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我想了一下,明日我便出岛吧!”
海无涯停下脚步,转过身,道:“这么着急干嘛,还没待几天呢,我还想着明日带你出海逛一圈呢。”
陈贤余笑了笑,略带歉意道:“下次吧,你不是说再过一年,你姐与秦师兄就要完婚了嘛,到时候,我再来与你一起耍个够。”
海无涯很想问他为何会如此仓促的决定离开,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行吧,明日我让岛内的那艘耀日舟送你出岛。”
“耀日舟?”
“就是那日我去苍冥时,所坐的那艘飞天宝船。”
“那敢情好,让我也沾沾少岛主的豪气。”
“德行。”海无涯剜了他一眼道:“走吧,我还有些东西要拿给你。”
陈贤余见他一脸神秘,只得笑着摇了摇头,迈步跟了上去。
“你这是何意?这件法宝如此珍贵,我恐怕不能收下。”陈贤余看着他手中的袖里乾坤锦囊,有些吃惊,他不曾想到海无涯竟会将如此珍贵的宝物送与他。
海无涯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些,何况你与我海皇岛乃有大恩,就算送你千件万件法宝,也难报此恩,我意已决,你就别再推辞了。”
“我...我...还是算了,这东西太过珍贵了”陈贤余有些左右为难,老实说,他很想欣然接受,但他也不想因此给人留下一个挟功邀赏的印象。
“无涯说的不错,贤侄你就别再推辞了,收下吧。”海千秋忽然推门而入。
海无涯有些惊慌的叫了声爹,便低下头躲闪着海千秋扫来的目光。
海千秋轻笑一声道:“怎么,为父看起来就那般不近人情吗?就算你先斩后奏,未曾与我商量,我也不会怪罪于你的,昨日若无贤侄大显神威,恐怕此时岛内早已乱成一团了,况且此宝虽说弥足珍贵,但与你的性命相较,孰重孰轻,毋须为父多言吧。”
海无涯的心中为之一怔,眼前的父亲虽说让他有些陌生,但却让他体会到了那久违的温暖,“看吧,连我爹都这么说,你就快收下吧,婆婆妈妈得倒像个女子。”
陈贤余虽说不愿收下如此贵重的宝物,但却经不起父子二人得一再相劝,自己若是再推辞,多少会显得有些矫情,“却之不恭受之有愧,那就权当晚辈替无涯暂且保管此物吧,他日若是有用何用处,只需知会晚辈一声便可。”
见他收了那袖里乾坤,海无涯心中的那道心结也为之解开,笑着将此物使用法决传与陈贤余后,又道:“爹,你过来不只是为了劝贤余收下此物吧?”
海千秋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笑道:“为父此次前来,确实有一事想烦劳贤侄帮忙,却还不知贤侄打算何时出岛?”
陈贤余连忙拱了拱手道:“回伯父话,晚辈打算明日一早,便启程出岛,伯父若有事差遣,但说无妨。”
海无涯一脸好奇道:“爹,什么事啊?”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老夫有一封书信,想烦劳贤侄替老夫带给你你师傅白云生。”海千秋说着从袖中抽出一道锦囊递了过去。
陈贤余恭谨的接过锦囊,照着方才海无涯所受授的法决,念念有词道:“芥子须弥,称心如意。”
只见那袖里乾坤锦囊,囊口微张,一道白光从中射出,将那道装有书信的锦囊摄入其内。
陈贤余郑重的将袖里乾坤收入怀中后,道:“晚辈定当不辱使命。”
“多谢贤侄,既然此事了,那老夫也不久留了,你二人想必还有话要说,无涯,待会儿你来爹这儿一趟。”
海千秋本就不是拖泥带水之人,话一说完,便十分爽快的转身离去。
“咸鱼,快拆开看看我爹说了什么。”
陈贤余连忙捂住胸口,道:“这怎么行,你爹他老人家将书信交予我,那是对我的信任,我怎能私自拆开呢。”
海无涯趴在他耳边道:“你可知道自从你师兄白河州那次打上岛来,将我二叔海万代斩于剑下之后,我爹便与你师傅已有三十年不曾有任何书信往来了,我爹这一次竟主动拉下脸皮,传书与你师傅,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爹他在信中说了什么?”
海无涯的话语如有魔力一般,让陈贤余的心中也为之意动,但最终陈贤余还是抑制住了内心的那股冲动,“还是算了罢,待我将书信交予我师傅后,自然便会得知信中的内容,到时候我再修书一封,告知与你。”
陈贤余的话让海无涯顿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只得讪讪道:“那行吧,你可别忘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哦?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饶不了我,嘿嘿,看招!”
二人于房中打闹了起来,直至日暮时分,海无涯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走到海千秋所住的那间屋外,海无涯理了理衣袍便推门而入。
“爹,不知唤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海千秋缓缓睁开双目,指了指身旁的那把椅子,道:“来啦,坐吧。”
“为父唤你前来,是想问你,可还想前往苍冥修炼剑道?”
海无涯顿时有些发懵,“孩儿......孩儿......孩儿心中并无此想。”
海千秋有些诧异,长出一口气道:“自你母亲逝世之后,为父便潜心修炼,对你姐弟三人平日里都缺乏关心,你妹妹在那灵兽谷内修行,平日里还有她师傅照拂一二,你姐姐如今也已过了需要为父操心的年纪,唯有你......为父自觉愧对于你......你记恨为父,也是情理之中。”
话到最后,尽有些哽咽。
海无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孩儿从来不曾恨过父亲,孩儿也知道父亲苦心修行,也是为了给娘亲报仇,孩儿只是觉得父亲平日里对那海玄明太过偏心......”
未曾等他说完,海千秋便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也知道为父亏欠你二叔太多,所以才那般偏袒于他,他走到如今这一步,错在为父,是为父平日你对他太过纵容,这才养成了他那嚣张怪僻的性子。”
“孩儿明白了。”
“你可知道,海百川是受何人指使?”
“孩儿不知。”
海千秋目露寒光,语气森然道:“指使海百川行凶之人,便是杀害你娘亲之人!”
海无涯猛然站起身,道:“爹是说,当年杀害娘亲之人,便是那蛊魔?”
“不错,正是此獠!为父虽无确凿的证据,但你娘是死在他独有的蛊毒之下,就算非他亲为,也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之前不曾告诉你,是怕你一时冲动,如今你也已长大成人,想必不会那般孩子气了,不过此人的修为相较于十年前又大有长进,就连为父也看不透、摸不清!”
海无涯右手指天,道:“孩儿发誓,此生定当诛杀此獠,以其头颅,告慰娘亲亡灵,如若不然,定受万箭穿心之苦,五雷轰顶之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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