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琼华纪 > 第三十一章一朝一夕
    这日子过得快,风一转眼就从墨绿蝉夏吹得入了秋。

    乾坤宫,皇后一身凤袍,珠钗华丽,抿上鲜红的口脂,施施然往外殿去了。

    郭贵妃和沈贵妃自然也不甘落后,个个打扮的争奇斗艳。

    最近新受荣宠的惠妃也有幸观赏三年一次的选秀。

    四妃中也只有淑妃来了,贤妃告病,良妃常年伴太后礼佛,德妃又是个爱醋的,她是恨不得一个也选不进才好。

    大钟敲了三响,正式关闭宫门。

    各路秀女早已经在殿前等候,一排排的排着长队,拘谨憧憬。

    承帝脸上似笑非笑,和皇后以及几位后妃落了座。

    秀女们都开始一个个上前来,唯恐承帝看不清她们脸上的娇色。

    “太仆寺少卿于正光之女于晴。”一太监喝道。

    贺妃掩嘴笑,小声道,“正宗的马女来了。”

    沈贵妃和郭贵妃听了,脸上不动声色,暗暗勾唇冷笑,贺妃这脑子还妄想往上爬呢。

    于晴生的纯情甜美,被留下候选。

    贺妃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冷咳一声。

    皇后明艳的红唇张口道,“惠

    贺妃若是不舒服,便先回去罢。”

    “多谢娘娘关心,臣妾没事。”

    皇后见贺妃不识好歹,便也再懒得开口。

    “御史中丞府芡溪。”

    林昭黎,现在改叫芡溪了,她缓缓上前行礼。

    皇后和郭贵妃面色皆是一变,两人相视一眼,又去看皇上。

    承帝见着那张脸,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若说在最情窦初开的时候,已逝的明善皇后便是他的少年羁绊。

    芡溪神色淡然,气质上佳,任由几人打量。

    沈贵妃入宫晚些,对明善皇后映像不深,还未站稳脚跟的惠妃更是不用说。

    芡溪那张脸,在十三年之后,注定要在皇宫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当晚,承帝就召了芡溪侍寝,甚至不惜越级赐封号煦,为煦姬。六品宫妃,住在永安宫,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一日,芡溪不知被多少后妃暗戳戳记恨上。狐狸精的传闻也在皇宫里满天飞。

    沈念君把纸放在红烛上烧尽,才沐浴休息。

    这些个日子,会时不时去龙安寺为萧王妃针灸,萧王妃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前几次那么冷冰冰,有时甚至会与她话些家常。

    而萧君玉‘苟延残喘活到了现在’,吊足了百姓们的胃口,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萧世子的命道如何,甚至在赌坊里押下了银子,看他是一月后去二月后去还是三月后去,青柠见大家兴致高涨,也拿了银子,押了萧世子能活,当即遭了嘲笑。

    秋日的万寿菊和海棠都开的盛,就连望兰亭外的茶梅也格外显眼。

    人一闲下来,便要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慕文锦又闲情逸致的主持起了秋宴,邀着各家夫人姑娘们来赏花。

    各府的夫人也给面子,第二日巴巴的就来了,相府又是门庭若市。

    沈念君权当走个过场,跟在慕文锦身边唤几句夫人。

    侯府夫人不少带了姑娘来的都让往沈念君身边凑,还有些是带着相看媳妇的心思来的。

    沈念君已经年过十八,不再是小姑娘了。太子如今与谭国公府的谭璧榕走的很近,两人似是要结亲。

    今日来的凡是家中有些底子的,多少有些心思。

    如今沈岩松只手遮天,娶了沈念君便能扶摇直上,这等不亏的买卖,大家都想做。

    就连许久不曾见到过的白毓娅,今日也是来了秋宴。

    白毓娅生的大方端庄,淡蓝长裙显得她更加容易接近些。

    自从和萧君玉解除婚约后她的名声受挫,也听说消沉了许久,但是太师府素来有太后庇佑,大家还是愿意卖几分面子,何况白毓娅各方面皆是优益。

    她正坐在望兰亭中抚琴,远远见慕文锦一行人走过来,起身行礼。

    慕文锦自是习惯了,拂手让她起来。

    “姑娘的琴声悠扬动听,这才把长公主殿下从大老远唤过来了。”平侯府的夫人面目慈善。

    “还不是平侯夫人爱琴,听到琴声就走不动道,硬生生的将大家个带到这来了。”慕文锦坐在一张石玉黑纹的凳子上,看着平侯夫人。

    “多谢长公主殿下,平侯夫人抬爱,毓娅不过是雕虫小技,上不得大雅之堂。”白毓娅笑道。

    “原是白太师的孙女,难怪才情出众。”慕文锦说着取下手上的红玉凤蜀,给白毓娅做见面礼了。

    白毓娅连忙道谢。

    那头,沈念君有些累了,想跟慕文锦说一声,她想回惊鹊楼了。

    听丫鬟们说,母亲在望兰亭,她便过来了。

    沈念君今日穿了一身红衣,明而不俗艳。身后跟着青柠和辛若,辛若本就是美人,青柠小家碧玉,几人走过来,愣是把亭里的白毓娅风头抢掉一半。

    “母亲。”沈念君走过来,在慕文锦身边坐下。

    “君儿,这是白太师的孙女,毓娅姑娘。”

    沈念君看了眼外称蕙质兰心的白毓娅,点头示意,并无深交的意思。

    白毓娅也是颔颈,皇姑奶奶虽不喜欢沈念君,但却是让她从小便以沈念君为目标,所以她对沈念君甚为了解,甚至也从她身上学了几分傲气去。

    她从小便无父无母,全靠定了亲事的萧家撑着身份。

    只是后来亲事也黄了,当初多少人捧她,就有更多人来踩她。

    所以她羡慕沈念君,父亲是当朝一品大臣,母亲是受人敬仰的长公主殿下。

    沈念君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她遥不可及的东西,她却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说不要就不要,多可笑,多可怜。

    沈念君恨不得自己也躺在床上,这些夫人们从一来便开始变着法的套她话,配合了一个下午,她是再也不想与她们讲话了。

    和慕文锦说过之后,她便回惊鹊楼了。

    大半月了,沈岩松依旧私下与南疆人来往,不知慕文锦知不知情。

    也不知沈岩松究竟想做什么。

    她既不信沈岩松会始终如一扶持太子,也不信沈岩松会坐视不管让五皇子位及至尊。

    沈念君坐在窗前,深思沈岩松的所作所为。

    他的一生过于顺也不顺,若说不顺,他年纪轻轻坐上了东楚的第一把交椅。若说顺,十天里,九天他都在遭受暗杀,污害,弹劾。时常忙的吃不上饭,得了病也依旧要上朝。

    突然一阵极乱的脚步声传来,“姑娘,圣旨来了,长公主殿下唤你去接旨。”

    沈念君一愣,心下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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