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彩娟吓得直直跌坐在地上,不顾颜面的跪着往前走,哭得梨花带雨,饶是心中再怎么为主子打抱不平,可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又有什么会比自己的性命更加的重要?
“鸾儿?”
晋王皱眉喊道。
“奴婢在。”
只见方才出来说话的侍女上前一步,恭敬的低着头,可语气却是高傲的很:“王爷,此等下人公然对王爷大不敬,赐她一死已经是王爷网开一面了,按照常理来说,辱皇家,理应诛九族啊…”
“不…”
诛九族三个字给了彩娟当头一棒,是啊,她刚刚议论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当今的晋王,是呼风唤雨的晋王啊…
就在彩娟心灰意冷,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
“慢着!”
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的林川贝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碰了碰脖子上的伤口处,因为大声说话而拉扯的疼痛,让她的脑袋感觉到有些晕眩。
可到底是自家的婢女,好端端的喜事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场闹剧,虽然她心知肚明晋王府不好进,可是她没得选择,这场姻缘,为了家人,也是为了自己,她必须好好的接着。
“王爷…”
鸾儿有些惊恐的往后退了退,下意识的往夜墨初看去,却见对方的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不可能啊,她不可能失手的啊,怎么可能没死呢?
夜墨初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示意鸾儿退下。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他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同样的,只要是他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勉强的了他。
就算是先皇也不行。
眼底闪过嗜血般的无畏,望着眼前红红火火的一片,他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愤怒,想利用一个小小的罪臣之女打压他,简直可笑至极,他夜墨初天不怕地不怕,岂会害怕这等卑劣且幼稚的手段?
花轿内林川贝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尽力的高声说到:“王爷,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还请王爷三思。”
“大喜之日?”
夜墨初低声轻笑,鄙夷之意一览无余:“本王倒是不知是何大喜之日。”
林川贝深知晋王会厌恶这门婚事,会抗拒,会愤怒,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装聋作哑,连客套的话都没有,感情半路对她狠下杀手的人说不定就是晋王派的,只要让她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可以顺理成章的推掉这门婚事,二也可以对当今的陛下有着或多或少的警告。
大胆而狂傲的做法,当今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可尽管如此,不代表她就会认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哪怕是洪水猛兽,她都要嫁。
“晋王可能是贵人多忘事,民女手持先皇当年赐下的圣旨,如今奉命嫁入晋王府,晋王天之骄子,民女自愧不配,可先皇有令为先,民女自然不敢不从,晋王才高八斗,为人谦善,民女能入晋王府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定当恪守本分,尽心尽力操持分内之事,替晋王分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清晰的传达至夜墨初的耳朵里,一字一句饱含深意,主题不离先皇,内容却是一再让步,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有意思…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倒是符合。
“王爷,现在良辰已到,您看…”
旁边的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谁能猜的到现在晋王是个什么心思,动不动就要人的脑袋,他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岂不是得被大卸八块,株连九族。
夜墨初睨了一眼过去,不见声色,半晌过后才缓缓说道:
“嗯,继续吧。”
话音刚落,便是头也不回的进了府中。
“这......”
送嫁的老妈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女方家里头本就一人没有,托关系找她来送嫁,还差点就惹怒了当今的晋王,她心里是万般的不愿意啊,现在好了,流程都没走,这算是...嫁了?
亦或是,没嫁?
轿子里的林川贝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刺痛一阵阵的从脖颈传来,让她的思绪有些飘渺,如今晋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已经达到了目的,再加上她人好好的活着,晋王若是不娶,那就是明目张胆的抗旨不尊。
晋王不是不敢,而是他不能这么做。
晋王府门口的鸾儿虽然心中忿忿不平,可事已至此,再恨也只能怪自己办事不力。
扭曲的表情一闪而过,“还愣着做什么,把我们的新娘子迎出来啊。”
明明是大喜之日,可整场婚宴下来却不见一丝的欢喜之意,小厮婢女们忙着自己的分内之事,对林川贝的到来可以说是视而不见,在老妈子和几个婢女的搀扶下,林川贝这才到了大堂之上,喜笑声阵阵传来,场面看似融洽,老妈子环顾一周,不见晋王的身影,而那高坐之上,雍容华贵谈笑风生的,是晋王的生母,德妃。
周旁坐着的,大多数都是些姑姑婶婶。
“哟,这终于来了。”德妃抿了口茶,半收起脸上的笑容,“晋王刚刚已经敬了茶,如今你再敬我一杯茶,便算是进了我们王府的门。”
林川贝点点头,道了敬语之后,便递上了自己的茶水。
德妃一脸笑意的接过去,“我们晋王啊,向来心善,要求也不多,总是把好的留给兄弟们,自己拿了最差的,他也不在意,可我这个做母亲的,总是想要自己的孩子也能够得到一些好的,如今进了我们王府,你便是要全心全意的待晋王,心胸坦荡,知足,切莫想一些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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