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的话没有引起任何反感,这些人反到这是理所当然的,想在乱世生活不但要对别人狠,对自己一样也要狠。为了能傍上鲁智深这棵大树,这些人都毫不犹豫的切掉自己的尾指。然后再把手指恭恭敬敬的摆到鲁智深面前,当他们切下手指的这一刻,就连身为他们大哥的蒋忠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些人身上的变化。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充满了血腥、暴虐之色,可偏偏有森然而立,整个一悍兵的摸样。
鲁智深细细数了数,切掉手指的一共有三十七人,这些人明明都痛得要死,可偏偏一声不吭,怕的就是被鲁智深看轻。
鲁智深也很满意这些小伙子的表现,站起来大声赞道:“好、都是条好汉!你们都知道我招兵一向不招孬种,本来今天是破例招收你们,可是你们的表现向我证实了你们的能力。再公平的说一句,就算不是破例,你们也有足够的资格成为我的铁血劲旅。”夸完这些人又转头对着蒋忠夸赞道:“兄弟好手段,竟能招到这么多悍勇的儿郎。”
蒋忠一边谦虚的客套,一边菲议的自语道:“这些家伙悍勇?不要开玩笑了,遇见情况这些家伙绝对第一个跑,天知道这些家伙吃错什么药了。我就不信你们不痛,我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鲁智深再这边大肆招安时,根本就不知道石秀再下边急成什么样子。幸好他的办事效率比较快,要不然不知道要出多大乱子那。当石秀看见走在人群前边的鲁智深安然无恙时,终于放下心中的一口气。虽然知道对面的山匪不可能伤害鲁智深,可是这些人还是摆出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
鲁智深现在是越来越不满意亲卫的表现了,小小的一座山寨都打不下来不说,自己回来时还摆出这么一付让自己尴尬的场面。
“你们都干什么,把家伙收起来!一个个有没有脑子,要是想要对我不利还能等到在你们面前下手吗?”鲁智深骂了这些人一顿心中才稍微解气,既而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蒋忠说道:“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各个都大惊小怪的。”
石秀和众亲卫的表情那敢让他坦然接受,赶忙客气的说道:“大将军真是折杀小弟了,我们这些兄弟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再说这事也是我们不对,要不是我酒后嘴贱也不会惹出如此麻烦。还望小将军海涵,不要和我等粗人一般见识。”蒋忠的后一句话却是对着满脸不忿的石秀说的。
石秀尽管不喜欢他,可也不愿在鲁智深面前和他翻了脸面,反正以后机会有都是,到也不忙于收拾他。
石秀的表情,蒋忠的心思,鲁智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这种小小矛盾显然还不够进入他的法眼,鲁智深沉吟了片刻然后对着蒋忠说道:“蒋忠呀,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共有兄弟一百二十七人吧!这样吧,你的兄弟还是由你带,等我回去的时候再给你补个游击之职,顺便把人员给你补满。”
蒋忠这个兴奋呀,只觉得后脑勺阵阵发热,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幸福竟是来得这样突然。可还没等他称谢,鲁智深就紧接着一盆凉水照头浇下。
“你先不用高兴得太早,我麾下多是骄兵悍将,如果你贸然令兵必会受到他人排挤,这可不是我想看见场面。”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石秀,再后者低头之即,鲁智深才继续整理思路说道:“我看这样,我给你书写一封信,你拿着我的信去找曾头市的王进将军。看到我的信后,王进将军自然知道怎么做。”
蒋忠自然能看出鲁智深的维护,连番的拜谢自不用言表。蒋忠也曾表态,要一路给鲁智深持鞍坠蹬,可却给鲁智深婉言谢绝了。用鲁智深的原话讲
“我这次是带着家眷出来散心的,不想弄得大张旗鼓,只想玩得轻松开心点。”望着他人领悟般的恍然,鲁智深暗自苦笑:“轻松点、开心点、去他妈的吧,这次行程可能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内疚。”
安保县、左接梁山,右kao田虎,如若不是仗着险要的地势早就被两方人马吃了下来。即便这样,安保县也常常是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要不是鲁智深为这里送援了足够多的箭矢硬弩,怕是这里早就被人打下来了。战火如荼的安保县让人一看就是久战之地,无论是城墙上那斑驳的战痕还是双目肃杀隐现血迹的将卒都可以很明显的证明这点。
武大、扈三娘就是再天真也能知晓此次游玩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了,可是二人却没有在意很多,因为他们相信鲁智深是断然不会把他们送入险境的。三人里只有潘金莲一直低头不语,自她进城那一刻起就一直这样。
因为石秀的自做主张,鲁智深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相比于一路以来的隐行潜遁,鲁智深这次进城可算是大张旗鼓了。不但五百亲卫全部闪亮登场,就连他和扈三娘也都公然出场。鲁智深的现身轰动了整个安保县,整个街头人满为患,人群里甚至不乏守城的士兵,天知道如果此时有人攻城,他们应该怎样抵挡。鲁智深的到来为所有安保县的城民都打了一针强心剂,所有人都坚信鲁智深将给他们带来期盼以久的和平,可是事实真的会这样吗?
一匹彪骑紧随鲁智深大军之后疯赶入城,一边催马连赶,一边口中急喝:“紧急军报……闲人回避……”
鲁智深接到军报的时候才刚刚走进本地官员的府邸,甚至连口茶水都没有来得及喝。鲁智深把军报详细的看了一遍,自始至终他的脸上的神色都不见丝毫的波动。片刻之后鲁智深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依旧跪在自己身前的侦骑说道:“我知道了,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去吧!”鲁智深打发完这记精骑之后才对着面视自己的家人故做轻松的说道:“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招抚的蒋忠闹了一点小麻烦。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必须得去处理一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快则一日,多则三天我必然回来。”
“我走之后三娘要多加小心,同时也要保护好兄嫂,这里毕竟是久战之地,大意不得。为了安全起见,我会把那五百亲卫留你调用。”
听到鲁智深这么说,扈三娘赶忙摇头说道:“万万使不得,如我所料不差,多是那蒋忠反水失信。夫君前去平叛怎可孤身前往,再说有此坚城为凭,就算十万大军又有何惧!想这安保县虽为久战之地,可多为小打小闹,不足惧哉。”扈三娘自信的表情并没有给鲁智深带来多少宽慰,鲁智深只能祈祷他们在天之灵能够宽恕自己。
鲁智深的目光逐一从三人面上缓缓扫过,他看得是那样的仔细,以至于连武大都能发现他神情的异常。可没等武大说话,鲁智深就以转身离去。一直未曾说话的潘金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疯一般追向了鲁智深的背影。也许鲁智深有意留恋,也许潘金莲超长发挥,她居然能在鲁智深上马前截住鲁智深。
“叔叔留步!”
鲁智深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过为什么本应三娘出场的顺序却由嫂子取代。潘金莲今日的神态一反常态,再也没有往日的娇媚和关怀,有的只有无限的留恋和悲切。潘金莲一直跑到鲁智深身前几步时在缓缓停住,她就这么深情而又不舍的注视着鲁智深,直到鲁智深忍不住发问为止。
“嫂嫂这是……”
潘金莲没有回答鲁智深的话,而是径直走到他的身边为他轻掸一路的风尘。鲁智深不知道此时怎么了,仿若如埂在喉,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凭潘金莲为他整理衣饰。
轻轻为他整理完最后的衣襟后,潘金莲才注视着鲁智深的眼睛说道:“叔叔此去务要挂念,生死有命,有些人就是为了他人而存在的。这个天下只有叔叔这样的豪杰才能还之一个太平,能为天下人做点事情是贱妾的荣幸……”鲁智深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越听越像遗言那?莫非嫂嫂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还未等鲁智深说话,一根纤柔食指就以横再他的唇前。
“嘘……不要说话,你是大英雄,大豪杰,我不想看见你因为我而说谎。去吧……我、全力支持你。”潘金莲的一切行为举止都很清楚的告诉鲁智深一件事,那就是她已经知道鲁智深的计划,可她为什么又甘心情愿的留在这里,难道她还以为鲁智深会回来吗?还是说她对鲁智深情根深种,偏又知道二人今生无望,想要以死徇情?
这一刻鲁智深清楚的看见了强颜欢笑的背后,那是凄苦、留恋、绝望、还有一丝丝的解拖。种种复杂构成了眼前的女人,这个命运凄苦却饱受后世非议的女人。鲁智深觉得此时自己一定要说点什么,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句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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