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梅用低沉的嗓音道:“坐下来吃饭吧,完了云叔有事与谁说”,语气突然缓和起来,大出木一龙想象之外。木一龙不敢怠慢,嗯了声,老老实赶紧坐下吃饭。
云青梅递给来一张纸,竟是一张借据:今借五柳庄马三道白银十两,并以吾侄木一龙在五柳庄做工偿还。借贷人:乾山云青梅。真宗五年六月初五午时三分。
木一龙吃惊道:“这……这……云叔”。
云青梅缓缓道:“待我给你解释一下。”稍顿了一下,吸了口烟,接着道:“云叔明天有事要到洛阳去办,可能少则两月,多则半年,家里本没有多少积蓄,田里的庄稼也尚未成收割,幸与五柳庄马三道还有点交情,所以才立这借据。洛阳之事只能容我一个人去办,咱们这此屋已不便再居住了,将你暂压马三道那里,一来可有住处,二来也是暂时托付,其他事宜我均已向马三道交待和嘱托过了,你的衣服和行礼我已给你叫拾些了,你再检查一下是否有所遗漏,明天上午你便到他那里报到,我出门期间你要切记不可惹事生非,一切听从马三道的吩咐便会没事。”
木一龙虽然不懂云青梅的用意,也不甚赞成这种做法,这种当成一个抵押品抵押给他人可是平生第一次,听起来多少心里不是很舒服。云青梅既然不想说明这样做的目的,去洛阳所办何事,为何又不带上他,可能却是有着诸多不便之处。十几年来,云青梅所交代的事总是让他想不明白,也不想追究个明白,但却能让他学会独立思索,每每云青梅外出回来也总是把所经历之事给木一龙一个详细的说明,并带来一些江湖上近来所发生的重大事件。
木一龙本想问云青梅是否还有要交待的事,但想到云青梅刚才所讲的话,心里只剩下许多疑问,便没有其他了,于是道:“云叔,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
云青梅沉声道:“好,我会尽快赶回来,到时自会去五柳庄将你赎回的。”
木一龙嗯了声,道:“那……我先回房休息了。”
云青梅没有说话,只是闷声抽着他的长烟袋。
木一龙知道多说益,也不再多问,起身向自己的卧室走了。
躺在床上,木一龙回忆想一天的经历每一个细节还似梦里一般,怎么也无法入睡,索性依着《达摩易经》中的方法集气、运气起来,然后再用乾坤老人留在铁盒中的养气之法试着将体内真气集中于身体某处,如此反复运行多次,虽然还不能将体内真气运行自如,但竟有不少的心得和经验体会,心里禁不住兴奋不已,在脑海中演练起双仪剑、双仪掌,眼前也不时出现乾坤剑法的乾坤八式来,越练越觉得乾坤剑法比双仪掌有趣得多,也奥妙得很,乾坤八式从第一式“乾坤出世”竟也可成为最后一式即第八式“乾坤归来”,而“乾坤归来”竟出可作为起首式,此后几式依此是“乾坤越海”、“乾坤劈山”、“一剑乾坤”、“乾坤压顶”、“乾坤无境”和“乾坤绝生”,八式之间竟也能相互直接转换,并非一般剑法使用起来需要一招一式循规导序方能发挥剑法的最大威力,且最后一式就是剑法的精髓所在,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式,更是最难演练和把握的一式。
正练得入神,突然听到左侧窗户一阵急拍声,木一龙大声喝道:“什么人?”,迅速收住心神,双手拍在床板,身体竟然跃起,再迅速掀开窗户,但见一个黑色人影已经背对着立在院子里,木一龙脚尖又登在床板,身子下蹲,再向上跃起,一个鱼跃冲顶,从窗户向外窜了出去。
木一龙在距离黑影一丈左右停下,浑身保持戒备,再次喝道:“你是什么人?”
黑影转过身后,竟是云青梅,木一龙愕然道:“云叔……”
云青梅作了个小声说话的手式,道:“云叔现在就走了,此地已不安全,你快去取行李包裹。”
木一龙飞身奔回,依然从窗户跃入,拿在放在床上的包裹又转身飞奔到院里。
云青梅手里已多了两个火把,待木一龙奔到跟前,竟分别将火把向草房、厢房顶掷去。
木一龙不禁惊呼道:“云叔你……”毕竟在此草房里居住了十几年,即使值不了几个铜板,多少还是留有不少的情感。
云青梅喝道:“两间草房算不得什么,你包裹里尚有些银两,先到镇里客栈住上一宿,天亮再去五柳庄,记住我交待的事”,双手在木一龙的肩上拍了两个,转身向后跃去,几个起落,木一龙哪还能瞧见云青梅的影子,心里暗忖道云叔的身法好快呀,我何时能有这么好的轻功呢。但觉心里还有好多话要对云青梅说说,望着草屋汹汹燃起来的大火,只得叹了口气,将包裹挂起肩上,向马镇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瞧瞧已在火海中的草房。院落附近已被照得透红明亮,好在附近并没有居民,不用担心大热延伸到他处。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