的娃娃脸,看他身上腰牌,是青云弟子,怪不得会为自己说话。
挑衅者,是西灵峰修士。为首者,同样来自西灵峰。另一名占据一方,一直默不出声,是天镜峰弟子。
无视挑衅者,颜玉直朝为首者道:“是过还是不让过,还请这位师兄示下。”
“师兄。”挑衅的、说情的两位弟子同时道。
为首弟子坚持己见,淡淡道:“去执法堂。”
“那就得罪了。”颜玉蹙眉,退开一步,身形微移。
“他要逃!”挑衅者振臂直呼,忽而眼前一花,一拳头呼啸而来,其势如山。欲腾开身子躲避,却僵硬得无法动弹,不对,是神识根本指挥不了肉身。
拳势带风,速如坠星,势如移山,即便肉身能动弹,也是躲不了。
清脆的“嘭”!
东北方向的挑衅弟子被拳势正中面部,被打飞了的身躯,坠入云海中,不知落到何处。
为了让你保证吃一拳,小虚弥定术妥妥的。
“逃你丫!”少年吹了吹拳头,也不再说难听的话,只冷冷地看着为首弟子。
出拳伤人,特么的还是一拳打飞,堂堂金丹期竟然在筑基后期手上走不了一招?
原先说情的青云弟子愕了愕,眸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兴奋,忽而想起来什么,轻咳一声,又做沉默状。
要拦吗?要拦就要开打,一对一,还是三打一?
可人家一拳就能打飞一金丹初期,他们三打一,结果也很玄啊。此处又近青云,万一事情闹大,正值太和大事期,各路修士人来人往,同门内讧传出去丢的可是门派的脸,执法堂追究起来,他们谁也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从重处罚。
“师兄,让他过去,我们回执法堂禀明这件事就是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天镜峰弟子出声道。
这件事,自然包括在栖芳城御空飞行,以及攻击同门。
打不过就告状,这招好啊。
青云弟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为首者并没有开口,但此时的沉默无疑就是默认。
颜玉也没再刺激他们,朝青云弟子笑了笑,便御空飞去。
“你们青云峰每隔几年总会出些怪胎。”天镜峰弟子看着天际。
青云弟子耸了耸肩,朝为首弟子道:“师兄,我们先去找郑师兄?”余光却是瞥向天边,微微诧异那位高深莫测的同峰杂役弟子竟然过青云而不入,似乎是往太阿方向。
……
颜玉从来没有如此时这般痛恨太阿峰顶那块“天池”作用——禁灵,所以上太阿,费时又费力。
未至半山腰,天穹凭空而生一股强大抓力,牵引她往山顶掠去。
颜玉没有反抗,任由这股怪力推送自己。太阿禁灵,能有异状的,当然是得到天池默许。天池默许,就是天池的操作者——兆兴道人默许。
腾云驾雾,不过一个呼吸,绿汪汪的天池近在眼前。
然身上的怪力还未消失,似乎穿透了什么屏障,忽然风止,一切异声都没有,很安静。满目都是湛蓝,清透的湛蓝。
兆兴道人的小世界。
没有任何物什,除了悬空躺着的一人,一人高的位置,静静的,沉睡般。
“楚扬?”一路上,她在识海里联系对方多次,皆得不到回应。除了一开始那句“速来,太阿天池”后。然在这里,同样无用。
难不成是什么局?
无论什么局,冲她来啊,扯上祁疯子算什么!
又想楚扬那厮总不会害自己,不然也不会相救多次,这么多次没回该不会冲动地去寻无道剑了吧?真是不省心!
有事没事好歹回个话啊,没回应总是有事了。少年的手紧了又紧。
“尊者?”颜玉试着呼唤兆兴道人,然依旧万籁俱寂,仿佛小世界是坟墓一座。
悬空漂浮的人四肢温凉,不是冰冷,还有气儿。颜玉稍稍松了心神,然一见到祁疯子面目,心又提了起来。
他的神色很静,不是平静,而是死静,仿佛神魂离开后留下的肉壳,奄奄一息,只等最后一丝生机湮灭。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颜玉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上次见祁时,他还是活蹦乱跳的,虽然神智不清。这才多长时间,这才多长时间!
兆兴!
究竟是怎么折磨他的!
她带他来太和本是来避难的,谁知道不是救他,凡是害他?
“出来!”少年吼道。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