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凌东通过电话后,板蓝根便迅速起身前往他所在的地方。那是另外的一个居民区,几乎都是五六层的楼房,但是其间有几栋高层,有三十层的样子。
“二三五楼顶层零二室吗……”板蓝根来到标着二三五的高层底下,抬头向上看,他正好处在高楼遮住的阴影下,所以可以一望到顶,并没有刺眼的阳光。刚进小区是并不觉得这有多高,直到底下才发现高的令他害怕。
板蓝根进了楼,坐着电梯到了顶层,敲了敲零二室的门。
“有人吗?”
“啊,来了来了。”门里响起脚步。
“欢迎来到凌东万事屋。”门开开了,一个有一米八的男人站在门里,他的面貌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圆润,皮肤白皙,有一点黑眼圈,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这副形象和板蓝根想象的差不多相同。
“啊,你就是刚刚给我来过电话的人吧。”冬临把板蓝根推进屋。板蓝根环视了四周,摆满了书架,书架上也放满了书,在离门口六七米远的地方,横着放着一个沙发和一个茶几啊,很显然是用来接待客人用的,有一个电脑桌面向门口,上边摆着两台电脑,电脑椅后边是个高大的落地窗,地上铺着厚厚的人地毯。板蓝根向前走了几步,从窗户看下去,整个小区一览无余,甚至可以看到十多公里远的诚高。
“这里的话,视角很广阔呢。怎么说呢,给人一种‘宽广’、‘身处局外’的感觉。”凌东走到窗前,面对着窗外广阔的世界,放松地说到。随后,他转身,看了看站着的板蓝根,笑着说:“别太拘束啊,你可是我的客户。”
“啊……哦。”板蓝根做到了沙发上。
“好了,那让我听听你想要什么吧。”凌东坐到电脑椅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看着他,说。
“我想知道一个叫洛文天都学生,究竟是谁,他身世是什么。”板蓝根直视着凌东的眼睛,说。
“啊哈哈,”冬临笑了笑,“好久没见到这么直白的人了,不错,我喜欢。你要的那个什么洛文天,我看看。”凌东起身向板蓝根背后的两排书架走去,伸手在成百上千的书脊上摸索着。
“啊,这个。”他伸手抽出一本书。
板蓝根回头看了一眼,封面没有字,好像……不如说就是笔记。那这一书架的书估计都是笔记,真不愧是职业情报贩子啊,板蓝根想。
“洛文天是吧,”凌东的目光固定在了一页上,“这个情报得二百。”
“你先说,我看看值不值二百。”板蓝根不动声色地说。
“呵呵呵呵呵,真是有趣。好,你听着:洛文天本事权贵世家,且原姓不是洛,是葛。”说到这里,凌东抬眼看了看板蓝根。
板蓝根眉头一紧,他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了。他设想过这事与洛文天无关,但是现在,温暖的幻想已经破裂,面对的是冰冷冷地现实。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神情不做任何变化。
“他的父亲,葛宇达,就是前几天死那个。洛文天以前和他爸闹了矛盾,边离家出走,他还有个弟弟,叫葛武地。他的能力是控制风,目前就读于诚星高中……你的同学吧?”
“好了。”板蓝根起身,掏了掏口袋。
“怎么,钱不够?”凌东斜眼看着他说。
“一百。”板蓝根摊了摊手,缓缓说到。
“哈哈哈哈哈,我欣赏你的贪婪,但是一百五最低了,不然我拿什么吃饭呢?”凌东笑着说。
“可以,但是在赠我几条情报,那里有地下医生?”
“医生的话对门零一室就是。现在可以给钱了吧。”凌东把书放回书架,走到板蓝根面前伸出手说到。
“好,一百五。”板蓝根掏出兜里的钱,放到凌东的手中。
“啊,好的,多谢惠顾。”凌东把钱揣进兜里,笑着说。
“还有一件事,”板蓝根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回过头说,“你们的职业道德是什么?”
“啊,这个吗,金钱至上,但是也有钱收买不了的:例如不告诉卖家谁来过,买过什么东西。”凌东此时已经走到窗边,俯视着窗外的世界,说到,“我估计我们以后会经常有交易的,所以,欢迎再次光临。”
中午,板蓝根回到家。
只有一个人的家,显得格外冷清。
“午饭还没着落呢……煮点饭吧。”
整个下午,板蓝根几乎是在恍然间度过的。他尽量放空自己,不去想任何关于洛文天的事。他曾经想守护的,却被他亲手葬送了。
晚上九点多,门铃响了。
“不……来了吗。”板蓝根小心点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在碰到门把手前,他犹豫了一下。开了门,就是另一个生活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外的人好像着急了,有按了几下门铃。
板蓝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我回来了。”门口的年轻人低着头,小声说。
“怎么了,这么晚才回来。”板蓝根小声问。
“最近家里有点事……”洛文天猛然抬起头,充满光彩的眼睛直视着板蓝根,“我问你一件事。”
“嗯?”板蓝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洛文天把手搭在板蓝根肩上,他的目光瞬间变得空洞。“这可是诅咒哟,你解不开的,会要了你的命,”洛文天环视了四周,咬着牙说,“借一步说话。”
“走吧。”板蓝根的确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粘上了。在展开法阵分析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板蓝根抬头一望,在对面的宿舍楼上隐约有一个人影。
“跟我来。”洛文天捏紧了板蓝根的肩膀,把他向外拉。
两人出了学校,向郊外走去。这里人很少,道路两旁的树的影子投在地上,随着夜晚的微风晃动,好似纷乱的鬼爪。
大约走了一公里,洛文天停下来了,带着他走进大路旁的一条小巷。
“就这里吧。”他小声说,随即,他回过头,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悲哀与空洞。
“那么,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板蓝根后退两步,靠在墙上问。
“怎么成你问我了,你看来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啊!你说说,你干了什么?!”
板蓝根面容变得沉重严肃起来,低声问:“你确定吗?这个泥潭深不见底,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说吧,我早已被拖下去了。”洛文天低声说。
“那么,你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吗?”板蓝根无奈地笑了笑,展开了法阵,随即分析出那个诅咒是实货,可是最多弄死一个高灵,对于圣灵来说毫无威慑。
“少废话!”洛文天已经忍无可忍,抬手就冲着板蓝根的脸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板蓝根抬起手摸着脸上通红的巴掌印,想到,抽吧,这是我对你的创伤的惩罚。
“你知道什么?你了解什么!?我是什么家世,你不清楚吗?那是场政变是事实,也是历史!我们无法改变!再说了,政变,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抬手就杀了我的父亲……即使他再错,也不至于如此吧!你为了什么,可以下如此狠手?!”洛文天咆哮着,向前探出身子,怒目圆睁,拳头紧紧地握着,青筋清晰可见。
“但是无所谓了,我要报仇,而你……”洛文天似乎有恢复了力气,指着板蓝根的鼻子说。
“那你了解我吗?”板蓝根惨淡地一笑,“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不重要!”
“我……”板蓝根犹豫了一下,告诉了洛文天,就意味着多了一个巨大的威胁。不过,如果把他攥在手里也算不了什么。
花了三分钟,板蓝根把自己的身世讲了一遍。
洛文天听了先是很震惊,然后平复了点,暴怒的眼神变得平静。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找人家报仇。事实上你已经这么干了。”板蓝根笑了笑低着头低声说道。
“不管是什么想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洛文天听了这句话,又生气了起来。
“那你想让我如何?”板蓝根抬手看了眼表,还有一分半。
洛文天二话没说,掏出一把折叠刀,指着板蓝根的喉咙,“圣人也怕这个吧!更何况我还有一个诅咒附在你身上。”说着,洛文天的手逼得越来越近。
是时候了,有点痛,你先忍一下,等下昏过去就好了。板蓝根闭着眼,咬牙下定决心要请求帮助了。
“你以为你占据优势?可是,”板蓝根微微抬头,望了望这个小巷子子的顶部的天空,拜托了,他想。
“你错了。”
话音刚落,两道白光从板蓝根耳旁飞速射过,直插洛文天两肋。
巨大的冲击力使洛文天后腿几步,身体被钉在墙上。
疼痛袭来,洛文天的脸上的愤怒扭曲了,变成了钻心的痛。有几滴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那两道白光是两片洁白羽毛。,只不过是笔直的,好似一片由锻造的锋刃。
“你……”洛文天挤出这几个字。
紧接着,又有两片飞来,“呲”地刺入了洛文天的肩膀。
看到这里,板蓝根都不禁为他感到疼痛。
这时,又有两片羽毛冲来。
板蓝根见状,赶紧一挥手,那两片羽毛瞬间停止在了空中,也变得不硬了,卷曲起来,慢慢飘落。
“可以了,他已经被制服了。”板蓝根摆了摆了手,说,他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种疼痛。
他回过头,抬头向上望,屋顶上有一个少女的身影。她的背后有一双天使的羽翼。她望着洛文天,奋力挥舞着手臂。
“可以了可以了,”板蓝根摆了摆手,“赶紧下来,别在屋顶上站着了。”
那个身影飞跃而下,站在了板蓝根的面前。
她穿着一个齐膝的短裙,带着一顶鸭舌帽,银白色的头发垂在耳畔。随着跳跃而下的气流飞舞着。
她稍稍低着头,帽檐挡住了月光,投下一片阴影在她的脸上。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了如红宝石一般的明亮的眼睛。
“好久不见,老哥。”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板蓝根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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