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听马映雪讲了一遍要点便开始修炼燕云悠风步。
不得不说,他的天赋确实厉害,只单单看马映雪完整施展了一次,便能够初步将燕云悠风步用出来,虽然步法还不够飘逸,就像鸭子走路,显得很笨重,但这样的进步已经着实够惊艳。
马映雪看着此时在比武场上已经跑起来的钟离,暗感无语。她记得第一次修炼这燕云悠风步时,足足琢磨了五天才勉强可以施展出来。
只见钟离绕着比武场转了一圈,回到中心来,近了马映雪的身,也不减速,运用自己刚刚学会的燕云悠风步法朝着马映雪撞来。
“看招,这次我要一雪前耻。”
马映雪听罢,轻挑眉头,倒没想到钟离竟敢来挑战她。只见钟离朝着门户撞进来,她觑着一个仔细,同样向右跨出一步。
钟离见状,心中微喜,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脚上,脑海中将马映雪施展这招时的步法快速过了一遍。
只见他踏出的脚步顿下,涌泉穴开始震颤,脉力喷吐而出,随之脚底一股气流吐出,他的前倾之势就这样被这股气流抵消掉。
施展到此钟离嘴角也扯起一个弧度,他操控着脚尖向右轻点,脚底再次吐出一道气流,托着身体朝着马映雪身后跃去,用的这招却是刚才马映雪施展过的燕云悠风步法。
只见钟离贴着马映雪而过,来到她背后,马映雪的背部便也完全暴露在了他面前。
钟离脸上的笑意扩大,他脚底涌泉再次喷出一道脉力,强行将身体停下,然后抬掌朝着马映雪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钟离以为就要得手时,他脸上的笑容却在此时骤然凝固。只见这时马映雪突然蹲下身子,然后就如同猴子一般滑了开去,她撑地脚下一个旋风,直接将钟离横扫在地。
“下盘的足三里穴不稳。”
马映雪喝一声,钟离再次稳稳当当摔倒在地上。
马映雪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望着钟离笑道:“想用这招偷袭我,你还差了点。”
钟离坐地上不服气道:“你又使用了别的脉技,这算犯规。”
“按照切磋协议,只规定我不能使用超过气海的脉力,又没有说我不能使用脉技,所以这不算犯规。”
马映雪叉着腰,一副不认账的样子。钟离看着马映雪这般模样,自知她钻了协议文字的空档,也无可奈何。
他拍拍灰尘,就要起来,却见这时,马映雪走了过来,朝钟离递出手掌,脸上荡起一抹浅浅弧度笑道:“诺,起来吧。”
钟离见状,愣了片刻,然后抓着一跃而起。
“说实话,今天你的表现挺让我吃惊的,尤其是刚才那一下,我差点都中招,没想到你学得这么快。”马映雪道。
钟离拍掉身上的尘土道:“最后还不是被你弄地上了。”
“那不一样,一来是我打通的穴位比你多,身体各方面都比你强,二来我懂得脉技也比你多,所以能躲过你那招也不意外。我感觉给你点时间和空间,你或许会很强大。”
“多谢夸奖!”钟离闷闷道。马映雪见状,遂也没在再多语。
“你刚才使的那招叫什么?”
“猴子偷盘,专门攻人下盘的,如果这人下盘不稳,会有出奇的效果,也是者品下阶脉技。”
“把这招脉技也与我讲讲。”
“嗯。”马映雪点头答应,随之又向钟离讲述了一下这招猴子偷盘的要点。这猴子偷盘它主要依靠的是膝盖位置的足三里穴,需要对足三里穴脉力的控制达到一定水平才能施展出来。
接下来马映雪与钟离又在比武场上练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钟离勉强能够将猴子偷盘这招脉技施展出来才罢手,所谓师傅带进门,修行靠个人,接下来钟离能够将这招猴子偷盘掌握多少便看他自己的觉悟了。
此时,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其他一些马家弟子也都慢慢散去。二人见状,便也一起离开了比武场。
总体来说,钟离今天的收获还是挺大的,除了学了两招脉技,对穴位脉力的掌控也精进了不少。
在回兰香园的路上,二人沿着暮色而行,此时,正是穹宇阳去阴来的肃静之际,马府也是宁声一片,除了偶尔几声杂音,但也显得格外辽远。
二人罕见同时保持着默然,相顾无言。良久,待得天气转凉,钟离看一眼天色干咳一声道:
“其实,今日陪你来练武场,除了要与你切磋之外,还有一事需要拜托你。”
“稀奇,你竟也会向别人求助。”马映雪偏头看一眼钟离遂又收回目光道:“说来听听。”
钟离听罢无奈苦笑一声道:
“今天是第三天,按照约定还有四天便要与阿三比试。虽说我并不惧他,但是以马鸣凤的为人,必定会给阿三留有底牌,比如一些高阶战斗脉技。”
听到此,马映雪眉头微皱,却也不置可否,听得钟离继续道: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现在需要一本可以伤人的战斗脉技来应对这种突发意外,不知你那里可有什么比较厉害点的脉技?”
“战斗脉技我平时也没看过多少,手里也没有适合你的,”马映雪沉吟道:“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明天来找我,到时候我带你去马家的藏经阁内寻一本你喜欢的脉技出来。”
“马家藏经阁可以允许外人进去?”钟离一听倒是有点意外。
“这不用你担心,”马映雪傲色道:“别人不可以但我可以,马家的现任族长可是我亲生父亲,带个随从进藏经阁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钟离听罢,无奈苦笑,他倒是忘了马映雪的身份。
“那可就指望你了。”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一声。接下来二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的琐事,看着兰香园到了,钟离便告辞离去。
到了第二日清晨,钟离早早起来,匆忙洗漱一下便寻路朝着兰香园走来。
他来到庭院门扉外时,马映雪正在屋内练琴,她今天所弹的曲调,有点清雅欢快,听得出来,心情不错。
钟离一听来了兴趣,也不打扰她,信步来到门窗下,驻足聆听。
只见马映雪今日穿着一件雪纱小腰裙,正伏在窗下。她身前摆放着一张羽琴,一束阳光透过窗棂射入,照在身上,有点明媚,她则微閤双目,浓密眼睑在光照中铺陈一道阴影。
她那纤纤手指搭在琴弦上,片刻后,抚动开来,清爽的音律也随之袅袅荡漾开来。
这首琴曲钟离听过,依稀记得是叫《点绛唇》。它还配着一首词,也叫点绛唇。只听得此时,琴音慢慢舒展开来,六羽韵律舒扬而起,就如间关莺语,冰泉叮脆。
此时的马映雪也早已经沉醉到琴曲中,她的轻薄素纱上绣着金线百合,随风轻轻拂过琴瑟,带着一种撩人的美,阳光罩在她身上,却也灵动,只听得她轻轻吟唱一首道: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芳草,望断归来路。”
钟离听得也入了迷,歌声伴着琴音,却也有万千迷人的风采。良久,听得最后一音重重抚下,随后一切戛然而止,都沉寂了下去。
只见马映雪起身,朝着钟离所藏身的窗户道:“你计划在屋外等到何时?”
说罢,也不待屋外人回答,径直走到茶桌前,倒下两杯茶。
钟离见状,罕见老脸一红,知道自己早已经被发现,尴尬咳嗽一声,带着些情绪稍稍有点别扭,走进屋里来。
马映雪笑道:“我前几日给你的那株百年灵芝已经用完了?”
“前天刚用完。”
马映雪一听暗自摇摇头,对于钟离吃灵药的速度她是见识到了,别人把灵药当宝贝用,而钟离是当饭吃,要不是马家这些东西的藏品够多,怕也支撑不起钟离。
她绕到后堂,片刻后又拿着一盒锦盒出来,放到钟离面前道:“我给你准备好了,拿去吧,这是一株百年的雪参。”
钟离讪笑着接了过来。
“受了你如此多的东西,都不知道该如何道谢。”
“用不着道谢,”马映雪摇摇头道:“这些灵药对我们马家来说也算不上太过值钱,而且你是因我而惹上的这身麻烦。”
钟离听到马映雪这般说,随即默然,没有再说什么,收起了百年雪参。
马映雪见状慵懒道:“那我们现在便到藏经阁选取一本脉技去,正好我也许久没有到藏经阁,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到里边翻阅翻阅,看有没有适合我的脉法。”
“嗯。”
钟离轻应一声,随即两人喝完杯中茶水,取路前往东院藏经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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