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剑取长生 > 第六十五章 归山
    不知是因为陈贤余的修为比去时精进不少,抑或是因为归途时不曾在途中逗留,之前花费了三天的行程,如今只花了一天一夜。

    飞抵陈家村时,正值清晨,陈贤余并不曾急着回家,而是绕着村子走了一圈,村子四周的草木虽还不曾枯死,但其叶脉处尽皆一片灰黄,与远处郁郁葱葱的苍山密林相比,好似两方天地。

    回到家时,陈贤余刚好在家门前遇到了,正准备出门挑水的陈远山,“爹”,陈贤余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陈远山笑着将背上的木桶放下,转过身后,见他怀中竟抱着一个熟睡的女童,顿时满腹疑团,“这是谁家的孩子?”

    正当陈贤余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怀中的妞妞揉了揉睡眼,扑闪着睫毛道:“爹,妞妞饿了,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爹的家呀?”

    面红耳赤的陈贤余只得在陈远山怪异目光的注视下,抱着妞妞进了正屋,桌上还放着陈远山未曾吃完的早饭。

    趁着妞妞吃饭的功夫,陈贤余将她的来历对着自己的父亲娓娓道出。

    “唉,这女娃娃也太可怜了……想不到那青州大旱竟已闹的如此凶了!”陈远山不住的叹息,愁容满面。

    陈贤余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孩儿还需上山将此事告知师门长辈,妞妞就先拜托爹爹照看了。”

    “无妨,正好我一人在家中也太过孤单,有妞妞陪着我,我倒也能乐享天伦,对了,你这耳环是怎么回事?”

    陈贤余摸了摸耳垂上的锁龙环,一脸尴尬道:“孩儿之前不小心,被妖兽戳穿了耳垂,伤口太过难看,便以此宝掩住伤口。”

    陈远山切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道:“七尺男人,顶天立地身上有些伤口又如何,这东西戴着太过娘们,还是取了吧。”

    “爹,此宝乃是海无涯送予孩儿的一片心意,若是弃之如敝履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片好心,况且谁说这男儿便带不得耳环,那南疆之人不就人人佩戴银环嘛。”

    “得,既然是无涯的一片心意,那你就戴着吧,对了,你不是要回门派,将大旱一事告知你师傅吗?还是早些动身吧,你在家中耽搁一刻,不知该有多少无辜之人因此惨死。”

    “那孩儿就先行回去了。”陈贤余朝着他拜了一拜后,又转过身,揉了揉妞妞脑袋上的黄毛道:“妞妞,爹要出去有事,你就在家中和爷爷住一起,等爹事情办好了,就回来接你。”

    正在埋头苦干的妞妞连忙丢下手中的碗筷,走到他跟前,紧紧的抱住他的腿,“爹,妞妞和你一起,妞妞要和你一起!”

    之前一直十分懂事的妞妞今日却有些难缠,本就不谙此道的陈贤余顿时有些无措,好在陈远山笑着将涕泪交加的妞妞抱起身道:“妞妞,爷爷带你出去抓小鸟,好不好啊?你爹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对,爹很快就回来了,铜钱也留在家陪妞妞。”

    听到铜钱,妞妞瞬时转悲为喜,抽了抽媱鼻,一脸委屈道:“那爹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几家欢喜几家愁,送别了陈贤余之后,妞妞倒是耍疯了,可这就苦了铜钱了。

    陈家村外,一只长着三尾的胖硕大猫,驮着背上瘦弱的女童于山野间嘻戏。

    万剑阁前,白云生依旧在阁前清扫着落花,陈贤余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恍如昨日之感,就像自己从未下过山,仿佛时间还停留在那日他来告假一般。

    “回来啦……”白云生将扫帚靠在一旁,拍了拍手道。

    陈贤余跪倒在地,毕恭毕敬道:“徒儿下山已归,问师傅安!”

    “呵呵,起来吧,恩,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先给为师讲讲,此番下山的经历吧。”

    陈贤余便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万剑阁,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待陈贤余将此行的经历讲完之后,白云生笑了笑道:“看来若不是为师提前得知你二人此行凶多吉少,恐怕你二人此刻早已身殒道消了,日后在外行走,还需多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可。”

    “师傅一身修为博古通今,虽稳坐山中,但却尽知天下之事,徒儿哪比的上师傅您老人家神机妙算。”

    “少贫嘴,何时学会了那溜须拍马的本事,你不是说他海千秋有一封书信托你交予为师吗?”白云生的语气虽略带责备,但脸上却布满了笑容,显然对陈贤余这一番吹捧很是受用。

    陈贤余赶忙从袖中将那封书信掏出,递了过去,“对了,师傅,徒儿途经青州时,曾遇到天衍宗的方释邡师伯,他也让徒儿给您老带句话。”

    正在阅读书信的白云生抬了抬眉道:“嗯?他说什么了?”

    “他说:风雨已至,云起在河州。”

    白云生那张如无波古井的脸上,骤然间布满惊愕,捏着书信的右手轻轻颤抖,如遭霹雳。

    书信飘然而落,陈贤余忽然发现,那书信之上,竟也赫然写有“河州”二字,“师傅?”陈贤余抑制住心中的疑问,小声问道。

    “啊?”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失态,白云生重新捡起书信,掩饰住脸上的惊愕,道:“若无其他事情,便下去吧。”

    “还有一事,关于那青州大旱,徒儿认为此事应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请师傅定夺。”

    白云生摆了摆手道:“此事为师早已知晓,你湛师叔与邬师叔已率领门下弟子前往青州彻查此事了,可还有其他事情?”

    “没了。”

    “那就下去吧……”

    告别了白云生后,看着眼前偌大的苍山,陈贤余突然有些不知该去往何处,思量一番后,便御起飞剑,往之前的住处飞去。

    “陈师兄?”

    刚想抬腿迈入庭院的陈贤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连忙转过身去,“是汪师妹啊,怎么?你没和湛师叔一起去青州吗?”

    汪小溪拢了垅额前被风拂乱的秀发,糯声道:“没有,师傅他老人家说此行太过凶险,便让我留在门中,海师兄呢,他没与你一起回来吗?”

    “他啊,他爹已将岛主之位传与他了,恐怕以后都不会回来了罢。”陈贤余看着左侧那幢原本属于海无涯的庭院,怅然若失道。

    “哦,那也是好事啊,我还不曾恭喜他呢。”汪小溪干笑两声道,虽说她是笑着说出这句道喜之语,但眸中却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失落之色。

    又与陈贤余寒暄了片刻后,汪小溪便转身回了住处,看着她那道略显萧瑟纤细的背影,陈贤余的心中也为之生出了一丝苦涩。

    “唉,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汪师妹,为何不敢对他亲口说出呢?”

    陈贤余自嘲的笑了两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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