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琼华纪 > 第二十七章似针隐绵
    “闻孟姑娘能文能武,是我大楚女子的典范,不知我可否有幸能与孟姑娘共舞一曲?”

    众女子都没有想到沈念君此举,毕竟有能力的人都不愿意让旁人挣了光彩。

    孟落正在喝酒,闻言抬眸看了沈念君一眼,放下酒杯起身,“求之不得。”

    沈念君看着孟落,又转转眼睛,悄悄看了眼谭璧榕。

    孟落随着望了一眼,笑了笑,“谭姑娘的琴音如黄莺出谷,若有谭姑娘相助,那便再好不过了。”

    洛敏大长公主听了喜道,“你们快去准备,也让我好好瞧瞧咱们大楚女子的风采。”

    孟落没想到沈念君找自己合舞是为了舞剑,谭璧榕对此并不十分诧异,将琴调试好了之后便抱着琴回了大殿。

    “姑娘,这是府上管家送来的衣裳和银剑。”孟落的丫鬟拿来了两条宽袖裙衫,一红一白。

    孟落一向爽直,挥了挥手让给沈念君先挑。

    青柠正在卸钗,将沈念君的头发全都用一条白绳捆住,两颗绳尾的珍珠与黑丝混在一起,若隐若现。

    沈念君手起手落,留了一条红衫给孟落。孟落更适合红色,能彰显她的利落。

    “孟姑娘与绫姒姑娘可真像。”青柠看着一身红装的孟落。

    沈念君在整理腰带,“哪里像?”

    “说不上来..”

    那日之后,一副画像在京都流转甚广。

    重病的萧君玉也拿到了,他此刻正坐在一品堂的茶间,端赏了一会儿之后,就扔回对面的桌案上了。

    “你轻点。”易孤瞪他,小心翼翼将画收起,又展开来,一边观摩一边感叹。

    画上的三位女子,正是在大长公主府里示才的沈念君孟落谭璧榕三人。

    红衣女子笑的爽朗,手持银剑目光狡黠,墨衣女子红唇紧绷,素手抚琴,美得不可方物。

    白衣女子神色自若,眼风凌厉,碎发飘起,一股杀气附在剑上,笑的危险极了。

    “着实可惜,四壁美人只差白姑娘了。”易孤似有若无的叹气。

    萧君玉却是丝毫没有表示,坐着喝茶。

    “这白毓娅也算是你的前未婚妻,好歹对你也算一往情深,如今养病卧床不起你就一点表示也没有?”

    萧君玉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是她自己退亲的。”

    “如果你这么些年愿意陪陪她,她也不至于被家里逼得无路可走。”

    白毓娅是名门贵族之后,自小性情才华皆为上品,被人称赞如兰玲珑简巧。那时众人皆说,要学便学沈念君的才华,白毓娅的品德,孟落的果敢,谭璧榕的轻尘气质。白毓娅十分擅长与人来往,所以在还未养病时是京都各家姑娘追捧的对象。只是后来佳人抱恙,便渐渐淡出视野,不过三年,白毓娅的名字已经远远无法和其他三人相比。

    “沈念君的针灸对王妃有效吗?”

    “比那些半吊子神医要好不少。”

    “下一次的诊疗在何时?”易孤好奇,想要去瞧瞧。

    “三日之后。”萧君玉目光掠过一品楼外的谷阳街,一群奇装异服的人走过。

    易孤顺着望去,笑道,“慕翎宇和西蜀公主的婚礼即将举办,各国使臣都已经在楚都落脚。”

    相府

    “姑娘,那架栖凤琴,卖了足足一万两银子,比咱们底价还超了五千两。”

    沈念君早有打算,所以没有青柠那么兴奋。

    那些哄价的托,每人给了五两银子。

    她轻轻抚着下颈,“绫姒的婚礼快要到了,你去城北的香园,把前半个月到的一株红玉珊瑚买回来。”

    青柠笑着应了声是。

    两国和亲事宜在即,沈岩松每日在礼部户部核对校查。

    慕文锦又要招待客人,沈念君便闲下来了。刚想把上次还没绣完的清竹后雨图拿出来绣,那边温梦就来了。

    “还是个姑娘怎么净爱穿那些素衣裳,你瞧这红裙子多好看。“慕文锦把沈念君换下的淡蓝锦裙递给温梦,又上去扯了扯沈念君的腰身,满意的后退几步。

    铜镜泛着暗黄,映照出的肤色不如原来好看。红裙上的刺绣十分精巧,金线勾勒,明媚耀眼。

    慕文锦又让沈念君挑几支簪子,沈念君见梳妆台上的木匣子很显精致,便要拿起打开。

    “等等。”慕文锦突然骤停。

    “不能看吗?”沈念君转头望着慕文锦。

    慕文锦却是神色转为淡然,接过木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红绳铃铛,红绳粗又宽,更像是男孩出生时戴的东西。

    “以前一个北漠朋友送给我的,他们北漠有个传统,出生时便要戴上,这样孩子便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慕文锦声温色缓。

    沈念君也是第一次知晓,“母亲的朋友可还好?“

    慕文锦默了许久才道,“十八年未曾联系,早已不知却了。”

    沈念君站起身,“重要吗?”

    重要吗

    慕文锦又默念一遍,她还是没有回答。

    伸手拿了一只金身红稍的簪子,轻缓戴在沈念君头上,“慕笙哪里不好,昨日为何要与他生分?”

    “母亲,他哪里都好。”

    慕文锦笑了笑挑眉,“和我还打幌子呢。”

    “与我一般大的姑娘都已嫁与他人做妻,心系缘生,母亲若是有了打算,告知我一声,我总是会听的。”

    “为何,总是要嫁人的,你既不喜慕笙,也不爱他人,那为何不能与他一道,白头偕老。君儿,你在坚持什么?“慕文锦看着沈念君,问道。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慕文锦叹气,沈念君不愿意,她便不会给她安排亲事,面子名节远没有她愿意重要。

    夕阳已经西下,晕开了大地的半朗晴空。沈念君静静站在惊鹊楼上,遥遥望去不过一片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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