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杂役峰上,晴空万里,风卷云舒,梧桐柳迎风摆动。
当二人来到山脚下时,就远远听到阵阵悠扬的琴声,婉转动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幽怨,琴声自由弹奏,不拘一格。
琴音时而变得高昂,让人感觉一位少年对抗这命运,时而琴音低沉,让人感觉到有时是那少年占得上风,有时又是命运压制这那少年。
最后琴音变得更为轻快,那少年从浮世之中心如止水,宁静致远,面对世间的一切都淡然处之,沧海桑田,也无法拨动他的心弦。
李福生感觉那意境让自己感同身受,琴曲之中,像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样,不禁问道:“谁人弹的古琴?”
啊三此刻一改以前嬉笑的模样,竟是沉思起来,过了许久才道:“大师兄。”然后便独自走向山峰顶上,也没有看李福生的方向。
李福生感觉好像有点奇怪啊,这小子怎么回事。也不多问,直接上山顶一探究竟便是了。
此刻一步踏出,便是数十米之远,以他的脚力,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和啊三一同就来到了山峰之上……
李福生来到山顶之时,看到啊大正在低头抚琴,十指轻轻滑落,最后一个音符从李福生的左耳进入,又缓缓的从右耳出去。
一缕空明之感留在了李福生的脑海当中,李福生感觉他的境界竟然又圆满了许多。
看了下旁边啊二正在一旁织着一个鱼篓,那鱼篓和凡尘之中的一般无二,李福生奇怪了,这蓬莱岛哪来的鱼?
李福生远远叫道:“二位师兄,福生回来晚了!”
啊大微微一笑,道:“无妨,晚些便晚些吧,你出门之时,啊二已经算出你能平安归来,并且收获颇丰,是也不是?”
啊二在一旁微微点了点头,可却没有言语,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可让李福生奇怪的是,啊二很快织好了一个鱼篓,可很快又将鱼篓的竹条拆开,又重新编制了……
李福生点了点头,可却又摇了摇头,道:“收获颇丰倒是不假,可却被掌门师兄代为保管了。”
啊大听到后也不禁哑然失笑,道:“掌门师兄的确有些过了,连你也不肯放过,不过你要懂得习惯才是,谁叫你打不过他呢。”
啊二在一旁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也情有可原,谁叫他金光峰那么穷呢。”
此话一出,引得李福生三人相视一笑。
李福生坐在啊大旁边,道:“师兄的琴音实在了得,不仅让人神清气爽,更是让我的境界都凝实了几分。”
啊大微微点头,道:“想学吗?我教你啊。”
李福生微微激动,道:“师兄肯交,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师兄别怪我愚笨生气便好!”
啊大不在意的一笑,道:“师弟你可知这是什么树?”用手指了指竹屋前方的几棵树。
李福生道:“杨柳也。”
啊大摇了摇头,道:“非也,此乃梧桐柳也。只是数十年前我将杨柳跟梧桐嫁接一起而已,叶是杨柳叶,根是梧桐根。用此做为琴身,以师尊饲养的天蚕吐的丝作为琴弦,那样弹奏出来的乐曲也是最美的。”
啊大又问道:“你觉得琴音能不能用来作战?”
李福生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道:“琴音怎能作战,用琴身打别人还差不多。”
啊大眉头微皱,道:“琴音术法,可以控制别人精神意念,高深境界之人琴音音符可化刀枪剑戟,世间万法,杀敌于无形之中,你说无用?”
李福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
可啊大道:“修琴音需要意随心动,你暂时还做不到这一步,先将你那御剑之术完全熟练之后,我再教你如何弹琴。”
啊三像是找存在感一样的,大声道:“师兄,我也要学。”
啊大摇了摇头,道:“你学不会。”
啊三……
李福生看了看啊二,问道:“二师兄为何一直反复的织鱼篓?”
啊二微微停下动作,看向李福生道:“此乃修行也,当一个人心如止水之时,可以从吃饭睡觉之时也能悟得修行之理,你可曾听古书中说穿衣吃饭结是人伦物理?至于这织鱼篓当然也是修行了。”
李福生深感啊二修为高深,点了点头,道:“师兄高论,受教了。”
啊大在旁边摇了摇头,笑道:“四弟你可不要听他的,他虽然说的有些对,可却只是断章取义罢了,他只不过是用鱼篓去装灵尾鸡而已……”
李福生懵了,真的是这样的么?
啊三拽着李福生,向着啊大啊二道:“二位师兄,四弟出门这么久,想必也没有好好休息,我先带他下去休息了。”
啊大,啊二随意的点了点头。
此刻啊大深深的看着那梧桐古琴,眼中这时流露出一道黯然神伤之色,可一闪而过,就连在旁边的啊二也未能发现。
啊三将李福生拉入庭院当中,道:“四弟啊,你要记着永远不要在大师兄面前提梧桐柳三个字,要是你说了,我怕师兄又要伤心了。”
李福生张口欲言,可啊三不给李福生说话的机会,立马道:“你不要问我,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不然我怕师兄把我吊起来打。”
李福生眼中精芒闪过,心道:“要是你真的被打上那么一打就好了,看你以后还如此顽皮。是得找个人来治治你了。”
李福生好奇的问道:“两位师兄是什么境界?”
啊三嘴角抿出一抹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问的,二师兄一年前就已经是藏象期的人物了,至于大师兄么,我刚被师尊带来杂役峰的时候,听说他就已经是藏象期巅峰了,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化灵之境,达到一峰峰主的境界。”
李福生满脸震惊之色,难以抑制住心底的振奋,道:“师兄他这么多年都没跨过去?难道那一步就那么难跨越吗?”
啊三摇了摇头,道:“当然难了,你以为真像穿衣吃饭那么简单?可对于大师兄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他好像是因为一个心结的缘故迟迟不肯突破,就连师尊对此都是无可奈何,现今任谁也不知道如何了。”
李福生又问道:“若是师兄他达到了化灵之境,怕是会出去独创一峰吧?”
啊三依旧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师兄是顺心意之人,不想因琐事影响心境,师尊曾言只要给大师兄足够的时间,必定能踏足元神之境。”
啊三又悠悠道:“听闻,大师兄还未修行之时,也是一介书生,他却是九岁进士及第。可他却无意为官,曾于一竹子前不吃不喝,打坐七日,追求大道。在第七天的时候,师兄他明悟一条大道,生死之道。从而震惊了师尊,亲自去将他收为弟子。”啊三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微笑。
说罢,啊三便惊呼一声,道:“糟了,忘记去收灵草了。”随后一个健步跑了出去。
李福生在一旁许久没有缓过神来,没想到这才是他的大师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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