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来了三个人,但小区的保安人数其实还是捉襟见肘的,好在小区旁边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就是这个街道的派出所,没有哪个不法分子不长眼睛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惹事作案,可以说人民警察是小区最好的安全保障。
保安队长朱小平把自己在内的十二个人分为三班,每班四人,每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除了李撑三人的一众保安干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两班倒,见现在终于可以三班倒了,心里都高兴。
李撑、三翔、黄毛儿分别被分到了三个班,他们也明白朱小平的顾虑,毕竟本来拧成一股绳的三人对于人员管理和安全都不利。李撑和朱小平、耗子在一班。
朱小平没有让李撑三人立即上班,而是放了他们半天假去购置些生活用品。
出了小区李撑拉着三翔与黄毛儿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里,开口道:“今天把玉盒卖了,咱们发了笔小财,咱们在这里分钱!”
“玉盒是你的东西,卖了钱也是你的,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不要!”黄毛儿双手乱摆道。
三翔也说:“是呀,这玉盒是你得到的,钱归你所有。”
李撑道:“你们听我说,这个钱呢从道理上说我可以独吞,但是从感情上说我不想。三翔,你家里情况你我都知道,我们得挣钱供小翠上学,婶子也上岁数了,咱们不在,家里里里外外都得靠她,她现在身子骨又不好,我们要多挣点钱让她少受点累呀,哪怕花钱换她个高兴呢,咱们这钱花的也值。”三翔默然。
李撑又对黄毛儿道:“黄毛儿,咱们的问题都差不多,一个字,穷,咱们自己受穷还好,在燕京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也能吃顿饭,但是你家里有奶奶呀,她岁数那么大了,干不了活了,又体弱多病,得吃药,你小时候她养活你,你长大了得养活她,没钱哪行?”
黄毛儿也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撑接着道:“这钱呢,算是安家费吧,把家里安顿好,安安心心地在燕京挣钱打拼,以后挣钱的机会还多着呢!”说着拿出今天从施墨林处得到的四万块钱,钱是从银行新取出来的,钞条还没拆下,一摞一万,递给三翔和黄毛儿一人一摞,道:“这钱就这么分了,你们两个一人一万,我两万,谁让东西是我的呢,哈哈,你们看这么分怎么样?”
三翔和黄毛儿手拿着一百张百元钞票,感觉这钱重有千钧,这么多钱见过倒是见过,但是那不是自己的呀,现在是自己的了,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李撑见二人不说话,问道:“怎么着,不满意吗?”
三翔和黄毛儿嘴唇动了半天没说话来,一个劲儿地点头,算是表态了。又过了一会儿,三翔道:“今天才来燕京就挣了这么多钱,真跟做梦似的。”
黄毛儿道:“有这么多钱,是不是可以不用做保安这个工作啦?”
李撑道:“黄毛儿,看你那点出息,这钱虽说来的正,但属于外财,人无外财不富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没有内财,只指望外财,还不得饿死?我看咱们这个工作先做着,等以后有好机会在考虑离开吧。”
黄毛儿同意道:“对对,你看我脑子又短路了,这工作还是得做!”
李撑又道:“咱们一会儿去银行开一张银行卡,把钱先存到里边,咱们住在集体宿舍里,留现金不安全,不止这钱,身上用不到的钱也存进去,等用的时候再去银行取。”
办卡存钱后三人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这才回富贵里。到小区西门口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了,正是下班高峰期,由于此门是小区的进车门,此时颇有些“门庭若市”的热闹景象,行人说话声、汽车引擎声、摩托车发动机声交织在一起,更夹杂了几声狗吠。在门口上岗的是外号叫“耗子”的刘桦和外号叫“巧克力”的郭德富二人,汽车此时已经排起了一支小队,耗子正在维持秩序,而巧克力则手拿一本登记表对过往的一辆车进行登记。按照规定,外车进入小区是需要对车辆、司机信息以及访问业主信息、访问事由进行登记的,这样就会多耗费一些时间,由于接连几辆来车都是外来车辆,因此后边就排起了队,几个不耐烦的车主按车喇叭,还有的头伸出车窗骂骂咧咧的催促快点。
李撑三人见耗子、巧克力忙得很,凑上前去询问道:“刘哥、郭哥,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耗子正忙着登记,对几人笑了笑,耗子笑道:“你们刚来,一路上也累的够呛,就不用你们帮忙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他中午时见过李撑的身手,又见辛经理对他们前倨后恭,连董事长秘书的吩咐都不听了,知道无论如何对方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再说几个小兄弟嘴甜的很,一口一个哥的叫着,就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
“郭哥,以后咱们就是在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了,千万别见外,我们刚来,什么东西都不懂,还要向你多请教,这样,我们听你的吩咐,你说需要我干什么?”李撑听巧克力的口音是东北的,而隆山县由于地理上和东北相差不远,许多俚语相近,“一个锅里搅马勺”这样的话就是两地都用的一句俗语。
巧克力听李撑话说的“敞亮”,拍了拍李撑的肩膀,十分高兴道:“小老弟,那我就不客气啦,你们买的盆盆碗碗的东西不少呀,这样,你们先把东西放到门卫房去,出来再说。”
放完东西后,黄毛儿离开时在我门卫房的桌子上拿了一个登记表和一支笔,走到耗子身旁交给了他,道:“刘哥,你经验丰富,去帮帮郭哥?”
耗子赞扬道:“小黄呀,不错,眼里有活!”接着对三人道:“你们三个维持一下秩序,其实挺简单的,就是安抚一下司机,别让车距太小就行。”给他们示范了一下,就去帮巧克力登记车辆。
这个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说白了就是说好话赔笑脸,能开得起车、能住的起这种高档小区的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俗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只要你赔的起笑脸大部分人也就没什么话了。
李撑干活时,从不远处的小区墙外小花园走来一只流浪狗安安静静的趴在李撑的身旁。这几日对于时常有动物聚拢在身旁的情况李撑还真有些烦恼,倒不是说他就不喜欢动物,而是这种玄了吧唧的事情实在不好向人解释,从本心来讲也不能向人和盘托出不是,李撑可不想被人抓到哪个秘密实验室去被研究。因此李撑现在对人的解释通通是自己可能是特别有动物缘吧,李撑师父在捡到他之后曾用各种动物的奶奶他,什么马奶、牛奶、羊奶一样没落,这倒是真的。三翔知道真相,但是为了保护李撑也从来没漏过嘴,他是李撑自己的兄弟,自然不用担心。黄毛儿却不知道个中原因,因为毕竟谈感情还是和李撑三翔差得多,李撑和三翔合计这种隐私的事情知道的多一人不如少一人,人心隔肚皮,还是不说为妙。
这只流浪狗扮相挺惨,狗毛疏落,身上有很多癞,是一个合格的癞皮狗,体型倒是不错,有差不多半米高,四肢高挑,外形非常似狼,嘴短,额平,一看就是只柴狗,学名“中华田园犬”,李撑在村里看得多了。柴狗静静地趴在李撑腿旁,李撑伸手摸摸它的头,它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爱抚。
不远处的巧克力见到这一对人狗的亲密状,奇道:“李撑,你啥时候和这条狗认识的,它能和你相处的这么好?”他是个爱狗的人,在老家养了十来条狗,在老家时整日和狗相处,深知狗的习性,这条柴狗对李撑的神态分明是对主人的神态,不由得他不生疑。
李撑道:“郭哥,不瞒你说,我和这狗才见第一面。”
巧克力道:“哦,这狗可不认人,我在这干了将近两年,我来的时候它已经在这了,他挺怕见人,估计是以前被人虐待过,基本就在那小公园里,不会跑出来,这狗警惕性高,城管拿它都没办法。我每次见到它都要给它投点吃的东西,它顶多是见我也不跑了,也没见它对我有啥亲密动作,第一次见你居然就认你当主人,真是邪性了!”
那柴狗似乎听懂了巧克力的话,示威般的向巧克力吼了两声,搞得巧克力不亦“郁闷”乎。这时小区门口堵车的情况已经缓解,巧克力才有时间和人聊上几句。
就在这时一辆卫红色保时捷911上的一个二十多岁的时尚女人不耐烦地道:“喂,你们几个别说了,快点儿工作,我都在这等了半小时了,你们还有时间聊天!”
巧克力道歉道:“对不起,您稍等,我们马上,实在不好意思。”他清楚地看到这辆车在这停了总共还没有一分钟呢,谁让自己干的就是这个工作呢,受气道歉那是常有的事情,再者说他们在工作时间交谈确实不对。
谁知那女人还不依不饶,挖苦道:“人是乡下土鳖,狗也是要死的破狗,有什么可得瑟的,丢人。”说着翻着白眼扫了李撑三翔等人,向李撑的方向唾了一口。
三翔见那女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又骂自己一班人是“土鳖”,心中那叫一个气呀,就想动手,又一想和一个女人动手有点不像话,于是依葫芦画瓢,对着她的红车回唾了一口,一口浓痰印在车门上,怕那女人看不到大声装模作样:“咳,咳,这两天吃鸡吃多了,火大,感冒了。”
那女人见爱车被污气坏了,对方话里又影射她是“鸡”,嘴里也不干不净起来,什么“兔崽子”“王八蛋”的就跟不要钱似的从还算精致的嘴里喷出,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穿着时尚靓丽的女人能说出如此粗俗的话。三翔打架骂人怕过谁,当即还嘴,两人就如泼妇骂街一样对骂起来,各种新鲜词汇不时冒出,令人大开眼界。后边车里的人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居然不再鸣笛催促,在车中抱着学习和看热闹的态度观摩起来。路过的人也纷纷驻足。
耗子和巧克力见秩序大乱,上前阻止,可这一对男女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听他两人的?巧克力对李撑道:“李撑,要不你去劝劝刘老弟?”
李撑无奈,也怕事情闹大,否则几人刚找到工作很可能就会一天班还没上就被迫开除下岗。于是上前拉住三翔道:“三翔,算了,别骂了。”
三翔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想想原因也觉得可笑,于是罢骂,和李撑退到一旁。那女人见对方让步不是因为怕了自己,胸中恶气未出,又见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恼羞成怒,回到车里,启动车子,加大油门,疾向李撑、三翔方向撞去。这辆保时捷911价格二百多万,也勉强算是一款超跑了,起车十秒之内就能达到百公里时速,撞上人还了得,幸亏那女人车技不咋地,但撞向二人的速度也不低。
李撑听着后面的车鸣声向自己这边而来,心知不好,马上将三翔用力推到一边,回过身来想躲来车,同时运内力于全身,但还没运多少内力,扫到一个黄色的身影飞过来,挡在自己身前,心道:“是柴狗”,只一闪念的功夫一阵剧痛从下身传来,跟着身体飞了出去,同时失去了意识。
……
在李撑失去意识的时候,储存在丹田的神力顺着经脉遍走全身,悄悄地修复李撑身上因为车撞和坠地所产生的伤。此时李撑身体内有多处脏器内出血,大腿骨折,后脑也因为撞击而粉碎性骨折,但是神力在经脉中迅速流窜,每经过一次伤处,伤便减轻一分。
约过了十几分钟,李撑渐渐恢复了意识,只觉鼻子被人捏着,睁开眼睛,一张嘴正向自己袭来。李撑吓了一跳,赶紧呼吸,谁知被自己呕出来的鲜血呛着,剧烈咳嗽起来,这一咳嗽不要紧,胸口顿时无比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此时李撑只感觉身上无处不痛!
那个给李撑做人工呼吸的人见李撑身子动了,呼吸也有了,喜道:“有呼吸啦!”这句话像一颗炸弹顿时在周围的人群中炸了。
“这小子的命也太大了吧,失去呼吸都有二十分钟了吧,还能活!”
“是呀,真够命大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福有没有不知道,但是那个大妞可由杀人罪变成伤害罪了。”
……
“大家请静静,病人需要休息,麻烦大家静一静。”那个给李撑做人工呼吸的人道。此时李撑才看到身边的这个人身穿警服,是一个警察,而且是一个……男警察。李撑不由得郁闷,心道:“可惜,是个男的,我的初吻被一个男的给夺了。”神情也不由得萎顿了。
男警察不明原因,见李撑状态又不好了,关心道:“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撑强忍着痛道:“还好……十分感谢您,同志。”突然想到了替自己挡了一下的柴狗,道:“那条柴狗呢,怎么样了?”
此时三翔、黄毛儿凑上前来,三翔拖着哭腔道:“你先关心关心自己吧,觉得怎么样,都怪我,好好的非要和人较劲。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你得坚持住呀!”黄毛儿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
李撑道:“这和你没什么关系,谁能想到那女人发神经呀,哎呦!”李撑想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叫了起来。
三翔恨恨地道:“那个臭三八,我刚才把她从车里拉出来抽了二十来个大嘴巴,要不是黄毛儿他们拦着,我非打死她不可。”说着要去扶他,帮他坐起来。
李撑劝道:“你他妈的别冲动,我要是死了,你杀了她也没用。对了,那条柴狗呢?”
男警察见三翔要扶李撑,阻止道:“别动病人,咱们动他容易造成二次伤害,让伤势更严重!”三翔忙抽回双手。
这时巧克力抱着狗过来蹲在李撑旁边道:“这条狗估计够呛了,它也算是条义犬了,冲在你的前面替你挡住了撞击,我看到你都没有接触到那车,都是它挡着的。你摔在地上的时候它也就在你边上,我怕它被别人踩着才把它抱走的。”
李撑见这条狗身子都走形了,应该是脊椎被撞折了,嘴里吐着血沫,呼吸极其微弱,心里很是难过,想试试看自己的神力是不是能治疗它的伤,道:“这条狗救了我一命呀,郭哥,把它放到我身上,它要是坚持不住了也得死在我怀里!”语气坚决,巧克力微一迟疑就把它放在了李撑的左边。
李撑伸手摸在柴狗狗头上,运神力到它身体里。此时李撑的内伤已经被神力治疗的七七八八了,内出血也早已在李撑被撞时被止住,刚刚呕出来的血只是胃被撞击过程中流出的,其他脏器和胸腔腹腔却没什么出血。若不是神力发威,李撑早已经身归那世去了,那有失去呼吸二十分钟后还能活着的道理!李撑此时已醒,身上的几处骨折他故意不用神力去治疗,但即使这样在他昏迷时骨折也被治疗了大约六七成了,李撑知道若是被车撞了还能活蹦乱跳的那就真变成奇闻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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