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民兵队赶到河畔时,已经过去了整整15分钟。
汹涌澎湃的奥塞尔河上水花四溅,堤坝被破坏的负面效应立刻显现了出来,河水和瓢泼大雨正一步一步的侵占周围的土地,速度迅猛无比。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抵御此地最大河流庞大的水流量的强大攻势,河畔处的落脚点的面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在民兵队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猎装的年轻小伙子,满头的金发在这个阴沉的雨天里也仍然耀眼,棱角分明的肌肉震慑着周围,而锐利的眼神则与其相衬,腰间的长剑与气势掩盖了南方人种遗传下来的身材矮小而没有威慑力的缺点,带来一阵阵生人勿进的警告。
他是新上任的民兵队长——伯特兰·安尼茨(Bertrand·Annie)。
民兵队长在河边站定,面露疑惑地对旁边叫他们过来的镇民问道,“你说的漩涡在哪里?”堤坝的消失以及河水的大幅度蔓延使他无须怀疑这个诡异的消息的真实性,但现在的情景又使他不得不怀疑,就在这时,他发现另一个问题——镇长和其他镇民到哪里去了?
那个镇民与民兵队长一其发现了这个离奇的事情,他们和其他民兵队成员不可思议地向周围看去,被雨雾遮盖的奥塞尔河周边的景象没眷顾他们,任何能指向真凶的线索都被河水冲掉了。有些焦虑的民兵队长神经质地来回渡步,之前的英气勃发的样子完全消失不见,好在这个年轻人还保留有基本的理智。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并为这个猜想感到震惊,紧张地看向四周,但周围完全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只不过就是这样才令人感到不安。
他把传达命令的镇民拉过来,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起码表面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的慌乱——他是他们的指挥官,一旦连他也变得慌张,那对于士气的打击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他咳嗽一声,神情凝重的对那个镇民说道:“你去通知被转移的那些人去离此地最近的奥赛尔城(此城用奥塞尔河的名字来命名),然后与他们呆在一起。如果明天早上我们还没有去找你们的话就说明我们出了意外情况,可能已经阵亡,那么你就要将这个情报转达给城主,懂了么?”面前的镇民点头答应——当然,这也由不得他不答应——转身就准备再次去传达命令。
民兵队长略深思了一会,他把刚迈出几步的镇民叫住,对身旁的一个民兵命令道:“你负责护送他传达情报,以及保护要再次转移的其余镇民。”两个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伯特兰静静的看着远去的两人。突然,身后传出刺耳的物体破水而出的声响,他身边的同伴适时的露出惊愕的神情。来不及转身去查看敌人的面目,清楚地得知现在失去先手攻击优势的自己的处境是如何的糟糕,身经百战的民兵队长立刻想到了对敌方案。
面对突然袭击,年轻的民兵队长一改之前的慌张,变得相当冷静。腰间的军用式长剑被闪电般的拔出,配合这柄锋利的凶器的主人急速转身向身后出现的水球内部的怪物横斩而去,耀眼的流星飞逝,大半个剑身一头栽进水球里。
敌人奇特的生理构造为它赢得战术上的优势——长剑挟带的冲力因为水而无处发泄,同时也造成了一定减速,而水中的怪影略微闪躲就闪过了剑刃,并在此基础上立刻展开反击,民兵队长马上就陷入陷入危险的境地。
周围的民兵们总算反应了过来,攻击接踵而至。巨大的锤子将水球打散,同时也将敌人震飞。民兵队长勉强稳住身形,观察让他如此狼狈的敌人。
那是个极其诡异的生物,外表是由无数个触手组合成的不知名物体,这个生物的每一根触手上都铺满了厚厚的鳞甲,而在每一个触手的中间则隐藏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眼睛,这猎奇的样貌不停地刺激着人类的视觉神经与审美观。
水怪将自己的触手集合在一起,低声念着亵渎之言,无形的魔力被聚集,然后被这个潮湿的环境增幅,最后转化为物质。一个一人高的巨大水球成型,被抛向民兵们,但在途中又被锤子打散。阴险的敌人抓住水球阻挡视线的机会,像箭矢一样冲过去,触手的尖端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巨锤撞上触手,锤子的主人却不可思议地被反冲力撞飞。
民兵队长的攻击接在同伴之后,长剑削断无数从空中落下的雨珠,被惊人的力量劈砍到粗壮的触手之间密布的眼睛。在剑刃击中眼睛的瞬间,一堵无形的防护墙浮现,但立马就被击碎。浓稠的绿色黏液止不住的向外喷出,把伯特兰染成了绿人,水怪尖利刺耳的惨叫接连响起,离它最近的民兵队长被震的头晕眼花,但还是强行把长剑向刚刚在水怪身上制造出来的斜长伤口推进,妄图扩大战果。而事实是他确实成功了——长剑把水怪的身体扎了个对穿,绿色黏液到处都是。
被剧烈的痛觉激的狂怒的水怪体内响起犹如指甲划过玻璃的声响,刺入体内的长剑在强大的压力下断成了两截,然后从水怪的体内滑出来。伯特兰惊愕地看着手中仅存的剑柄,一把扔掉这个在一秒前还帮助他给予对手极大的创伤的伙伴,然后拔出他仅存的武器——一把匕首。
过多的失血使得水怪的精神有些弥萎不振,但它的实力在愤怒的情绪影响下有增无减。
粗大的触手像巨蛇一样,气势凶猛而又灵活地以各种常人难以躲避的角度袭来,同时又不停地变换位置迷惑敌人,编织出一张死亡的大网。民兵队长急速向后躲去,然而他显然不可能成功。
触手闪着寒光的尖端马上就要接触到民兵队长的胸口,之前阻挠触手的锤子再次袭来,触手变更了一下角度,避开了锤子的攻击轨迹,直接将民兵队长与锤子的主人串在一起,两人同时猛吐了一口血,生死不知。
剩下的民兵在见证了长官战死后没有恐惧,反而愤怒不已,士气几乎达到了顶峰,但是他们的对手实在是强大。接下来的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泼洒的人血浸入了地面,亡魂惨嚎。
水怪的那些眼睛浮现出红色的光芒,身体分泌出液体,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向着之前去传递情报的镇民所走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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