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忌苦笑道:“快说吧,不然待会我们就成了红烧鸳鸯了。”
程冬灵在他身边,竟似是丝毫不惧怕这熊熊烈火,望着他哼道:“大哥,那会儿我正要给予你定情之物,你为何却要匆匆离去?”
“这个,你看今日的情景,有大事发生,忙嘛!”看着火苗扑腾扑腾,吴忌心里焦急,口生莲花道:“方才那是有些急事要办,事关这么多条人命,不去不行。你瞧,我刚处理完那边的事情,这不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吗?告诉你吧,我方才一路之上,连艳艳都没想,就专门想着你了。”
“我才不信。”程君渝脸儿微红,也不知道是火烤的,还是害羞:“你今日在这许多人面前弃我于不顾,纵便有着急事,便连作一副楹联的功夫也没有?人家一个女儿家,都那般勇气送你东西,你却这般待我。试想你若是君渝,你气恼不气恼,冤枉不冤枉?”
这倒也是,吴忌心里答是,嘴上却打死也不能承认,急忙道:“当时事情紧急,我也没办法,君渝小姐,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程君渝道:“对妾身说句对不起原来就这么难吗?”
“君渝,对不起!”
“你就说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吴忌“……”好吧,男人通常都是这么被逼疯的。
吴忌对此也是有些发愣,这个问题倒是没有仔细考虑过。
程君渝哼了一声,委屈道:“不管如何,今日害得君渝在众人面前丢了丑,大哥你一定要赔偿我。”
“赔偿?如何赔偿?”吴忌惊奇道。
程君渝羞道:“我与大哥交往以来,都是君渝主动示好,大哥却从未对君渝有所表示。纵是知道大哥地情意,但那外人却以为是君渝不知羞耻的缠着大哥。今日你火船相救,我舍了羞涩与大哥恩爱,乃是情意所致,君渝心里自知,这一辈子,我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可大哥情债太多,中意你地女子个个貌美如花,我也不知道在你心里有无地位,心中着实苦恼。若是大哥心里无我,君渝宁愿穷此一生,白头终老,也绝不招惹大哥与几位姐妹怨恨。若是大哥心里当真有我,君渝便等着大哥地音信,我要让人人都知道,我与大哥是郎有情,妾有意。”
吴忌细细体会程君渝话里的意思,大意是说,两个人恋爱至今,从来都是君渝小姐主动,吴忌像个木头人般被动挨打,今次,要换他主动追求一番,给人家女儿家留几分面子。才女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啊。不过你要我主动?小姐,我很忙地唉,等着嫁我的美女都排队呢,
我要是个个主动,哪里忙地过来。再说了,明明是你追我,我要再一主动,那不成一燃就着了?把你吞了你都不知道,傻丫头,我这是爱护你,知道吗?吴忌呵呵一笑,故意道:“君渝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唉。”
“大哥。你讨厌,明明什么都清楚地很,却还来装聋作哑。”程君渝娇羞无限看他一眼,嘟起小嘴哼道:“我不管,若是你不主动些,我便昭告宋州,说你对我新厌旧,始乱终弃,将人家那个了,却不要我……”
“那个?哪个了?”吴忌笑道。
“叫你坏。叫你坏!”程君渝伏在他胸口,轻轻打了几下,忽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羞涩而又妩媚的一笑。美妙的身躯一扭,便咚咚咚的飞快下楼去了。
吴忌望着程君渝飞奔而下曼妙的身躯,眼光在她身上留恋一圈,才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
万艳艳急急过来拉住吴忌道:“官人,你怎地了?那程丫头与你说了什么,害你这样痴了?”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若要让艳艳知道了程君渝的念头,这个丫头也要照本宣科让我主动一番,老子这一辈子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吴忌装模作样地四周看了一眼,惊道:“哎呀,大火烧过来了。艳艳,盈盈你们先走,我掩护……”
“讨厌……”二女见他做作,咯咯一笑,也不追究程君渝与他说了什么,拉了他便下楼去了。房文种带领的兵丁早已登上了大船,正在接续水龙,忙着灭火,见他下来,王爱卿急忙走了过来抱拳道:“节帅,房都指挥使在那边等你。”
吴忌往那边看去,果然房文种正坐在大椅上望着他微笑。
吴忌走了过去道,“房将军,可曾见到程大人?”
程知远!房文种一拍脑门,“遭了,咋吧这老狐狸给忘了!”
“快,赶紧的,王爱卿,带上人马随我去营救程大人!”吴忌急忙道。乖乖,要是把老丈人给弄挂掉了,以后的小日子也用不着过了。
王爱卿急忙抓过一把钢刀,“弟兄们,给我冲啊!”
吴忌飞起一脚,踢开大门,只见一百多青衣刺客人围着程知远厮杀了起来,程知远的周围只剩下了十几个护卫。
大船室内,尸体躺了一地,多为宋州兵护卫。
吴忌目光一收缩,原来此次行刺的幕后黑手就是蔡州秦宗衡,这些青衣刺客正是蔡州精锐狼牙卫,同时而来的黑衣刺客乃是暗杀的强手,犹如幽灵一般,只待这些护卫程知远的大头兵一个疏忽,就欺甚而进,一剑将其刺杀之。
四周是一群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神情慌张的书生才子。
周三用神色颓倘,方才茶水打湿的衣杉还里不及换,脸色扭曲,神情暴躁,与平时风流倜傥的形象大相径庭。
秦宗衡一见吴忌待兵赶到,哼了一声,“吴忌……又是你坏了某的大计!”
吴忌大喝一声,道:“来人啊,将秦宗衡给本帅拿下,赏银五千两!”
秦宗衡大笑一声:“吴忌,纵然今日事不可为,想要某家就范,却还远远不够!”
程知远纵然身处险境也犹自能够镇定自若,“段贤弟,不要管我,杀了秦宗衡这厮,就当送给秦宗权一个大礼了!”
秦宗衡脸上青筋爆起,有些愤怒的道:“尔等真当秦某人是软柿子捏的吗?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秦宗衡右手一摆,“狼牙卫听令,杀光所有人!”
“是,二公子!”
狼牙卫放弃了程知远,张牙舞爪的杀向了人群当中,周三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青衣刺客就欺身而近,一剑刺杀了这个北方的楹联王,周三用双目瞪大,死不瞑目。
狠,这一招够狠,继提起了士气,又制造了混乱。
现场顿时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现场的书生们见吴忌的队伍堵在门口,不可逃生,慌忙跳出窗外,也不管会不会水,径直就跳进了渭泾河之中,好在湖面之上遍是宋州兵的小木船,见有人掉水就赶紧划过去捞了起来了。
吴忌道,“秦家二公子,如今你还有何话说,你还有何凭仗?”
秦宗衡愤愤的道:“事以至此,秦某没有话说,且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罢!”
全场两百多名狼牙卫,顿时面色变得狰狞,哗啦一声撑开上衫,怒吼道:“为了二公子,取吴忌首级,杀啊……”
这些死士当真是拼了命了,一位领头的将上衫随手甩开,操起大刀长剑,怒发冲冠而起,他身后二百余人也学他模样,齐齐扯开衣衫,腰间绑扎着厚厚地布带,带中竟然有着黑色药粉隐现,长长地引线便与火把绑在一起,随时都可点燃。
靠,真是一群疯子。
“杀啊……”二百余人似是发了狂一般,个个双目赤红,冯管正手还是反手,一刀就冲着对面的宋州兵砍了过去。
“火药……”郑盈盈惊呼了一声,拉住吴忌就往后撤,“公子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王爱卿也看得得心骇,急急怒喝:“十字连弩,射……”
三百余名弓箭手,强弩便似纷飞地蝗虫一般,冲着对方狼牙卫疾射而去。
“啊……”对面的死士二十多人中箭,他们却似无丝毫地痛感,紧紧地抓住了引线,仿佛随时都会引然一般。
“狡猾地狗东西!”王爱卿看地明白。
“为了二公子,必杀吴忌……”
十多丈地距离,对于平常情况来说,只在瞬间就可到达,但此时已然不成,十字连弩让狼牙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亡,每一步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二百余人同时怒吼着,有的离得近了,已然点燃了身上地火药,向吴忌冲来,轰隆地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颤,大船也忍不住抖了几下。
乖乖,还好老子的火药没有外传,这火药威力不是太大,若是换了吴忌改进的烈性火药,这船只需要几两就散架了。
连环弩接连发射,二百余人眨眼便死伤过半,轰隆轰隆,火药爆燃地声响,震得大船都在嗡嗡作响。
王爱卿仍旧在指挥军队,无数的利弩齐齐发射,将那企图冲散阵型的黑衣人阻截在外。
此时的大火也是越烧越猛,浓浓烟雾冲天而起,将笨重的大船笼罩其中。火光中,大船里的军士,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不见丝毫慌乱。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