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策马狂奔,五名日昌隆的护院武师分乘着十几匹马跟在后面,很快就回到了城西铁厂,吴迪下了马车直奔公事厅,议事大堂现在已经没有百姓伤员了,全部移到了虎卫营宿舍,现在在铁厂的众人全部在那里,罗文、苏弼、宋芜、沈月初、介之聪,还有铁厂的几个大帐房。
吴迪和安道全进来后众人大喜,一是整个铁厂主事之人只有吴迪,二是安道全是苏弼的老朋友,众人见到他自是欣喜。
吴迪看着众人道:“在下有一些必须要处理的事情,苏老将我急急召回定然有大事,还请言明。“
苏弼神情有点复杂,看了一眼宋芜,宋芜点头道:“无妨!”
“邪教叛军已经撤军了!”苏弼沉声说道。
“嗯!——?”吴迪一惊,随即大喜,“怎么回事?请详细给我讲一下。
原来,杭州城外增援的就是两浙路发运使陈亨伯,这一次调动的是京师禁军和鼎、灃两州的枪牌兵,总共两万多人,本来这些兵马都是用来守护运河上漕运和花石纲的,陈亨伯对此有节制权,自然用最快的速度就赶到了杭州。
陈亨伯并不进攻杭州,而是在城外设伏,围困整个杭州城,将叛军的粮草困在了钱塘江南岸,杭州叛军得不到补给,在城内抢劫杀人,也没什么斗志,但吕师襄却下令进兵,出城与宋军决战,但叛军出城没多久,几处城门就被曹胜东带人给占了,将城门紧闭,叛军进退不得,于是大乱,叛军中的土匪流民四散而逃,吕师襄拼命围拢溃兵后,逃到了钱塘江南岸,听说方腊已经带领八万大军抵达了,估计和吕师襄可能会合兵一处。
“好好!杨大哥立功了”吴迪揉了揉额头,“杭州城现在必是官军和叛军的争夺的场所,苏老是否建议我们躲到钱塘县去?”
苏弼与宋芜等人全都点头,这里面罗文不做表态,他是铁厂的人,只听吴迪的,吴迪点点头,“躲避到钱塘织厂也好,但我们铁厂的家业却不能扔下,这样吧我们先将百姓送走,我与灵隐寺说妥了,他们可以接受我们这里所有避难的百姓,但他们缺少粮食……”
日昌隆的几人对吴迪的决定基本不会反对,于是吴迪安排人手将众百姓先送去灵隐寺,日昌隆的所有人全部转移到钱塘县织厂,但日昌隆的两百护院武师先要将码头粮仓的粮食运送到灵隐寺去,官军马上就会进城,接下来可能还要与邪教叛军争夺杭州城,吴迪要将整个铁厂转移,不太现实,顾守贞不在,吴迪背这么大责任也很头疼,但最后还是决定将铁厂的大部分工匠和账房理事,和协理人员一同转移到钱塘。
安道全现在就被安排去救治伤员,到时候可以随百姓先避在灵隐寺,公孙胜可以跟随他一起提供保护,众人同意,然后一直行动。
安道全私下问吴迪,是否中了师弟苟举灵的“海魔血”?吴迪不知道什么“海魔血”但自己被苟举灵射了一针筒,想来可能是哪个,于是点点头。
安道全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本是个奇人,奈何却不长命,我会尽力为你解毒,但却不知道能挽回你多少阳寿!”
对此吴迪并不在意,有个五年时间,他自会回到现代社会,有以后世的医疗科技手段,小小毒素还能把他怎样,鼻孔一哼,毫不在意,看的安道全佩服不已。
“奇人也!真是洒脱!论男子气概,我不如也!”一队百人的马队快速的离开了杭州城,奔驰在去往钱塘的官道上,队伍中只有一辆马车,其余人员全都骑马,突然有人落马摔在地上,众人只好停下,查看落马者。
落马的人很不好意思,满脸通红的向大家道歉,拍拍身上的尘土还想继续上马,结果被众人中一名老者拦住了。
“肖先生还是和月初一同乘坐马车吧,不必坚持非要骑马。”说话的正是苏府老爷苏弼,而落马者正是吴迪,马虽不难骑,但要驾驭操控自如则不是太容易,吴迪不敢再逞能,只能乖乖上了马车。
见吴迪上的马车来,沈月初用袖掩口轻笑,吴迪颇为尴尬,沈月初儿笑罢又觉得当面取笑吴迪有失礼貌,遂正襟危坐,她越是这样,吴迪越觉得有点丢人,忍不住又开始满脸通红,吴迪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曾认为是世界上脸皮最厚的人啦,老妈曾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脸红,将来不知道要骗多少女孩子,可吴迪自己知道,敢跟女同学开玩笑并不代表自己就是油嘴滑舌脸皮厚,如同女同学吕雨晴说他,只是一种玩世不恭罢了,没人会觉得他有深度,现在的女孩子都精着哪!
想到吕雨晴就想到了老妈,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在知道自己失踪之后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会时常念叨他吗?
看到吴迪发呆,沈月初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哦,”吴迪有点慌张,一恍惚间回到了现实,“我在想……想你们的织厂……”
“钱塘的织厂很大,叫日昌园”沈月初给吴迪解说,“不知道若才见到你过去,心里会有多么欢喜!”沈月初幽幽的说道。
“古代的女子真怪!难道这一两次的交集,也会有感情的寄托吗?是不是儿戏了些啊?”吴迪想不通,自己没有过恋爱史,不晓得这里面的弯弯绕,当然也不会主动去问,本想跟沈月初开句玩笑,但又觉得孟浪,于是闭嘴不言低头想事。
吴迪在想安道全的事情,安道全与公孙胜定然是为了宝藏图而来,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杭州可能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而线索可能就是吴迪身上那块布条了,想到这里,吴迪将图条从怀里拿出来,仔细又看。
“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玩意啊?”吴迪喃喃道,
沈月初好奇的伸颈观看,突然轻笑道:“你不识的金鼓文吗?”
“是啊,难道你懂?”
沈月初却歪着脑袋看他,脸上流露一种顽皮的表情。
吴迪突然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苦着脸道:“到底懂不懂啊?我很急耶”
沈月初嘻嘻笑道:“我只能看出几个字而已,不过我有办法将上面所有的子都认出来!”
“当真?”吴迪极为兴奋,忍不住向前一侵身体,“好月初!快告诉我,怎样认出来”
沈月初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吴迪一声“好月初”叫的实在亲昵,而两人的关系却还只是一般而已,吴迪这样叫法,根本就有调笑的味道。
沈月初低着头道:“你与我们本有大恩,又救过奴家的性命,月初纵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我们日昌隆定会遵从,何劳你软语相求……”
吴迪正色道:“我对小姐是一万分的敬重,只有对自己敬重的人,我才会恳求,小姐不要怪我直呼你的闺名,太过唐突就好,但我是个不愿太受拘束的人,以后我们兄妹相称可好?这样大家亲切些”
沈月初心里一甜,但又有点心酸,心里暗道:“他这是敬重我呢,但只愿意与我兄妹相称,不知道若才妹子在他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因自己与苏若才相貌相似,心里不自觉的总是拿两人作比较。
“那以后月初就叫你做肖大哥吧?”沈月初道。
“呵呵,好好,那什么――好月初你就赶紧告诉我吧!”
看着吴迪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沈月初又是“扑哧”一笑,轻轻对吴迪道:“没来由的总惹人家笑……这布条上的字我只认得几个,好像有雷池两字,嗯,这个是水字,其他却不认得了”
“雷池……水!这是什么意思?”吴迪茫然。
沈月初道:“不过没关系,只要我找到金叔叔,那不管什么字都不怕认不出,他可是这方面的大师呢。”
吴迪大喜,“太好了,你那个金叔叔可在钱塘?”
沈月初摇头不知道,看到吴迪失望,不由得又告诉他:“要找道金叔叔,需要找若才妹子帮忙才行”
既然能找到人,吴迪就放心了,这个“金叔叔”既然能认识石鼓金文,自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也可以不用等丁建鹏回来了,且“金叔叔”显然也是日昌隆的人,对他来讲那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然帮自己人了!
不久之后,钱塘码头日昌隆粮仓就到了,日昌隆在这里安排了账房管事等人,盘点大运米庄的存量和接管所有业务,当下就有管事将大掌柜“沈月初”等人迎了进去,并将账本文书拿出立刻汇报工作。
大运米庄的门面库房以及码头粮仓,共发现存量四十五万担,米壶麻袋这些不算,加上门肆等等,可谓是一大笔财富,归属米庄的运输船队已经并入日昌隆自己的船队,并且来往账户与全国各地的米商客户的联系明细全部都在,日昌隆算发了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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