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这闯大堂的是个金人,又是县里知名万豪当铺的老板杨万豪,这些衙役们便个个像憋了屁似的,都不吱声了,脸上也没有对百姓那种狐假虎威的恶样子。
“你说什么,你的当铺被人砸了,还有人把你打伤?”郑文仁一听,心里乐了,暗道:你个杀千刀的,来我大宋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朝廷和皇帝都不敢惹你们。不把我这县官放在眼里是吧,这不,有不怕死的人砸你的万豪当铺,揍到你内伤。
郑文仁心里乐归乐,脸上仍是一本正经,蛮严肃的问:“你是否来告状?”
“我不告状,我来你这里干什么?”
“你是来告状,想要我替你作主是吗?”
“是啊,你这县官,废什么话?”杨万豪又大声说道。
“你既然来告状,我们衙门告状是有规矩的。”郑文仁眯着眼睛瞧了瞧堂下站立的杨万豪。
“什么规矩?”杨万豪问。
“规矩么……”县官看了看地下坐着的师爷。
尖嘴猴腮的师爷见郑文仁瞅他,忙站起来,尖着嗓子说:“要来县衙告状,必须有状纸,而且告状之人一来大堂,就得下跪。”
“什么意思?”杨万豪问同来的账房。
账房兼管家王福贵忙解释说:“就是说告状要把告的事物,人物写在纸上递过去,而且一进大堂就要给县官跪下。”
“让我下跪……他坐着,我跪着?凭什么,我坐着,他跪着,还差不多。县官,你说是吗?”杨万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大堂上的郑文仁。
“你,你这是扰乱公堂!”郑文仁被杨万豪当堂羞辱,不禁怒道。
“威武——”两排衙役见县官发了怒,立即手扶大板敲地,“噹噹噹”不绝于耳。
“你们干什么,难道也想打我?”杨万豪有些惊慌地看了看四周。
“郑文仁,他们那里是不兴下跪的,我替他跪吧。”万豪当铺管家加账房王福贵跪了下来说道。
郑文仁正为杨万豪告状不跪而抹不开面子,现见管家替洋人下跪,多少也挽回了些面子,不好再继续追究。于是他见好就收,说道:“你们说了半天,那砸你们万豪当铺,打伤你们老板杨万豪的是哪些贼人?”
“不是哪些,就一个人。”管家兼账房王福贵说。
“一个?你们当铺不是好好几条大汉护官呢么,杨万豪人高马大,听说还是法兰西击剑第二名,怎么被一个人给砸了店,打伤了人?”郑文仁好奇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地问。
“是一个人。”王福贵苦着脸说。
“是个什么人,身高几丈,长相如何,使用的什么武器?”郑文仁又问。
“是一个年轻的和尚,身高不到五尺,横眉阔目,使的兵器是一根扁担。”管家王福贵说。
“你没说错?再说一遍。”郑文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让王福贵再讲一遍。
管家王福贵只得再含含糊糊地重复了一遍。
“杨万豪先生,你管家说的可是实话,一个和尚拿条扁担把你们万豪当铺给砸了,把你打伤了?”县官这回不问王福贵,转而问立在那里的杨万豪。
“对的,对的,是那个和尚。”杨万豪点点头。
“你们万豪当铺那么多条大汉,再加你这么个天下第二剑,竟让一个和尚砸了,打了,不可信,不可信!”郑文仁笑着摆摆手。
“怎么不可信,是真的!”管家王福贵跪着说道。
“你们见他砸了万豪当铺,打了你们当铺馆主,为什么不抓住他,送到县衙来呢?”郑文仁问。
“我们能抓住他,还要你这县衙干什么?”杨万豪大声说。
“我还是不相信,这么一个小和尚,能把你们几个壮汉打了?”郑文仁仍不相信,又笑着说。
“我们带证人来了!”管家王福贵急道。
“你们带来证人了,带上来!”从堂下,衙役押进一个人来,是个小孩子,年级十三四。郑文仁一看,台下这半大孩子赫然是神偷小猴子。
……
周捕头接了个任务,就是要缉拿砸了杨万豪万豪当铺的少年鲁智深。缉拿到这少年后,带回县衙,和杨万豪对证画押,了结案子。
周捕头一接任务,心中便想:郑文仁啊,这少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几月前,他状告智广杀他父母,曾被关在县衙大牢,后和小猴子一起逃走。
如今这少年一身武艺,凭我一个小小捕头,有什么本事拿人家归案?而且,他又何罪之有呢,你个外乡人来这儿开万豪当铺,做尽坏事,就是合法合理的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周捕头又不得不执行,于是带着七八个衙役手持锁链直奔县城二十里外的欧阳上庄。因为周捕头知道,那次鲁智深受伤后,他就是把鲁智深扔到欧阳上庄长远镖局的,有几次看到他与长远镖局总镖师林常孝的女儿偷练武艺,所以寻这旧地,即使他不在此,也可寻些根源,有此追溯。
二十里路,一个多时辰便已走到。“有人吗?”周捕头一进大门,便高声喊。
总镖师林常孝正在和广义拳山东大坛主,二坛主以及法论教分坛坛主大谈天下局势,猛然听到院中有人呐喊,广义拳等人一下齐站起道:“什么人如此高声呐喊,是不是衙门的人,发现我等踪迹,来抓我等?!”
“未见得,咱们还没干违法的事,他们有何凭证来抓我们?我们只顾饮茶,不要理他!”胡永元坐着没动,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
“你们先坐着,我出去看看。”林常孝向三人打了个招呼,走出屋。
“林总镖头,近日生意可好?”周捕头认识林常孝,见林常孝打了个招呼。
“周捕头,今日来到我这镖局,有什么事,是否要押镖?”林常孝见来的是县衙周捕头及七八个衙役,心中咯噔一下,但仍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上前说道。
“林镖头,我们这次来,是奉县大老爷的命,来你这镖局缉拿一个人的。”周捕头脸色一下变得冰冷起来。
“缉拿一个人?”林常孝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想起屋中那三个正在品茶的人。但马上又故作平静地问:“周捕头,您开什么玩笑,我这镖局都是遵纪守法的人,没有作奸犯科之徒,请问你要缉拿谁啊?”
“我要缉拿这人,近日未见的在你这里,但他与你却有关系,我们寻他不到,只得先到这里寻找,请林总镖头给些面子,配合我们缉拿此人。”周捕头仍然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这人是谁,他又犯了何事,先说明白,好吗?”林常孝听周捕头说只缉拿一人,心中松了不少,便追问一句。
“我说这人啊,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叫鲁智深,不知是否在你这儿?”
“鲁智深?”林常孝略微思量,马上想起那个父母双亡的未来女婿,可是自打师弟鲁远山夫妇被害后,自己一直没见着未来女婿,难道这孩子犯了什么大事,县衙要缉捕他,还是智广要斩草除根,访得自己是他未来老丈人,买通官府到这里来寻他,抓到他后加以迫害。
林常孝想了想,反问道:“鲁智深不过一出家人,他犯了什么罪,还烦动了你们几位缉拿他?”
“他把平进城里杨万豪的当铺砸了,还把洋人杨万豪打伤了,杨万豪告到县衙,县官大人让我带人缉捕他,带他到县衙和那洋人杨万豪对质,以判明案情。”周捕头说。
“他把当铺砸了,把杨万豪打了,你们应该找带头的人吧,怎么找他?”林常孝听说不是抓屋中三位饮茶人,立刻松了口大气,淡淡地问。
“这鲁智深岁数虽然不大,可是力气大,武功好,不是别人带着他去砸的当铺,是他自己单枪匹马砸的,杨万豪那洋人也是他一人打伤的。”周捕头解释。
“可能么,你别哄我了。”林常孝满脸的不相信。
“真的,林总镖头,我哄你做甚。”
“就算是真的也没用啊,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他不在我这里。”林常孝皱着眉头继而道。
“据听说,他和你有所联系,我们搜搜你家吧?也好回去交差。”周捕头说。
林常孝不想与官府的人斗气,也不想得罪他们,既然不是来抓那三位的,鲁智深又不在这里,便摆摆手说道:“捕头要搜就搜吧,搜搜事情也能说清了。”
……
鲁智深和那打柴老汉交过手后,方知道这百鬼奇功不仅普静庵的人会,地神观的人也会。
他问道:“大伯,请问天下有几个普静庵,几个地神观?”
那打柴老汉想了想说:“怎么也得有十来座普静庵,十来座地神观吧。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有没有了。”
“普静庵和地神观的人都会百鬼奇功?”
“当然了,这百鬼奇功是普静庵和地神观的道术之一,焉能不会。”
“这么说,世上会这百鬼奇功的人至少也有一二十个?”
“何止一二十,这百鬼奇功属于吸纳别人功力的招数,另外吐纳之法,也属于这类……”
“着说,会吸功之人不少于一二十个,少说也得四五十?”
“反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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