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声音便知是李逵,随即鲁智深命穆弘将李逵引来。
三人进入雅阁,鲁智深见跟在李逵身后的是一瘦长清秀汉子,心道这人应该便是戴宗,于是开口道:“小可鲁智深,这位莫非就是懂得神行之术的‘神行太保’戴宗戴院长?”
“小弟正是戴宗,原来哥哥便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豹子头’鲁智深,小弟久仰哥哥大名,不期今日相见万分荣幸。”
“戴宗兄弟,快快请坐!”
当下鲁智深为戴宗一一介绍了自己兄弟,随即众人痛饮了三碗。
“鲁智深哥哥,听铁牛说你要带他上梁山,且有孝义之名,戴宗不敢阻拦。只望哥哥将铁牛照顾好,兄弟便放心了。”席间,戴宗道。
对于李逵,戴宗是又爱又恨。爱其武艺高强,难逢敌手,是个不错的打手;恨其性格鲁莽,是非不断,自从来到江州不知给他惹下了多少祸端。此番李逵要离开,戴宗的心情也很复杂,一方面不舍,另一方面却又有些轻松,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个包袱。
“戴宗兄弟只管放心,我待铁牛当如自家兄弟。”鲁智深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
其后众人一番畅饮,自然是无比畅快。
……
两日后,建康府,周家。
“老爷,小姐回来了。”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穿过一道道走廊,一扇扇门墙,来到后堂主卧室报信道。
“哦,咳咳……紫怡回来了,夫人快扶我起来。我要亲自去接她……”卧榻上,年逾半百的周公道。
“老爷,您别急,这么长时间您都等了,何必在乎这点时间。紫怡那丫头一会就来见您。”一旁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扶着挣扎而起的周公道。
“唉……不知道这次事情办得怎么样?咳咳……”周公叹了口气道。
“紫怡办事牢靠,老爷还不放心?”
“是呀,紫怡每次办事都十分稳当,只是这次事关重大,关系到我周家是兴盛还是就此衰败,我怎能不担心呢?”老者叹息道。
两人说话间,一名清秀的公子步入后堂,看其眉目,正是鲁智深在江州遇到的假公子周子一。假公子进门后快走几步上前施礼道:“紫怡拜见父亲、母亲。”
“我的女儿,快快起来,可怜你身为女儿家还要为家事在外奔波。”周夫人连忙搀扶起女儿道。
“女儿,这次事情办得如何?”待假公子周子一也就是周紫怡起来后,周公问道。
“回禀父亲,礼物已经尽数奉上,蔡九答应帮忙,我周家这次定然安然度过危机。”
周紫怡看着父亲,眼神中满是掩不住的高兴。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女儿你舟车劳顿,先去歇息吧。”周公闻言,又细看女儿眼色,这安下心来。又看到女儿满脸倦容,连忙让她先去歇息。
“女儿先行告退,等会再来陪伴父亲和母亲。”周紫怡也觉身心疲惫,便告辞而去。
待周紫怡走后。周公叹了口气道:“可惜紫怡不是男儿身!唉……龙儿和庭儿若有紫怡一半的才能我也不用操心了。咳咳……”
周太公共有两子一女,长子周文龙,长女周紫怡,幼子周文庭。周文龙年逾三十早已成家,周文庭年仅十五岁比周紫怡还小三岁。周家两个儿子俱是草包,大儿子好赌成性且流连勾栏,不堪大用。小儿子年纪轻轻已经开始步其大哥后尘。周太公严厉管教仍不见效果,是以才有此叹息。
“老爷,您莫着急,庭儿尚幼,只要您慢慢教导,指日便可成材。”周夫人知道大儿已难以指望,只能用小儿子来安慰。
“哼,还小,俗话说,三岁看到老,他如今都已十五了,整日间游手好闲,甚至开始如他大哥一般流连勾栏,长此以往如何成才?夫人呀,莫再惯庭儿了,否则我周家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俗话说,慈母多败儿,周家两兄弟此番模样与周夫人的溺爱也脱不了关系。
且说,周紫怡离开后堂,脸上的笑容便慢慢凝固。此次江州之行,他虽然见到了蔡九,奉上了万两黄金,但蔡氏父子贪婪成性,蔡九对所求之事并未松口,只是答应看看再说。显然还想要更多银两。周紫怡之所以欺瞒父亲,只是不想让父亲为此事担忧,让病情愈发恶化。
周紫怡也曾想过加送钱财,但是周家的盐、茶生意被赵、李两家联合打压,积压了许多货物,流动资金自然不足。前番筹集出万两黄金送予蔡九,已经让周家生意日常运营步履维艰,如果再抽调大量资金不用赵、李两家联合打压,周家便会自行垮掉。
周紫怡返回自己的房间,丫鬟兰儿已经为她准备好浴汤,周小姐脱去衣物,洗去一身疲惫。换上女儿家装束。
“啧啧,小姐还是穿着女装漂亮,兰儿看着都心动了呢,更别说那些风流公子了。不过,小姐穿着男装也是风流俊秀,不知迷倒了过少美貌姑娘。”却是兰儿看自家小姐情绪低落,一边为周小姐化妆一边打趣道。
“臭丫头,居然敢调戏本小姐,看我不收拾你。”
“小姐,不要乱动哟,否则画歪了眉,可不要怪兰儿哦!”
“哼,等下再收拾你这个臭丫头!”
两人一番嬉闹,周小姐但觉心情不再是那么沉重。
……
浔阳楼一聚后,鲁智深又在江州待了三日。这三日,他领着李逵每日间游览江州美景,品尝美酒佳肴。为什么只带着李逵,却是因为要离开江州上梁山,其他人都有事情需要安置,只有李逵孜然一人,身无长物,只带上两柄板斧便可出行。
穆弘回到揭阳镇家中向穆太公言明缘由,只道要随同师父上山学艺,穆太公虽然不舍大儿远离,不过更不愿其在家乡无所事事横行乡里,便应允了。穆春想要跟随,被穆弘拒绝,好言安慰了一番,才将之稳住。
张顺将渔牙交给原先的手下打理,有无家眷者要跟随于他,鲁智深自然应允。张横是一个私商,只需将手头货物处理掉便可,至于那些一时间处理不掉的他直接扔给合伙人。
李氏兄弟和童氏兄弟也俱安排好此间事情。李立将自己的黑店关了,李俊和童氏兄弟将私盐处理掉。
第四日,众人在江州东门汇合。鲁智深将自己的亲笔书信交给穆弘,让他与李逵、张横、李氏兄弟以及童氏兄弟带着张顺和李俊的那些手下先行返回梁山。
至于鲁智深自己,则带着张顺向金陵建康府(今南京)出发。此去建康府,走水路最是快捷,一路顺江而下,不出两日,建康府便遥遥在望。第三日,鲁智深带着张顺上岸来到建康府。
建康府襟江带河,依山傍水,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山川秀美,景色繁华更胜江州。
鲁智深与张顺进入建康府,恰正午时分,便寻了一处酒楼。
张顺道:“林大哥,安神医的医馆距离此处不远,吃饱喝足后咱们再去寻他。”
路上,鲁智深已经将来建康府的目的告诉张顺,张顺这才知道鲁智深出行为何携带重金。
两人吃饱喝足,稍息片刻,张顺便带着鲁智深寻到安道全的医馆。
进门后,张顺道:“安神医可在坐堂?”
其弟子道:“师父正在后堂诊治病人,两位可是要寻医问诊?若是普通病症我等弟子便可效劳,只有疑难杂症才需师父出手。”
张顺道:“我们是请安神医去外地诊病。”
那弟子道:“可有重金?”
张顺道:“百两黄金奉上!”
“如此二位稍候,我这便去禀告师父。”
那弟子进去后不久,便见一三四十岁,留着山羊胡须,身着丝绸长袍,头戴长冠的精瘦男子走了出来,其后跟着的便是那位前去报信的弟子。
张顺见到那人便道:“神医哥哥,可还记得张顺。”
往日,张顺母亲得病,曾请安道全医治,因而两人相识,后来两人又有些交往,因而相熟。
“原来是张顺兄弟,里面请,里面请!”安道全很是热情。
张顺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梁山‘豹子头’鲁智深,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
鲁智深道:“见过安神医!”
安道全道:“见过林壮士!”
双方一番寒暄客套,安道全将鲁智深和张顺请到后堂,坐定后,安道全问道:“二位亲自前来相请,不知是何人得病?”
鲁智深道:“是我家娘子的了病症,看了许多大夫无人可治,后听闻安神医之名,又知张顺兄弟与神医有旧,便劳烦张顺兄弟一起前来相请。这里有黄金百两奉上,烦请神医虽我等走上一遭。”
“是何症状?”安道全问道。
“小可不通医术,是何病症也说不上来,只请神医走上一遭,不管病症是否能医好,都会奉上这百两黄金。”
“这……好吧,不过我要先收下四十两定金。”安道全略一犹豫,便被百两黄金折服,答应下来。
“这个无妨,小可家中还颇有些钱财。”
看到鲁智深眼色,张顺从背后包袱中拿出两锭金子,每锭足有二十两。
鲁智深道:“其余六十两待看完病后一并奉上,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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