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界内,一处无人之地,虚空中陡然裂开一道血红色的裂缝,有一黑袍人影自裂缝中走出。
只见其裸露在外的双眼赤眸重瞳,原来此人乃是方才那与众人不欢而散的心魔。
两只尾部长有狐尾的小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心魔,见他穿着怪异,便想上前盘问。
“你……”
其中一只狐妖还未将口中的话说完,便见那心魔眼中红光一闪,二妖便拿起各自的武器笑着朝对方砍去。
心魔看也未看那二妖一眼,便绕道其身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须臾间,五道黑影自裂缝中鱼贯而出。
其中一人扫了眼二妖血肉模糊的尸体,咂了咂嘴道:“以后得离那家伙远远的,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人感叹一番后,整个身子便化作一团阴影消散。
另外四人也各自御起遁法,朝着其余方向飞去。
界外,正躺在地上仰面望天的扶风突然坐起身,匍匐在他身旁的阿水同样站起身,一脸警惕之色。
扶风掐了掐手指,摇摇头道:“无妨,只是几只爬虫罢了,咱俩接着数数,这天上究竟有几许云团。”
阿水呜咽一声后,便也放松了警惕,又复躺倒在地。
这时,一道金光自天边呼啸而来,在他身前一丈处缓缓落下。
陈贤余将劈天收回鞘中后,便一脸震惊地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年,这少年究竟是何身份,身边竟豢养着一头水麒麟!
扶风也同样地站起身审视着眼前的陈贤余,心想:这小子是有多傻,才会将一头凶猛地狰兽喂成野猪一般!
片刻过后,陈贤余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便朝扶风拱了拱手道:“这位兄台,敢问此地可是孤山?”
扶风微微颌首,故作高深道:“不错。”
陈贤余见他说话之时老气横秋,做足了姿态,顿时便暗自腹诽道:这小子年纪不大,派头倒是不小。
“敢问兄台可曾见过我苍冥之人?”
“你说的是那帮耍剑的?”
扶风的口无遮拦让陈贤余颇觉意外,他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轻视苍冥门人,这小子难道是神仙转世不成?
陈贤余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悦,和声细雨道:“烦请兄台告知。”
扶风指了指身后的茅草屋,道:“喏,四个老头儿都在那儿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贤余道了一声谢后,便带着铜钱朝那茅屋走去。
“阿水,你说这算不算明珠暗投?”
扶风盯着铜钱那肥硕的臀部,一脸痛惜。
陈贤余还未走到茅屋外,远远地便瞧见乌炑炎正站在院中教一青年练剑,青年手持一柄木剑,动作虽然生涩,但却有模有样。
“乌师叔!”
陈贤朝他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乌炑炎闻言抬起头,见来人竟是陈贤余,连忙丢下院中那青年,迎面笑道:“哟,这不是陈驻使吗?怎么,云雪城待不下去了?”
陈贤余疾步走到他身前,拜了一拜道:“多日不见,乌师叔还是那般风趣。”
“你瞧瞧,这当了官的人就是不凡,才一个半月未见,说话竟这般圆滑了。”
“乌师叔说笑了,我那屁大点的官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乌炑炎伸腿踢了踢铜钱,笑道:“与你说正经的,你小子不是要在云雪城待满三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贤余嘿嘿一笑,“此话说来话长,乌师叔您总不能让我站在这儿说吧。”
“只顾着与你说话,倒把这茬给忘了,快很我来,前几日你湛师叔还一直念叨着你呢。”
陈贤余点点头,跟在乌炑炎身后朝那院中走去。
途经院落时,乌炑炎指了指院中那青年道:“这是天衍宗长老尹天法的弟子陈三元,与你还是本家,你叫声三元师弟便可。”
陈贤余赶忙朝那青年拱了拱手,有些别扭道:“见过三元师弟,师弟若不嫌弃叫我一声陈师兄便可。”
陈三元急忙回了一礼,笑道:“见过陈师兄,前几日总听湛师叔提起您,日后还望陈师兄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师弟若有不懂之处尽管问便是。”
乌炑炎摆了摆手,急不可耐道:“行了,你小子何时也这般婆婆妈妈了,三元,你接着练,待会儿老夫再来考校你可曾偷懒。”
推开门,湛清雨正躺坐在一张半新的竹制躺椅上闭目养神,身旁的钱唯金正小声地在他耳边低语,而另一旁的楚枫柳则正在与一紫袍老者下棋。
陈贤余轻咳一声后,便跪倒在地,神色恭谨道:“弟子陈贤余见过楚师叔、钱师叔、湛师叔,见过尹长老。”
湛清雨猛然睁开眼,疾言厉色道:“你小子还敢回来!我且问你,刘昀松可真是死了?”
“回湛师叔话,弟子与刘师兄在云雪妖城担任驻使之时,曾遇歹人袭击血月王府,刘师兄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哪知那歹人实在太过厉害,刘师兄防之不慎,遭遇歹人毒手,不治身亡!”
陈贤余说话之时,湛清雨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的面庞,想从其脸部看出一丝端倪,却发现其说话之时面色诚恳,毫无惧色,当即便大笑两声。
正当陈贤余以为谎言被戳穿之时,钱唯金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哈哈大笑道:“陈贤余,姜还是老的辣,你小子说谎之时虽看似毫无破绽,但却太过沉稳,只需细细品味,便可知道你说的乃是诳语。”
陈贤余顿时便羞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弟……弟子知罪。”
湛清雨拍了拍扶手,坐直身道:“是刘昀松让你哄骗老夫的吗?”
“不……不是。”
“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弟子不知。”
湛清雨点点头,神色凝重道:“总算说了句真话,日后你若是遇到他,记得替老夫带句话,就说老夫在苍山等他回来,难道他想带着狼王之女一直东躲西藏不成?”
陈贤余此刻很想挖个洞钻进去,他原以为能凭借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瞒天过海,哪曾想到只是一个照面,便被这帮老家伙识破。
“弟子记下了,只不过弟子心中有一疑虑,不知湛师叔是从何得知刘师兄与那顾清瑶一事的?”
楚枫柳放下手中的那颗白棋,笑道:“狼王顾劫爱女心切我等都是知道的,以往之时,但凡他离开云雪城都会将其千金带上,但此次孤山之行,我等却未见他女儿的身影,当时便起了疑心。
再者你方才之言说的乃是有人袭击血月王府,刘昀松因救人心切而遭歹人暗算,若真如你所说那般,那狼王顾劫为何不向我等致歉?”
陈贤余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心中哭笑不得道:“刘师兄你可别怪我,不是师弟我不想替你保密,而是这帮老家伙实在是太过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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