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元一声令下,两名卫兵走进大厅,不由分说,将陈老板架起就走。
“你.们想….干什么?”此刻陈某人才想起来,自己的靠山不在此处。
一旁的房间中赵登禹早已等候多时:“弟兄们,给陈老板准备的礼物端上来。”
“好嘞~来啦!”一个士兵从外面端进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放到了桌子上,陈老板一看吓得浑身一激灵,这玩意他并不陌生。曾经被自己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妇女。
本来这盆内飘满红色小尖椒的辣椒水,是用来对付军中的烟鬼,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我是阎督军姨太太表哥的夫人的……啪啪。”赵登禹不等其喊完就是两耳光,对这种靠拐卖妇女开妓院的家伙委实没有一点好感:
“废话真多,弟兄们,给我灌。”
“不要,啊啊,赫赫,咳咳咳。”不一会儿,房间中传出了乱七八糟的声音。
“各位,还有什么要商量的吗?鄙人可是公务繁忙啊。”宋哲元看着胆战心惊大小老板,心里暗暗得意,辣椒水的味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将军,您需要我们怎么做?”
“这位是钱掌柜吧,呵呵,鄙人可是久仰大名啊,我的条件嘛很简单,你们帮我筹集二百万大洋的军费就好。”宋哲元狮子大开口。
“久仰个屁,本老爷是第一次见你。二百万大洋,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钱掌柜心里是这么想,可不敢骂出声来,一脸苦涩,坐到了椅子上。
“这个,宋将军,二百万大洋不是小数目,这一时之间也拿不出来啊。”
人说越是有钱人越吝啬,这话一点也不假,不要说二百万,在场的晋商就是拿出一千万也不在话下。但是要让他们无辜拿出这么多钱,那和要命差不多。
宋哲元将数目报大就是留了余地:“各位都是山西的富商,二百万大洋不算多吧,这一路打来,我的军队本来只有万把人,军费也不是很多;现在嘛,不瞒各位,这部队越打越大,足足多了两万人,你们说说,这么多人的军饷加上部队的其他的开支,是不是需要二百万大洋。”
“将军,我出五万大洋,砸锅卖铁我也给你凑上。”见风使舵的王老板站起来,大义凛然,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阎锡山病重昏迷的消息大家都知道,谁知道还能不能醒来,带着军队打回来,先抱条大腿再说。
“好好,王老板真乃拥军楷模也,来人啊,将那壶我刚泡上的龙井端上来。”一个是辣椒水,一个是龙井,宋哲元拿捏得恰到好处。
“多谢将军。”王老板得意洋洋的坐了下来。
“怎么样,各位,王老板已经表态了,你们呢?”宋哲元的手有意无意的蹭了一下腰部的手枪。
“鄙人愿意拿出两万。”
“我拿出一万。”
“我三万。”……..
看到这种架势,晋商们知道不出血是不行了,纷纷报出了自家能接受的数目。几十人,这么一喊叫,大洋的数目从五万开始,蹭蹭的往上涨,很快就突破了百万,宋哲元的心里笑开了花:“好好,继续,继续,出乎意料,意外之喜。”
宋哲元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心里的喜悦了,他本来的打算是能凑个百八十万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山西的富商这么知趣,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定值。不由得再次感叹:“晋商有钱啊,这是一块宝地,一定要占住。”
老宋眼睛发绿,准备雀占鸠巢,落地深根,看着眼前的晋商恨不得人人抱起来亲一口,只要有这些商人在,自己养个十万部队也不在话下。
“阎老西啊阎老西,这下子可是便宜我咯。”
阎锡山苦心经营山西多年,一直未遭兵灾,此次也不是那根神经错乱,非要与奉系合作对付国民军,现在可好,一场大病,陷入昏迷,即使醒来也落个一场空。
宋哲元想是这么想,心里可没有半点为阎某人感到半点可惜,山西大把的地盘还等着自己去接收呢,对,还有大同,那里可是一个黑色的金矿。
老宋默默的数着大洋,盘算着山西全境,准备当个山西王的时候,门口匆忙跑来几个卫兵,将一张红纸递给了萧振瀛,嘀嘀咕咕了半天,总参议的脸色像是大西北的天气,急剧变化,挥手叫士兵离开的,自己快步的来到了总指挥面前。
“总指挥。”
“嗯?怎么,两百万大洋筹集了?”宋哲元的意淫被打断,嘴中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句让在座的晋商震颤的话。
“这个死军阀头子,还真的要两百万啊。”
“怎么办?刚才的两万我还心疼着呢。”
“凑不够两百万,这个大兵头子不会翻脸不认人吧。”
晋商们被宋哲元的一句话弄得心惊肉跳,纷纷琢磨着是不是再加点。
“额,不是,总指挥,是巡逻的士兵送来这个,太原城的几个主要街道都贴满了。”萧振瀛将手里的布告递给宋哲元,心中感叹:“原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总指挥也贪财,哎,大洋,真是一把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啊。”
宋哲元一看晋商们的表情,才知道自己想岔了,对着大家拱了拱手,稍稍表示了一下歉意,示意大家继续报数,目光扫向红纸。
“咦,这是搞什么名堂,这个任从云、任念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宋哲元看着手里纸上的内容,一头雾水。
“诸位,谁能给我说说这个任念祖的来历。”
“这个我知道。”正在喝茶的王老板一听宋哲元提问,马上就站了起来,虽然时间过去了两年,但是对那个二世祖可是记忆犹新;这也怪当时的大牛稍稍多用了点力,将人家儿子的胳膊扭折了,后来请两位不好名医,花了上千的大洋,才没让宝贝儿子变成残废,至于为什么对任从云念念不忘,都是那上千块大洋造的孽。
“哦,王老板,和我说说这个任从云是什么人?”
“他啊,整个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欺男霸女,花天酒地,长得一副小白脸摸样。”王老板言辞凿凿,将任从云的形象诋毁得一无是处。
“可是,你看这个,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宋哲元将手里的红纸递给对方。
“对不起,我是老花眼,看不清红纸上的字,那位麻烦念一下。”
“我来吧。”一旁的李老板接过红纸,开始朗读:
“敬告入侵山西的国民军,豫军、匪军。
山西本为祥和之地,因为阎伯父(督军)突然昏迷,导致军队溃散,乱军四起,尔等乘虚而入,搜刮民财,是为不义。
战火弥漫,民不聊生,百姓死于战火无数,生灵涂炭,将一个世外桃源变成了人间地狱;任家老夫人慈悲为怀,建立难民营,救济逃荒百姓,尔等挑起战火,封锁道路,迫使难民营关闭,造成浮尸遍地的现象,是为不仁。
如此不仁不义之军队,有何面目盘踞我山西?我大同任家曾受阎督军照顾颇多,身为任家子孙,遵从祖训,知恩图报,解民与倒悬,在此危难之际,誓与阎督军共存亡,今提一旅人马,兵出大同。
晋军各部见到此公告,望给予配合,联合起来,同仇敌忾,驱除外敌,还我山西一个安宁。
念祖以任家祖宗名义起誓,一旦督军醒来,即刻交还兵权,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自公告发布之日起,所有非晋军的部队,立即离开山西地界,否则我大军到来,兵戈四起,血流成河,悔之晚矣。大同协防旅上校任从云。”
“哈哈哈,笑死我了,宋将军,不错,就是这个大同任家的纨绔子弟,别无分号。”王老板听完以后眼中笑出了眼泪。
“是的,任家在阎督军的允许下,要了一个协防旅的番号,听说去年就解散了。”
有看笑话,自然也有佩服的。那些地阎锡山忠心耿耿的晋商,心里是感慨万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枉督军照顾任家多年,这任念祖虽然纨绔一点,但是在危难之际,能以一弱旅迎击强敌,不管胜败如何,其孝心可嘉。
“这么说,这家伙是开玩笑的?”宋哲元看到其他晋商的表情,肯定了一个事实,这个纨绔子弟是个愣头青。
“原来如此,吓我一跳,这玩笑开得有点大。”萧振瀛苦笑一声,感觉到自己小题大做了。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势力呢,弄了半天,对方是个连杂牌保安旅都保不住的傻小子。
“大同,很好,到时候好好会会这小子。”宋哲元有点生气,大军刚刚占领太原,就有人和自己唱反调,这将来如何治理山西。
同时,接近忻口的樊钟秀也看到了恶趣味的红色公告,开始也是被吓了一跳,最后听说对方的实力最多一个旅的时候,彻底放下心来,自己可是有着两万大军。
樊钟秀急忙催动大军加速追击傅作义的溃军,他没办法不急,太原已经被国民军占领,自己怎么着也得将朔州靠北地区拿下。到时候占据了地利,也不怕国民军的进攻,至少有了谈判的本钱。
两方人马将任从云派影子贴出的公告,当成了废纸,毫不在意,该干嘛还是干嘛。
此刻,天狼军已经越过了朔州,前锋部队正在向忻口靠拢。
任从云对这场战争的输赢早已有了定局,对屠杀同胞没有任何兴趣,要不是为了掌控山西,才懒得和他们计较。
军队越过朔州以后,由于牵挂狼牙大队,心不在焉,干脆就将部队交给刘亚洲指挥,当起了旁观者。
天狼军出发当日,任从云就接到鲁迅先生的一封信,看完信中的内容后,任从云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动用了八十名狼牙潜入北京,执行特殊任务。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