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我林大哥是也。”张顺道。当即,他将那日鲁智深与他在浔阳江中一战的情形,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啊?却不知林庄主居然也是水中英豪,失敬失敬!”阮氏兄弟连忙道。
晁盖吴用等人也都露出好奇神色,他们本以为鲁智深只是马上英雄,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擅长水战。
“林庄主果然非凡人也,老道初见庄主,便觉庄主面相奇特,非一般人,如今听来果然不出老道所料。”公孙胜一捻胡须,一派道风仙骨,仿若恍然道。
“哦,却不知道长看我命理如何?”鲁智深问道。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林庄主志向非小,定能成就一番大事。”公孙胜道。
“哈哈!我观道长面相极佳,亦能成就非凡之事。”鲁智深大笑一声,意有所指道。
“哈哈!”公孙胜面色一愕,随即也大笑起来。
“林庄主手下能人如云,晁盖万分佩服。只是不知庄主手下是否有人能与晁某比比气力?”笑声一住,晁盖便道。
“晁兄人称‘托塔天王’,这气力定然非凡。不过,今日晁兄恐怕碰到了对手,我兄弟智深,曾在东京城倒把垂杨之柳。这气力恐怕比晁兄不遑多让。”鲁智深道。
“哦,原来这位大师竟有这般神力?”晁盖微微一诧,道。
“晁天王若有兴趣一试,洒家愿意奉陪。”鲁智深道。
“好,那我们便较力一番!”晁盖道。
当即,便有人拿来了婴儿手脖般粗细的麻绳。鲁智深与晁盖二人站定位置,各执一端,较起力来。
这二人都是力大之辈,这一番较量却有些势均力敌,便听麻绳在大力的作用下‘咯吱’作响,二人垫前的右脚都俱慢慢入地,极致后来就连整个脚面都陷入地中。
“啊!”鲁达一声大喝,突然发力。
晁盖身形不由被拉的向前一晃,连忙沉腰聚力,却听‘嘣’的一声,却是麻绳不堪重力,从中断开。鲁智深身形一晃便稳住身躯,晁盖却是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脚跟。
“哈哈,天王好气力,洒家佩服。”鲁智深爽朗一笑,道。
“大师神力,晁某拜服。”晁盖心服道。
“二位俱是神力,让我等大开眼见。今日一番比试畅快淋漓,我等正该到聚义厅中畅饮一番。”鲁智深看天近黄昏,于是道。
众人自是点头应诺。
当即众人来到聚义厅中,摆上佳肴美酒,一番畅饮之后,隔阂尽去,兄弟之间情谊自然趋以深厚。鲁智深趁机表达招揽之意,晁盖等人不做犹豫,当即应允,遂改口以大哥称呼鲁智深。
却说失了‘生辰纲’后,那老都管并两名虞候以及十余名公人回到北京大名府,面见了梁中书,众口一致,诬赖杨志在黄泥冈上伙同七个贼人劫了‘生辰纲’。梁中书得讯大惊,怒骂了杨志一番,随即写了文书差人星夜赶到济州投下。又写了家书,着人连夜赶往东京太师府报与蔡太师知晓。
蔡太师看了家书自是大怒,当下押了一纸文书着亲信星夜赶往济州,责令知州十日内破案,将一众贼人擒获,否则便摘其乌纱之帽。知州见了大名府文书本就忧闷头痛,又接了京城蔡太师文书严令更是大惊,连忙着人去唤来负责追查此事的三都缉捕使臣何涛,细细询问。
何涛追查了三日毫无线索,只得硬着头皮据实以报。知州相公闻言自是大怒,只道:本官若丢了乌纱也不会让你好过。当即命人在何涛脸上刺下‘迭配’字样,限期三日破案,否则便要这何涛获罪充军。
何涛兄弟何清得知此事,前来相见,告知何涛其在安乐村所见之事。言道:那日曾见晁盖扮作濠州贩枣之人,第二日,又见白家大郎白胜挑着两桶从此经过。当时浑没在意,后来听说黄泥冈上有一伙贩枣客人用蒙汗药麻翻了官差公人,劫了那生辰纲。我猜不是晁保正却还有何人?如今只需拿了白胜一问便知端的。
何涛闻言惊喜,连忙亲自带人去拿白胜,哪知赶到白胜家中却早已人去屋空,不知去向。接着星夜赶到郓城东溪村,却被告知,晁盖庄院发了大火,生死莫知,去向不明。
如此,三都缉捕使臣何涛自然免不了充军之祸,济州知州亦丢了乌纱,被贬到沙门岛钓鱼去了。‘生辰纲‘被劫一案,自此悬空,不得而破。
不日,夏收夏种的农忙时节过去,劳力空闲,鲁智深又着人召集庄户开始水泊山庄的建设。
此间时日,鲁智深一直留在水泊山庄,不曾外出,但却派了数名精明兵士密切监视济州府动向,注意‘生辰纲’被劫一案的情况,待确定此案彻底成为无头公案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鲁智深将石秀派出绘制新式地图,先从东平府开始,再到整个河北地区,包括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以及河东路。即如今河北和山西大部分地区。这是一项长期艰巨而且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石秀,鲁智深十分放心。
时迁则带领十二名通讯兵赶赴东京,密切监视极力支持联金对辽的童贯童枢密府邸,以确定大宋何时派出使者与金人结盟,并且跟踪使者队伍,掌握其行踪路线。同时,为了配合时迁行动,张顺、张横两兄弟也被派往沧州海滨,秘密监造各类船只,有大有小,以备不时之用。
当然,这三项命令都十分隐秘,除了当事人和鲁智深之外,梁山再无他人知晓。
此间,练兵事项一直没有停止,征集的两千名新丁与俘虏的一千四百八十名庄丁分开训练。经过近两个月的训练,这些兵士都已大异从前。新征集的两千名兵丁,再不是往常农户,开始向真正的兵士转变。而那一千四百八十名庄丁,则愈加强悍,已有精兵之相。
鲁智深将梁山别园那三千良马全部运到梁山,再加上王伦四处着人收集的六百匹良马,此时,水泊山庄已有三千六百匹良马。于是,鲁智深命曾任秦州清水县马兵军使的牛行负责,辅以小将杨再兴,从梁山所有兵士中挑选一千两百人,组建一支轻骑兵,着手骑兵训练事宜。杨再兴心不在学堂,又喜兵事,听到鲁智深命令,自是欣喜若狂。
自此,梁山开始有了机动性兵种。
再说凌氏兄弟负责的火器研究所,鲁智深可谓要钱给钱要物给物,一应要求,全部满足。并且与他们立下章程,白纸黑字书下条例,言及只要他们改良火器或者发明新的火药使用方法,便可一次性获得三千贯钱财奖励。如此,凌氏兄弟干劲自然更足
随着鲁智深将一应命令一一下达,梁山上可谓一派忙碌景象,但鲁智深自己则清闲起来。‘闲来无事’鲁智深便日日寻来吴用公孙胜二人,闲话家常野史及至谈论天下大势。日日如此,甚少断绝。
开始时,吴用和公孙胜二人还颇为小心,及至后来,随着鲁智深言辞机锋渐渐锋锐,二人也愈加大胆,常常发出‘惊人之言’。自然此‘惊人’是相对于此时人而说,对于鲁智深则算不了什么。二人均道大宋虽国势式微,但龙脉未断,国运尚且绵绵。对于此言,鲁智深却不同意,断言道不出十年,大宋必将被攻破京都而‘灭亡’。
被人攻破京城,掳去新旧两位皇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宋朝也算是‘灭亡’了。
“大哥何以如此断言?”二人听后自是大惊,异口同声地问道。
“纵观天下大势,北方辽国朝政,国力渐弱,已无灭宋之力;西北西夏自李元昊之后便一直在行下坡之路,且居弹丸之地,所产不丰,自保尚且有余,开拓却绝无余力;西方吐蕃各族,互相攻伐混战,根本无力侵我中原。两位以为,为兄上述论断是否正确?”鲁智深没有回答二人疑问,反而说起了天下大势。
“大哥所言不错,如此说来,大宋更无亡国之忧!何以大哥却会断言不出十年,大宋必亡?”吴用问道。
“学究且听我说,上述大势,我等既能看出,朝中一干重臣亦能看出。正因如此,大宋必萌生忘辽之心,且日益强烈。恰辽国女真部叛变自立,建立金国,大宋必与之结盟,资助金国,助其灭辽。女真人骁勇善战,北地各族有‘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之言,由此可见其战斗力之强悍!”鲁智深道。
‘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乃是明末清初才有的说法,此时,北地自无此一说。鲁智深是为了加强说服力,才故意引用此言,况且他断定吴用、公孙胜二人对北地情况必不熟悉,才敢如此妄言。
“如此说来,大宋岂非养虎为患?”吴用、公孙胜二人失声道。
鲁智深一番高论,对天下大势之掌握,已让二人心服。是以,鲁智深此番对女真人的论断,二人毫无怀疑。
“不错,金国灭辽之后,矛头必然直指大宋。到时,金国羽翼丰满,大宋何以对抗?”鲁智深道。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哥敢如此断言。大哥胸怀天下,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吴用万分佩服。”吴用眼神闪烁着奇异光芒,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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