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察布地形自北向南由蒙古高原、乌兰察布丘陵、阴山山脉、黄土丘陵四部分组成,矿产、水里资源丰富,盛产中草药;因其毗邻大同,不得不引起任从云相当重视,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也会成为一个抗日基地。
大灾害同样波及到了蒙古地区,虽然没有关中那么惨烈,但也是度日艰难,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汉人,都是嗷嗷待脯。可恶的德王占据了此地后,不带不赈济灾民,反而变本加厉的盘剥,将无数的粮食运往自己的老巢锡林郭勒盟。
老小子的想法中,此地距离关内太近,不能长时间的盘踞,迁移完人口就溜之大吉。
这天,一只商队靠近了乌兰察布的县城。
“站住,你们是哪里来的?”城门口,商队被几个挎着枪的蒙古人拦住,兴奋的双眼怎么也掩盖不住他们的贪婪。
“各位好汉,我们是皮货商人。”任从云身穿长马褂,来到带头的蒙古人面前,悄悄的塞入了一把大洋。
“什么好汉,我们是德王的士兵,进去吧。”带头的蒙古人,掂了掂手中的大洋,估摸着有十块左右,心满意足之下,挥了挥手放行。
商队一路进入城内,寻找了一家客栈,登记完毕后,任从云带着黑子向外走去,熟悉地形。
“哎,好好的一个地方,让老小子折腾成了这样,真是该死。”走过几个街道,入目的是一片混乱,任从云怒从心来。
“少爷,你看那边。”黑子的脑袋往不远处晃了一下。
“走,去看看!”
里三圈外三圈围观的人群中,传来呼喝声:
“大家听好了,要想吃饭,就加入德王的军队,快点报名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加入德王的军队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啊?”
“当然,士兵都要参加训练,放心吧,以后随时能回来。”招兵的蒙古人不断的蛊惑人群。
“我走了,老娘怎么办?”
“妈的,自己都快饿死了,还管你老娘,去去去,不想当兵,就滚蛋,少在这里碍眼。”
“我当,妈的,总比饿死强。”
人群吵闹纷纷,不少年轻人为了混口饭吃,报名参军。
“这德王不简单啊,控制了粮食等于控制了人,看来计划要抓紧了。”任从云暗暗着急,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将自己想到的办法直接实施了,这样也就证明这老小子不是草包。
“走,回去。”
客栈中,任从云躺在炕上,整理思路,一套计划慢慢的成熟。
“黑子,你立即前往大同,告诉刘师长,调集军队,兵进乌兰察布,巴图,你出城去通知狼牙,今夜入城,分散各处,等待命令。”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商队装模装样的收集皮毛,由于城内青壮越来越少,皮货的来源断断续续,生意非常惨淡。
十天后,黑子回归。
“少爷,大军距离县城五十公里,此刻正在等候命令,再继续靠近,就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刘师长让我赶回询问发起攻击?”
“好,今夜我们会在城内实施斩首,等待信号。”任从云等了十天,早已不耐烦,再这么下去,这城里就剩下一帮老弱病残了。
夜幕低垂,明月高悬,乌兰察布的街道出现一道道黑影,闪动片刻,离开了大路,穿梭在民房的缝隙之间。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鬼地方啊,这几天我总是觉得不对头,德王老人家到底要征多少兵?”
“我怎么知道,这几天参军的人越来越少,我估摸着差不多了。”
“唉,也不知道额吉(母亲)的身体好些了吗?”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孝子。”
“那是当然,我自小就失去了阿布(父亲),是额吉一手带大的。”
“快了,不要急,说不定明天就能回锡林郭勒盟,德王前天就离开这里了。”
“什么?德王他老人家怎么不带我们一起走?”
“你问我,我问谁啊,可能是征兵的任务没完成吧,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嗤嗤!”正在交谈的两人,被黑暗中飞出的两道寒芒钉入咽喉,身体一软,抽蓄了几体,安静下来。
“妈的,德王这老小子溜了。”
任从云来到两具尸体前,十分懊悔,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此刻城里的防御如此稀疏,原来人家的大部队早已经离开这里。
这其实也怪不到德王,那些逃回去的骑兵,将狼牙的强悍告知他的时候,老小子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要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庄严形象,差点就当天离开这里。
特别是这几天,老小子总是有心惊肉跳的感觉,总是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好像危险随时会出现一般。
想来想去,感觉自己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名声也打出去了,足以震慑那些不服自己的家伙,见好就收,还是回老巢安全;留下一个团的兵力继续在此地维持治安,迫不及待的整理行装,集合了部队,打着征讨左旗的名义,半路拐了个弯,悄然返回了老巢。
德王的突然离去,打乱了任从云的计划,这老小子如同刺在哽喉,不除不快。看来自己还是过于自信了,这些历史上的大汉奸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
“发信号!”任从云悻悻地命令道。斩首行动失败,狼牙在继续行动,毫无意义。
“砰砰砰!”三发红色信号弹升上夜空,将黑色的天空渲染得赤红一片。
德王属下哈代团长在正搂着一名女人睡觉,被警卫叫醒,告知了信号弹的情况,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快,集合队伍。”
“呜呜呜!”蒙古人特有的号角声响起。
蒙古士兵在操场匆忙集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莫名其妙,不知道集合为了什么?
“马上搜索县城,搜寻可疑人员,各处城门加强防御,严防敌袭!”哈代不是白痴,他可不认为军队专用的信号弹是放着玩的烟火。
狼牙取消了行动计划后,处于隐匿状态,区区三十个人,在这么大的县城中,又是夜晚,如何寻找,忙碌了一夜的士兵,除了发现失踪了两个哨兵以外,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天色放白,没休息好士兵,个个哈欠连天,无精打采。
“难道是我多疑了?是谁发射了信号弹,究竟是什么意思?”哈代在指挥部自言自语。
就在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传来:“团长,不好啦!我们被包围了!”
“噗嗤!”正在喝水的哈代好险没被茶水一口呛死,猛然从椅子上坐起,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跨前一步,猛地抓住传令兵的衣服领口:“你说什么?”
“团….长,我,我们被包围了。”
“多少人?”
“密密麻麻的,很多很多。”
“去你娘的,马上集合部队。”哈代自从当团长以来,第一次在一夜之内集合两次部队。
这次,集合的士兵除了在城墙上的三百人不在以外,千余人全在这里了。
操场上,士兵们不在吵闹,不在猜疑,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部队被人家包饺子了,现在他们心中的想的是,团长如何带着大家活下去。
“弟兄们,我们被敌人包围了,是汉子的就拿起你的武器,跟我杀出去!”
“杀出去?”千号人面面相觑,开什么玩笑,听守城的弟兄说,对方至少有万把人,光是那重机枪就架了数百挺,骑兵上去不是找死吗?
“怎么?成吉思汗的子孙会畏惧敌人吗?想当初,一个蒙古战士可以宰杀几十个敌人。”
“嗡嗡嗡~”千人议论纷纷,很多新兵面色苍白,腿肚子发软。
蒙古骑兵的辉煌成了历史,久未经历战火的他们,身上的血性早就被磨灭的差不多了,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从来没想过要去送死。
“妈的,你们还是蒙古人吗?全都给我上马,杀出去。”哈代看着新兵的熊样,气不打一处来。
“报告…..团长,我不会打枪。”一个新兵畏畏缩缩的举起了手臂。
哈代心里一阵哀叹,此刻的他万念俱灰,一个团就自己的警卫营还能一战,其他人只能成为炮灰;心一狠,为了活命,顾不了许多,咬牙道:“会骑马就行!”
熙熙攘攘,拥挤的马群来到了城门口,马背上上东倒西歪的新兵,颤颤巍巍的举着手中的马刀,脸上的冷汗被晨风一吹,一个个缩起了脖子。
“这帮家伙还挺顽固,看来是想冲出来,警告一下。”刘亚洲得到狼牙传递出来的消息后,马上改变了计划,他不但舍不得战马,更舍不得这些蒙古汉子,只要稍加训练,他们就是一支骑兵。
“哒哒哒!”无数的子弹泼洒在城头上,打得砖瓦粉末乱飞,飞舞的弹头发出啾啾的厉啸。
新兵们彻底炸了,这么密集的子弹,怎么冲?看了看自己身体,琢磨了一下,坚定的认为:出去肯定死,齐齐勒马后退。
哈代见到士兵畏惧,一时找不到好办法,总不能都毙了吧;无奈之下,来到城墙上,观察对方的兵力,目光往远处一望,差点坐到地上:“这…..也太看得起爷们了吧。”
城外布满黑压压的军队,每个城门口至少有十挺重机枪,自己一个团满打满算一千五百人,估计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何况大部分还是没有战斗力的新兵。
“城内的军队听好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给你们十分钟的考虑时间,过时不候。”
哈代苦叹自己倒霉的时候,城外的大喇叭传来劝降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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