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智广舞着杀猪刀,像老虎一样扑了过来。鲁智深感到一阵风吹面,好大的气场。两军交战勇者胜,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见智广扑向自己,不但不后退,反而迎了上去。
智广兜头就是一刀,鲁智深举刀迎上!
“当啷啷!”两刀相碰,火花四溅,竟把智广的大刀磕了开来。
上面砍不下去,智广顺势回刀,刀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又海底捞月般由下而上扫出。鲁智深挥刀斩下,两刀再次相碰!
“当啷啷”又把对方的刀锋荡开。
就这样,你来我往在月光之下互相斩杀,月光明亮,几支火把熊熊燃烧,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突见智广转身要逃。
鲁智深一见,心中喜道:小子,你也有打累的时候,看看爸爸我从后面斩杀你一刀,看你能逃过这一刀么!
于是他疾步向前,挥刀砍去,不料,智广虽然转了身,后面却像长了眼睛似地,用脚一踢托在地上的刀背,那把刀飞将起来,刀尖直奔鲁智深的腹部。
任是鲁智深眼尖脚快,仍是着了道,他猛觉下腹一凉,一股热流淌出来,浸湿了衣衫。
鲁智深心知被人开了膛,忙用手去捂下腹。正这时,智广突然回身顺手挥起大刀,向蹲下来的鲁智深砍去。
危急时刻,一个蒙面人手持长剑,“嘡”地将智广的刀锋磕开,左臂捞住鲁智深,蹭蹭几步越过人群,消失在黑暗中。
智广望着远去的黑影,恨恨地说:“什么他娘的屌人,竟然把他给救走了,怎么回回都是眼看要宰成的时候被他给溜掉,下次再碰见,决不能给他机会!”
智广嘱咐身边的人几句,回忆起夜里正睡觉时,一只飞镖折了进来,镖上带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鲁智深今夜越狱,让他们速到路边埋伏。
字条没有署名,但智广接到手却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匆忙赶到这里埋伏,果然没一会儿的工夫,鲁智深便和小猴子来到这里,让他们撞个正着。
智广气哼哼地带着儿子们和家丁返回,鲁智深被黑衣人夹在腋下,穿梭如飞,他初时还有些许知觉,后来便昏迷了。也不知行多少路,那黑衣人便跃过一堵高墙,将昏迷过去的鲁智深放在院中,自己又窜上高墙,消失的无影无踪。
“呀!”随着一声叫喊,鲁智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但随即赶到腹部一阵疼痛,又躺了回去。
“这是哪里?”他借着灯光一看,屋子里塑着几座面目狰狞,比人还要高大的鬼神像,吓得打了个哆嗦,颤声问道。
“这是普静庵!”身旁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鲁智深这才发现,床榻边上还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姑。
“妈呀,你是人是鬼?!”他连忙向后褪去,这一动之下,再次牵动伤口,疼得鲁智深呲牙裂嘴。
“别动。”那道姑瞥了鲁智深一眼,淡淡地说。
“我,我是不是。。。。。。”鲁智深恍惚之中,猛然想起自己被一黑衣蒙面人劫走,然后失去了知觉。莫非面前这老道姑便是救我性命的人?
“多谢仙姑救命之恩!”想到这里,他由衷地感谢道。
“先别忙谢,你知不知道你中毒了?”老道姑摆摆手,不冷不热地问道。
“中毒?”鲁智深瞅了瞅肚子上的伤口,已经被针线缝合完毕,看不出什么问题。
“你气沉丹田试一试?”那道姑瞧出鲁智深不太明白,一语点明。
鲁智深压根也不知道怎么气沉丹田,根据自己的理解憋了憋气,立刻觉得肚子入刀绞般痛的要命,并且随着疼痛,发麻的感觉兵分两路,一路向下蔓延,麻劲窜入四肢。另一路向上蔓延,麻劲向胸部和头部弥漫。他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怎么,你这就不行了?月如,快来,给这遭难的人去去毒!”随着老仙姑的叫声,另一个屋里走出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女道童,扎着发髻,穿着一身灰色长大道袍,揉着眼睛像刚睡醒的样子走了进来。
“师父,给谁去毒啊?”那小道姑走入屋问。
“给他!”老道姑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鲁智深。
小道姑走上前,用手在鲁智深的脸面脖颈和肚腹上轻轻一碰,停在他刚刚缝合的伤口上。她伸出双掌在伤口的周围隔空推拿了一会儿,原本鲜亮的肌肤呈现出一片腐黑之色,甚至从那伤口的缝隙间渗出了点点黑水。
小道姑用手掌对着伤口贴近又抬起,几次下来伤口的黑水竟然随着掌面起落如细线般喷起。
“师父,我的功力吸不净!”小道姑对那老道姑说。
“你掌力吸不尽,用嘴吸!”老道姑尖着嗓子说。
“多臭啊?”小道姑为难起来。
“救人一命,如救自己!”老道姑说。
小道姑月如想了想,便趴下头,对着鲁智深的伤口用嘴吸了起来。一种麻痒的感觉传入鲁智深的意识,越发强烈。
“好舒服!”鲁智深不禁扭了扭身子,大喊一声。站在旁边的老道姑听到以后,一把攥住小道姑的衣袖,将她拉开。
“行了,你别吸了,快吐出去以免中毒,来,为师将他的毒吸掉!”老道姑说着一运掌,掌悬鲁智深腹部伤口六寸高,功力达臂。
鲁智深便觉周身气力都像那伤口流去,随即看到一股黑水从伤口像喷泉一样洒了出来。毒被清理干净,他全身也失去了往常的力气,好似骨头和筋肉都融化了似地,站都站不住,顿时打了几个哈欠,眼皮像灌了铅一般,眨了两下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舒服无比,天光大亮已近中午,他睁开眼睛,觉得腹部冷飕飕,翘起脑袋仔细一看,肚子竟然赤裸,上衣被掀到两边,肚皮上的青紫淤毒消失不见,红白的肉色显露出来,伤口大致愈合,只有一道微微裂开的细缝。
“伤口好的这般快,这道姑还真点本事呢!”鲁智深喃喃自语,心里便对老道姑和小道姑产生感谢之意,不禁眼向四周寻觅。
刚抬起眼看四周,差点吓了一跳。原来近前一尺开外的地方,那老道姑竟然坐在一把椅子上,身体微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赤裸的肚皮。“仙姑,您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的肚子?”鲁智深老大不好意思地说。
“哦,你说什么?”
“我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您还是修道之人,您看哪不好,看我肚皮?”
“你肚子不是受伤了吗,我不看你伤口,能给你治好?”老道姑哼了声。
“那看完病,就给盖上,你和那小仙姑都是女的,两人看我肚皮,弄得我怪不好意思,我还是黄花小伙呢。”鲁智深边说边低下了头。
“我已经八十多岁了,看你又何妨,月如虽然十六岁了,不过你是一个和尚,她又能产生什么邪念?再说修道之人不分男女,情欲看淡,我等一是为你去毒,救你性命,而是看你肚皮有字十分好奇,所以看一下。”
原来鲁智深的伤口部位上面赫然刻有一行小字:两只黄鹂鸣依依。
这字乃是当初鲁智深小时候他父亲特意刻上去的,其中代表着一门亲事。
不过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还一个劲儿的嘀咕这纹身不霸气,电视剧里那鲁智深,那纹身多牛逼啊!
鲁智深恹恹地回答道:“不就一句诗吗,有什么好奇?”
“诗虽然普通,但上面的字,却不是常有的。”老道姑若有所思地说。
“这又有什么稀奇的……”鲁智深问了几句,随后又睡了过去。
老道姑哑口无言,她默默走开,回到自己屋中。老道姑的确知道不仅鲁智深的肚子有字,另一个男人的肚皮也有字,并且和她息息相关。
这老道姑出家之前原本是四川一个武师的女儿,武师姓杜,自称杜甫后裔,创下一套唐诗拳掌法,除了她女儿外,秘不传人。
这唐诗拳掌法十分厉害,出了四川唐门的暗器少能对抗,他这套拳掌法几乎无敌。杜武师成年后只钻研武艺,变成了一个武痴,他老婆生下女儿后,见他只顾钻研拳脚功夫,并不理睬自己,一怒之下,抛下女儿跑了。
杜武师也不寻找,继续钻研武艺,几十年,功力大进,鲜有可匹敌之人。唐诗功夫传内不传外,便收了个徒弟,名叫金不换。金不换是个读书人,屡试不中,一气之下改文为武,摆在杜武师门下。
杜武师见这徒弟文静,相貌俊美,久而久之便将孩子许配给他,怕他变心,便逼着金不换在肚子上刺了一句唐诗:“朝辞白帝彩云间。”
杜武师的女儿叫杜红鸢,所以女婿的肚子上便刺了这句诗,二人婚后你亲我爱如胶似漆,不想太平天国事起,杜武师因不满朝廷欺压,参加了起义军,女婿金不换和女儿杜红鸢一同入军,打了十几年仗,戎马匆匆。
不料起义军首领集团腐化,互相争权杀戮,最后兵败。杜武师在一次战役中不幸身亡,金不换又和杜红鸢在兵败中走散,双方都不知对方死活,杜红鸢逃到北方泰山地界,躲在普静庵出家做了道姑,不知丈夫是否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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