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木亭花戏 > 第四章 偷梁换柱
    荆洛策马过来,看了一眼木亭和一个白衣书生坐在火堆旁边,也不说话,直接下马跳上了镖车,进去看了一下,出来对木亭道:“镖车里的东西呢?”木亭摊手:“镖车一直是空的,所以那帮人才会杀回去,大人可有遇见。”荆洛一捂脑袋,心想这回可糟了,这么重要的镖怎么就不见了,回去东大人必将怪罪下来。转头过来又问那白衣书生:“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木亭将事情经过告知荆洛,荆洛看了看树下那被绑住的三人,走到马上取下水囊,去到树下,将三人浇醒,那三人惊醒,清晨寒气逼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那大个子闭着眼睛大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另外两个手下看到荆洛,都连忙求饶。荆洛上前捏住一个人的脖子,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劫镖。”那手下被捏住了脖子,又惊慌失措,一下子嘴里哇哇的说不出话来,另一个手下匆忙说道:“大侠饶命,我们都是听申堂主的,他让我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荆洛听到转过去,又揪住这个人的衣领:“你把话说清楚,哪个申堂主,什么堂。”

    手下眼泪一把,鼻子抽搐,抖抖索索的说道:“我们都是‘景林寨’的,那申堂主是我们黄堂的堂主,他昨日跟我们说上面‘於菟宫’六宫主陆微下了‘於菟令’要劫长兴镖局的镖车,好像他女儿被绑了,是个立功的好机会。”荆洛大叫不好,於菟宫的人怎么知道我们是走长兴镖局来运人,一定有人泄密。

    觉得事态紧急,立刻对木亭说道:“我现在去见东大人,等会你们当家的应该就过来,镖也不在这里,一定是出了问题,这三人留不得。”荆洛说罢拔出刀,一刀从三人脖子上划过,木亭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三人当场毙命,血洒一地,瞬间胃里一阵恶寒,蹲到一边去吐,想吐却吐不出来,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死人,还是死在自己面前,有点接受不了。荆洛道:“这三人可是刚刚要杀你的,这样想你会舒服一点。”说完就骑马一溜烟走了。白衣书生拿着水走过去扶起木亭,拍着他的背安慰着:“那个人说的也没错,江湖就是这样,你杀我,我杀你,以后你会见到更多。”

    木亭接过水囊喝了两口,稍微舒服一点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抹了抹嘴,感觉有些困,对书生说:“兄台一会去往何处。”书生伸了个懒腰,想了想说道:“现在酒钱换不了了,那我就继续照原来的打算到济南去。”接着浑身又不停的动了动,“时候不早了,你们镖局的人差不多也该到了,我就先走了。”木亭点点头,对书生说道:“希望日后有机会再见。”

    “哈哈哈,别忘了,你可以去极啸山庄找我。”说完一个起身,便飞了出去。木亭看那书生已走,拿出了书生留下的松镖子和配方布,仔细端详起来。

    这松镖子虽只有巴掌般大小,却十分精致,椭圆匣身,有些分量,看着是木匣子,实际是铜制,外面包着一层木边,尾部比前面稍宽一些,有一进孔,打磨的十分光滑,那小机括就藏在里面,前面有三孔,看起来一次最多可以发射三根刺,木亭越看越是喜欢。忽然一抬头,却又犯了嘀咕,这三人的尸首还在这里,实在看着惊悚,便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工具,想着将尸首挖坑埋了。

    陈安带人正好赶到,见到三具尸首也是惊讶一声,问了木亭才知晓情况,木亭得知五师兄和六师兄都不幸牺牲,心里十分难过,走去马车看了看两位死去的兄弟,都是全身刀伤,马车里一片血迹,再看其他镖师几个都是身上挂彩,一阵唏嘘,想到夜里还和五师兄一起说话聊天,此时却阴阳两隔,不禁鼻子一酸,眼中胀着泪水。陈安吩咐众镖师一起挖坑将那三人埋了。

    他走到镖车边,朝篷里面看了看,坐在前车上,招手让木亭过来,说道:“咱们走镖的这一行,若是走着不太平的道或是镖里是些特别吸引人的东西,经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木亭恩了一声,却强忍着泪水,回过头去用袖口擦干,回道:“六师兄小时候常带我一起玩耍,也和我说过,他从小就像当个镖师,虽知镖师这行危险很多,但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什么也都不在乎了。”

    陈安呼了一口气问道:“那荆洛大人回去了?”木亭点头,此刻看到后面的镖车觉得不可思议,这镖去哪了,还有那个申堂主他们都被摆平了?于是向陈安问出了心中所惑,陈安道:“你是说后面追上来的那帮人?他们好像接到了什么命令,见天亮便和客栈里的匪徒汇合一起撤了。这镖,唉,你说是於菟宫陆微的女儿?”

    木亭挠头想了想:“应该是这样,那人的手下是这么说的,可是既然是人家的女儿,别人来抢夺也是应该的,我怎么感觉这事不是正道之事。”“是啊,可是我们只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自从那东几鱼找上门来,我们镖局就已经抽不开身了,为了整个镖局,做什么事情又怎么能自己选择呢。何况你以为那东几鱼东大人愿意去做一些事情吗?再说你知道那陆微是什么人?於菟宫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他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觉得他们难道就是正义之士吗?”

    陈安低头看着地使劲摇了摇,“罢了罢了,以后你会明白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木亭不解,虽然不好继续说道这个话题,却还是有些好奇:“当家的,这於菟宫是什么地方,之前听他们对话,这帮人也不是於菟宫的人啊,好像是有什么於菟令,这於菟令又是什么?还有那陆微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陈安此时有些心烦:“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於菟是古语里老虎的意思……”

    这时听见那边有人喊道:“当家的,这人已经埋好了,咱们出发吗?”陈安便站起来,“算了,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吧,先去找东大人。”走了两步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让三师兄带着牺牲的两位师兄的遗体回小瀛县去安葬,并给了他一块牌子,让进城的时候亮出来,便可直接过去。三师兄拿了牌子就驾着那辆马车离去,木亭目送着马车走远,便跟着陈安上马上车,往登州出发。

    距离并不远,午时日中,众人就已经进了登州城,众镖师心里都不安定,毕竟镖不知怎么回事就没了,不知怎么和那位东大人交代。城门大道一直往前走,中途转了个弯,沿着河边走,一会功夫就到了一处宅子,这宅子白墙灰瓦,正前方两棵大树,宅门处轻陷进去,只四人宽,显得很是低调,门上一块匾额,上书‘梨花屋’三字。陈安下车,上去轻敲宅门,稍等片刻过来一位丫鬟半开门,陈安取出一块玉牌,丫鬟看了便将门全打开,让陈安进去,然后自己出来带着其他镖师去一处拴马停车。

    木亭随几位师兄停好车马,随着那丫鬟从侧门进了宅子。这宅子外面看着低调,里面却别有洞天,地方很大,前门进来处是一块照壁,照壁之后就是一片池塘,池塘里面不少各种颜色的鱼儿在游动,水面荷花荷叶红绿相印,煞是好看,池塘四周皆是梨树,此时已经过了梨花季节,树上的梨却还未成熟,微风一吹,倒是能闻到些梨香,可惜早些时候或者晚些时候来,或许可以赏梨花或许可以吃甜梨,正是个尴尬的时候。池塘后面便是正厅,正厅两侧皆有小屋,小屋边又各有一门,门后还有四五间屋子,一条小道过去,两旁都是鲜花各种,走过小道,便是一块平地,有一石桌四个石凳,那四五间屋子便是围着这块地。

    走到正厅前,看到荆洛正抱拳靠在圆柱上,听到有声,眼睛微微张开,见到木亭等人过来,也不打声招呼,继续闭着眼睛。

    木亭等人走了进去,见陈安正坐在侧边,一位男子坐在正中,两人正说着什么,这男子穿着一身官服,紫色丝纱笼罩在官服外,头戴官帽,黑色细网格,眉宇间英气正盛,双眼透露出一种凌人的气势。陈安见几人进来,对他们介绍:“这位就是东几鱼东大人。”木亭和镖师们一起给东几鱼行了礼,东几鱼微笑着让几人坐下。

    木亭心里犯嘀咕,镖不见了,怎么这东大人却一点都不生气。东几鱼让丫鬟给几人端来了茶,站起来走过去,看着木亭几个说道:“诸位,这次辛苦了,晚上我在‘闻香楼’设宴为各位接风。”

    二师兄半跪在地道:“这次并没有将镖安全送达,请东大人责罚。”木亭和其他三人听到,也都半跪下来,东几鱼见他们如此,哈哈大笑起来,对陈安道:“你还没告诉他们吗。”陈安赶紧站起来半腰抱拳:“未到此地,我实在不敢说出真相,怕误了东大人的计划。”

    东几鱼先让他们几个起来坐下,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对陈安使了个颜色,陈安会意,对镖师几个道:“那日,东大人来镖局和我商议路线,有人来报发现了奸细,我们就将计就计,让那奸细得知我们镖车的路线,并让荆洛大人随我一起,迷惑别人,教人误以为镖车这边确实是真。东大人却走另一条路将镖送了回来,这样,那些劫镖之人就会冲着我们来,东大人那边就万无一失。”众人听了方知,自己原来一直都是押着空镖车。“可是五师兄六师兄……”木亭脱口而出,看到陈安对他使了个颜色,只好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镖局牺牲了两位镖师,对此我也感到非常遗憾,陈安。”陈安听到东几鱼喊他,起身聆听,“那两位镖师的身后事,你一定要好好办了。”陈安答应了一声。木亭心中有一丝不痛快,抬头看了看其他几位镖师,都神情不悦,似乎都心里恼怒,但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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