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城是个很奇妙的地方。
在南方西门山庄里已渐日变寒的风仿佛吹到此处就悄然离去了。荒烟也早已解下了文兮送的披风,轻轻地放在了床沿上。
红色的披风在这件客栈的房间离分外惹眼。
碧溪风靠着窗台坐着,窗外便是攘攘熙熙的街道。一阵风吹来,撩起了荒烟的长发。荒烟举起了酒袋,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碧溪风。
碧溪风也喝了一口,然后把目光投向窗外。
我喝过三种酒,他淡淡的说。
荒烟并没有追问,他知道碧溪风一定会告诉他。
一种是你的酒,一种四玄若和尚的酒,还有一种是未离楼的酒。
荒烟也走近了窗口,将手轻轻地放在窗棱上,问碧溪风,有什么不同吗?
碧溪风笑了,说你的酒是酒,玄若和尚的酒不是酒,未离楼的酒是酒却也不是酒,说完把酒袋递给了荒烟。
荒烟从碧溪风手中结果,又浅浅地尝了一口,说为何。
碧溪风又笑了,你的酒是酒,是真酒,很烈;玄若的酒却是茶,很淡;而未离楼的酒却不烈又不淡,似酒非酒,听说是用梨花酿的。
你一定是听个女人说的,荒烟笑着对碧溪风说。
碧溪风将目光投向远处,默然不语。
他确是听个女人说的,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叫末梨的女人。
举黛惭飞雁,低眉落梨花。
江湖人都是这么传说末梨的。
我要去一趟未离楼,碧溪风淡淡的说。
荒烟并没又不解,他知道要想弄清西方城的情形,就必得去未离楼,而这碧溪风也一定比他更精通。
客栈的伙计敲门进来点了灯,然后上了酒菜。
天色已经渐晚了。
碧溪风牵出了枣儿,一起径直向城东奔去。
谎言此时正倚在窗口,见到碧溪风从窗外急驰而过,后面又有几匹快马跟了上去。他看了看放在床沿的披风,不由地笑了。
风轻轻地吹了起来,一丝也不管未离楼后院里被吹落的梨花。
院中梨花开的正盛,四处都溢着淡雅的香气。梨花深处有一座阁子。灯已经亮起了,但却很冷清,和未离楼上的饮酒喧嚣格格不入。
阁子的顶上、窗棱、廊环中都覆着凋落的花瓣,隐约的有个身影出现在廊子上,静静地附在楼上看着清风中飘飞的梨花。
风吹起了她的衣袂,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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