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漆黑的墨镜都无法遮挡住那名领头壮汉惊恐的神情。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楚歌右手提着一米多点的短刀,一步一步向着壮汉迫近着。
壮汉们像是见了鬼似地随着楚歌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后退。
“She'sadevil!Openfire!”
六把手枪的火光如同一柄冲锋枪一样,照亮了整个屋子。
“当当当当当当……”子弹被劈开的声音就如同恶魔的怒吼,宣泄着源子恶魔的愤怒。
所有人都死一般地僵硬了,除了挥舞着宛若死神镰刀的鬼魅般的少女。
“你们,想死吗。”反射着昏暗灯光的短刀无情地向六人挥舞而去。
楚歌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从她扔掉了包藏着利刃的棒球棍开始,她便专注得有些吓人。一枚枚子弹,如同一群断了翅膀的苍蝇,密密麻麻地落到地上。
壮汉们很快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经历过枪林弹雨和腥风血雨的人。领头的壮汉从腰后掏出一把足足有楚歌小臂长的匕首,向她捅去。他身后的五人紧随其后,那种场面就好比群狼扑食。
白泽蜷缩在楚歌刚才站在的地方双腿打膘,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如同刚刚绽放的白莲花般柔弱的女孩只身一人地战斗。
楚歌单手握着短刀,在六名壮汉狂暴的攻势下,从容地应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六名壮汉不过是她指间的玩物罢了。游戏已经开始,女孩并没有着急让游戏结束,而六名壮汉早已冷汗直冒,这朵刚刚开放的白莲花在暴雨之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如同为剑道专门梳起的漆黑高马尾,随着楚歌的舞步优美地在空中旋转飘散开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剑舞姬”吧,高贵而优雅。
白泽完全看入迷了。
“看到了吧,看到了的话游戏也该结束了。”
群战中传来了楚歌清朗的声音,刚刚那一瞬间足以令人窒息的锐意和冷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楚歌自如地从六人的围机中抽出身来,再一次和六人对峙着,不过这一次,楚歌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出了畏惧。是的,这六名土匪般的外国壮汉根本不是女孩的对手。
“我不想杀人,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人,你们的血太脏,不值得我的刀沾血。”
楚歌眼神如刀,刺穿了他们站在这里的最后一点勇气,“想要劫人的话,让你们的头头自己来,他们正在听着我们的对话呢吧?”
似乎是接到了什么指令,六名外国壮汉互相看了一眼后飞快地逃离了这里。
楚歌放松地喘了口气,看向白泽:“还是个爷们不?就快吓得尿裤子了吧?”
白泽先摇了摇头后来又摇了摇头。
“自己爬起来,我们该走了,他们连咸菜都算不上,真正的主菜还在后面呢。”楚歌整理了一下飘散的长马尾,捡起了地上分成两节的中空棒球棍,将短刀重新插到里面,将它组装好。
散落一地的文件楚歌瞅也没瞅,这些文件本来就是复印品,没有真正法律效益,而其中有价值的东西,更是没有复印出来。这一切,不过就是给某个人看一看罢了。
少跟白痴谈艺术,那不仅浪费时间,更是浪费感情,他们能理解的,只能是1+1=2。至于1+1为什么等于2而不是3或者其他的,他们从来不会去想,以后更不可能去想,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是白痴。
“喂,快走了,还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楚歌走出房门后发现白泽没有跟上来,又走了回去,只见白泽正在俯着身将散落一地的文件一张一张捡起来,重新整理好。
真是一个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主。
“这些文件啊。”白泽说。
看到白泽这个样子总不能跟他说那些文件不具有法律效益然后可以扔了吧?没办法,楚歌只能站在门口看着白泽收拾文件。楚歌从挂有银色晶片的运动裤的兜兜里掏出玫瑰金色的iPhone6Plus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21:07。
“好了,快走了,那些废纸就不要再管了!”楚歌有些生气地抓住白泽崭新的后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姐?”白泽不解地看着楚歌,他不明白为什么楚歌突然会有这么大的火,那可是四十亿美金的股份,为了确保文件内容的正确性还特意用法文撰写的文件。
楚歌左手拎着白泽,左腋下夹住棒球棍,右手在裤兜里不知在摸什么东西,过了差不多六七秒,楚歌摸出了一枚外壳由上乘的黑曜石打造的Zippo打火机,上面还隐约刻着什么东西,她看着这枚精致的打火机犹豫了一下,擦动打火机,将它扔向那堆还未被整理好的文件,白泽手里的那些文件也被楚歌一把夺了过来扔向火堆,头也不回地拎着白泽向外走去。
“姐你这是纵火。”
“不管了,总之他们会帮着擦屁股,在中国的地盘上他们做事不会那么放肆的。”
“谁们啊?”白泽堂堂一米七六的男儿,竟被一名身高刚刚一米六六的女生拎着满酒吧跑,而且是毫无反抗之力的那种,说出去的话未免太丢人了一些,虽说酒吧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你先甭管了,有时间我会跟你说的。”
不出两分钟,楚歌和白泽就跑出了迷宫般的维也纳酒吧。但就在他们刚刚卖出酒吧的旋转门抬头的那一刻,白泽彻底地呆住了——不仅是有他身旁的这名美少女在放火,还有其他的人也在放火,而那放火的地点不是别处,正是离这里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他家的那栋楼!
“不可能……那……那是假的吧?!那是假的吧!……姐姐?!”这一年,这一个月,这一天,这一夜,甚至这一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真实而又看起来虚幻的事,白泽不敢去相信。
白泽迷离地伸着手,向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他家的方向踉跄走去。
瓢泼大雨已经停了,但是夜空还未放晴。
“喂!那个地方不能回了,得快点离开了。”
“不可能!那个地方,可是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啊!十五年!我的一切都在那里!我怎么可能离开?!别说着你那些旁观者的角度说的话了!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白泽疯了一样向着那熊熊烈火跑去,就像蛾子不顾一切地扑向燃烧着的篝火,不过那堆篝火虽然耀眼,但却不在身旁。
一名比火还要耀眼的女生挡在了他扑向烈火的道上,一棍子敲懵了他所有的希望。
看着白泽眼睛闭上到底的那一瞬间,楚歌不忍地看了他一样:“就算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还得活着,但那里是地狱啊……”
楚歌再一次像拎着从外面贪玩不愿意回家的小孩子,拎着白泽向维也纳的楼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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