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众人相随,陈贤余也不好因一己之私,而撇下众人,独自折返家中话别,若是因此耽误了此次增援,日后难免会被人说道,是以只得托付今日巡山弟子替他传话于家中。
苍冥派所在的苍山虽与北颖河同属青州,但二者一南一北,相距千里,众人一路又十分小心谨慎,遁速亦不敢太快,是以此行花了约莫大半天的功夫才飞临北颖河上空。
此时正值黄昏,众人借着落日的余晖,向下望去,脚下这条宽阔渊深的河床,虽说已经干涸,但沿岸密集的码头,仍能彰显出此河往日的忙碌,众人相视一番后,便御剑向下飞去。
众人落定之后,只觉一股腥臭气自那河中传来,众人定睛一看,那干涸的河床上竟布满了各种动物的尸骨,依稀间还能看见一具具人骨隐没其间,让人恍如置身于阴曹地府之中。
藏剑阁弟子曹严华凑到陈贤余身边,问道:“陈师兄,不知我等该如何与湛师叔他们汇合?”。
正看着北颖河发呆的陈贤余连忙回过神,想起临行前钱唯金曾交予他一道符箓,赶忙从袖中摸出那道剑形木符,道:“各位师兄弟稍等片刻,待我将此符点燃,湛师叔他们便会循着此符发出的感应寻到我等。”
说罢,便见一团白光自那木符中生出,木符从他手中飞出,悬浮在空中,陈贤余赶忙打出一道紫色火焰,将此符燃成灰烬。
“想不到陈师弟的火之剑意竟如此精纯,让我等好是自惭形秽!”
“哪里哪里,赵师兄过奖了,赵师兄乃乌师叔坐下首徒,若论此道,我怎比的上师兄呢!”陈贤余急忙自谦道。
那位名叫赵炎武的铸剑阁大弟子却话锋一转,言辞不善道:“陈师弟又何必如此过谦呢,我可是听说当初师弟升入内门之时,师傅他老人家可是说过,若是师弟愿意拜入他门下,他便会将曜阳剑传予师弟的,难不成是师傅他老人家看走眼了不成?”
“赵师弟,我看你还是少说几句吧,与其在此行那无意义的争论,何不如省着点气力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说话的乃是藏剑阁首徒金昊。
“怎么了,他一个后进之辈我还说不得了?在我心中,咱们苍冥派的首徒便只有一位,那就是白...”
“闭嘴!”未曾等他说完,金昊便出言制止道,言语间全无方才的和气,“赵师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赵炎武见他言语间已有些愠怒,也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金昊轻叹一声,走至陈贤余身边,小声道:“陈师弟不必放在心上,他只不过是跟着乌师伯后面久了,所以脾气不好,但他品性却也不坏。”
陈贤余侧过头,报之一笑,道:“金师兄这是哪里话,我还没那么小气,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金昊微笑着拍了拍陈贤余的肩膀后,便也不再出言相劝。
经过刚才一事,众人都多少有些尴尬,好在不曾过多久,秦川便御剑飞了过来。
“实在不好意思,让诸位师兄弟久等了,方才琐事缠身,是以来的晚了些,还请诸位师兄弟见谅,”秦川对着众人微微躬身,以示歉意,又道:“此行事态紧急,我就不多与诸位师兄弟话长短了,还请诸位师兄弟随我前往驻地。”
不待众人说话,秦川便率先御起飞剑,陈贤余等人也只得御起飞剑,紧随其后。
半路上,铸剑阁弟子钟午阳飞至陈贤余身旁,在他耳边小声道:“陈师兄,方才赵师兄那番言语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作为我铸剑阁的首徒,平日里师傅对他极为苛刻,而他自己也十分勤奋,一直闭关修炼,出关之时却听闻师傅有意将曜阳剑传予你,想必心中也多少因此有些怨气吧。”
“钟师弟,我看起来很像是小肚鸡肠的人吗?”
钟午阳见他一脸认真,顿时有些尴尬,连忙指着远处的邵剑锋,一脸冤枉道:“我就说陈师兄肯定不会因此心生芥蒂,那邵剑锋偏不信,硬是撺掇着我过来解释,陈师兄我可没把你当作小气的人啊!”
远处的邵剑锋见他二人转头看他,连忙心虚的撇过脸,装作一脸无辜,二人相视一笑。
“到了,诸位师兄弟随我来。”飞于众人身前的秦川说完此话,便御剑向下冲去。
众人于一处民宅内落下,此时天色已渐渐变暗,一颗颗璀璨的繁星点缀于黑幕之上,汇成一条绚烂的星河。
“拜见湛师叔、乌师叔!”众人连忙对着站于屋前的湛清雨二人行了一礼。
湛清雨的脸色很是凝重,冷眼环视众人一番后,沉声道:“金昊留下,其余人等便跟在秦川身后,先行住下!”
“师叔且慢!”湛清雨刚想转身进入屋内,却被金昊喊住道:“师叔误会了,此行并不是以我为首,而是由陈贤余师弟做主。”
“嗯?那就陈贤余留下,其余人等下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退去,唯留陈贤余呆立当场,乌炑炎见他半晌都毫无动静,冷哼一声道:“还不进来?难不成还要老夫请你不成?”
进了屋后,湛清雨指了指身前的竹椅,示意他坐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想必来之间掌门师兄已与你说过此间的情况了,老夫也就不再与你多说了,将你留下,是有一事想让你连夜去办,当然了,你若是觉得力不从心,也可以不去。”
见他脸色十分凝重,陈贤余连忙站起身道:“湛师叔尽管吩咐,弟子当竭尽全力。”
“好,那老夫就不与你客气了,今夜子时,你便带着此物前往北颖河。”湛清雨从怀中摸出一颗表面流转着火光的圆润之物道:“此物名为朱雀果,你只需将此物置于河床中间便可,其余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待陈贤余离去后,乌炑炎看了一眼湛清雨道:“但愿今日能将那厮引出来。”
湛清雨托着下巴,沉吟片刻道:“我倒是希望你我二人的猜测有误。”
“也对,若真是那东西的话,恐怕这天下都得生灵涂炭啊!”
“一切皆有天定,你我二人还是留心绝情山庄那帮鼠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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