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萌照着李燚指点的方位开到了一个餐厅前，找了个停车位就把车停了。
千鸟正在门口等着他们，和李萌萌一样穿着正装，显得庄重大气。
李萌萌尖叫着冲上去抱住千鸟，两人笑闹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千马和李燚两人额头上的冷汗被霓虹灯照亮，才终于停下来，走进了餐厅。
千鸟和店长极熟，见到千鸟来了，店长热情地招呼两句，便叫来一个服务员引几人往雅座去了。
“这里的汤很棒，”千鸟笑着向千马说道，“多喝点，然后快点回去画画，还等着你的第一话呢。”
“哦，”千马应道，他知道姐姐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自己在画画和学习上，兼顾得很不错，姐姐从来没干涉过。
千鸟见千马取出了手机在翻看微博，也就不管他了，自顾自和李萌萌谈笑起来。
“听说有个漫画家要收回改编权？”李萌萌一边双手捂着茶杯暖手，一边问道。
“是啊，看过了样片之后暴跳如雷啊，当场指着所有人的鼻子骂，”千鸟仿佛对这事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继续说道，“主编都被他骂了一通，说他只知道赚钱，糟蹋了艺术，你是没看到啊，主编那脸绿成什么样了。”
“这么闹就不怕被QMX封杀吗？”千马摇摇头，问道。
“有很多大公司正在挖他呢，不然他怎么有这个底气，”李萌萌笑道，“从前还会有所谓的卖身契、签长约，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漫画家都不愿意这么做了，选择太多了。”
“哦，”千马点点头，他大概明白事情的原委了，无非是咖位大了，QMX留不住人了，“多大的神啊，这么咖位？”
“一个四万销量的小漫画家，远远比不上你，”千鸟翻了翻白眼，“真的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啊。”
“哈？”千马一愣，在他的意识当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四万销量”的概念，估算了每一本的单价之后，才在脑中想象出很小一堆书的样子。
嗯，连一个用来装书的手推车都装不满。
“这样的人都敢和QMX叫板了？”千马摇摇头，“这么点销量不用在意吧？”
“在意，当然要在意啊，”千鸟说道，“这两年，QMX在网络漫画上投入巨大，但实际上却并没赚到钱，还是得靠传统的漫画出版维系着，公司规模也大了，运营成本也高起来了，有彩夏做台柱子也是杯水车薪，利润的主体来源便是这些销量一般，但是产量巨大的小漫画家。”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千鸟叹了口气，起身取过了桌边柜子上的平板电脑，“不说了，点菜。”
菜点非常丰盛，千鸟深知千马的口味，上来一道菜便见千马风卷残云，一人吃掉一小半，看得众人直憋着笑。
众人努力了一会儿，将菜品消灭了个七七八八，精神也放松了些，千鸟和李萌萌各自将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单穿一件衬衫，透了透气，开始闲聊了起来。
闲聊的内容自然都是业界的奇闻轶事，某某漫画家嫌改编费不够和母公司打官司结果他的连载从专栏位置被调到了比新秀短篇还要差的一个位置上。
一个女编辑和手下的男漫画家恋爱了，结果漫画家在稿件里向女编辑求婚了，女编辑审过稿以后就去请了婚假，结婚去了。那稿子也原封不动地刊载在了下一期的《QMXtime》上。
千马很享受这种不用动脑子就能听段子的感觉，趴在一边喝着饮料。
“哟，这不是萌萌吗？我问你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可以给我一个答复了吗？”忽然，一旁出现一个千马格外熟悉的男子的声音，听到那声音便叫千马觉得拳头痒痒。
向声源望去，果不其然，正是司徒子这个斯文败类。
“廖杰，本事大了是吧？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顿？”李燚见到司徒子，顿时火大，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挥舞着大拳头，就好像一头即将出击的猛虎一般。
“我在和萌萌说话，不关你的事，”司徒子瞥了一眼李燚，满不在乎地说道。
“萌萌不想和你说话！”李燚死盯着司徒子，“别忘了我们还有账没有算，别逼急了我，逼急了我大家都难看。”
“哦？”司徒子饶有兴趣地反问了一声，“这样啊，反正现在三大创始人都在，要不好好聊聊？”
创始人？千马听李燚和司徒子吵架听得正投入呢，两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人吵嘴，还是蛮有意思的。但是听着听着，创始人三个字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在座五人，除了自己、李燚和司徒子之外还有两人，李萌萌和千鸟，李萌萌一脸迷茫，不太可能，那么这个创始人莫不是自己的姐姐千鸟？
千马向千鸟望去，只见她脸色凝重，望着司徒子的眼里像是要杀了他一般。
没错了，千鸟就是三大创始人之一。
那么是什么的创始人呢？
千马不知道，他对这些陈年旧事没什么印象，说不上话，只能继续闷头喝饮料了。
他只知道，在座的五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好像相互之间，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就像是一个不可解开的绳结一般。
“说说也无妨，”千鸟的脸上露出一丝凛然，“在霜凌骑士团财物最危急的时候，你为什么带着所有的钱走了？换了号码人间蒸发，你有资格指责我们两人吗？”
“出版人要见我，他在B国，叫我过去！这事我跟你解释过了啊，”司徒子瞪大了眼睛，“那些年我出了这么多本子，都只分了很少的一点钱，这个时候我拿点钱怎么了？”
“就因为你的‘拿点钱怎么了’，霜凌骑士团解散了啊，”千鸟眼中满是忧伤和愤怒，千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姐姐。
而关于“霜凌骑士团”的消息，叫千马更加震惊。
这是一个传说，是A国同人社团历史上的一个传说，原创世界观，无比宏大，当时无数人都在期盼它能找到投资，成为一个真正的文化公司。
可是一次始料未及的动荡，叫它灰飞烟灭，不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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