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见到孟林从殿上走出，秦二世连忙问道，转移场上的尴尬。之前被赵高逼的他心中慌乱不已，如今自然是乐于见到有人站出来。
“草民名叫寮闻。”孟林回道，报的是项羽给他路引上的名字。
“寮闻？”二世点点头，看向孟林，又道：“你说你有一匹白鹿进献？”
“正是。”孟林回道。
“那便牵引上殿吧。”二世说道。
孟林向秦子婴使了个眼色，秦子婴一愣，“那有什么白鹿？”随即心中又是一阵了然，额头却升起了一阵冷汗。
“牵引…..上殿。”秦子婴头皮发麻道。
不一会，大殿外的一名太监牵了一匹白马进殿。
“哗”
朝堂之中，大臣心中满是悱议，“这些都TM是什么人？一个牵鹿说马，一个说马是鹿？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秦二世心中有些懵，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都出了问题，和畏惧赵高的权势不同，他看到孟林一本正经的神情，真的怀疑起了自己的认知。
赵高凝眉，不清楚孟林的打算，打量了一眼子婴，这个他以往都未注意的世子殿下。
黎九卿和闻将军不再多言，他们之前出言帮助赵高，只是惧怕他的权势。本身他们在朝堂中也是处于中立派，如若他们是赵高的人，赵高又何须再问他们？
“这是一匹马吧，如何是鹿？鹿上有角。”秦二世向孟林质问道，话语中不像和赵高相谈一样，帝王之威显露。
“陛下，此乃是鹿。”孟林依旧一脸认真，神情肃然。
二世闻言哑声，神情不解。
“你说这是鹿？”赵高看向孟林质问道。
经过孟林这么一打岔，他营造出的威势感全无，虽然不妨碍他接下来杀忠心于秦朝之臣，但孟林这一股和他作对的意思，却让他看出了七八。
这不就是侧面维护了秦二世的帝威么？
“难道这不是鹿？”孟林反问道。
“如若这是鹿，岂不是滑天下大稽？”赵高冷笑道。
“此鹿乃神异之物，样貌不同于凡俗，丞相未曾见过不足为奇。”孟林笑着道，言语中颇为不屑。
“你可知欺君之罪当斩？”赵高冷眼看向孟林，心想要杀死的人又多加上了一个，还冷眼看了孟林身旁的子婴一眼，让他额头上的汗水更多。
他正是因为抗衡不了赵高所以才一直隐忍，没想到如今却被孟林直接暴露了，心下一阵苦恼。
从之前孟林的所作所为来看，做事也不像是鲁莽的人，怎么这次行事像个莽夫？
“你也知欺君之罪当斩？”孟林忽然大声呵斥。
“殿堂之上，指鹿为马，蒙骗陛下，企图颠倒黑白欺君罔上，你可知秦国律法？我大秦重律，丞相可否告知欺君罔上当是何罪？”
“若有罪，在下可与丞相一同受罚！”孟林大声斥道
本来他的计划还不是如此，但看到二世的行为处事后，他心中便稍微改了一番计划，顺便将赵高的仇恨都引到了他的头上。
二世行事软弱，每每都想顾全大局，被赵高牵着鼻子走，虽然心有杀意，但又下不了重手。而他替二世维护了威严，在拉着赵高一起承受罪名，以二世现在的心态不可能会处罚赵高，缺乏人才又无理由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处罚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人。
当然，如果他脑袋突然秀逗了，孟林就完了。
“这是马，而你那是亦是马，莫非你是忘了你之前所言，此乃老臣从西域带来的神异之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五谷食过几年？如何敢断言？”
赵高斥责道，眼中杀意尽显，朝臣中立马跨步走出近约一半的大臣向二世下跪，大声说道：“此不知何地的小子，蒙骗圣上，还请陛下裁决。”
“若我一人说是马自然无法让陛下相信，但丞相可敢让天下人观，如若天下人说是丞相所带的鹿是马，那在下愿以死谢罪，九族同诛！而若是鹿，丞相可敢承受此罪！”
看到朝臣中站出的一半大臣，孟林毫不畏惧，站身向前道：“陛下，草民一介村夫，但还分得清鹿与马。”
“来人，拿下！”赵高气的怒不可闻。
“陛下还在，尚未开口，你敢多言？陛下，无视帝威者，乃是死罪！”孟林声音放的很平缓，眼睛平静如水，只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便躬身向秦二世一拜。
赵高和秦二世的矛盾早已不可调和，只是身边都是赵高安插的人手无可用之人，宗族有功之臣又被屠杀使大部分族人心寒无人支持，如今他的示好已如此明显，秦二世岂会不保他？
“住手！”秦二世大声冲着大殿外的士兵，冷眼看向赵高，一个太监宦官而已，还真敢越过自己发布命令？
赵高心里一个咯噔，额头上满是冷汗，暗叹自己心急了。
“老臣一时口失，还请陛下处罚。”得知自己棋差一招，被孟林激昏了头，赵高立刻跪下道。
“此事本就是给大家逗一乐子，无论是寮闻亦或者丞相，岂能不知那是鹿那是马？至于丞相口失之言，人谁无错，罚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至于寮闻，罚银千两。”秦二世开口道，和稀泥的寥寥解决此事，几乎相当于谁也没有处罚。
他现在也是头疼不已，一方面要利用赵高控制朝中大臣方便对抗四起的诸侯，一方面又想培育忠心的手下，对于孟林的表现他今天就颇为看好，至少有勇有谋。而另外两个人，他心中也未尝没有拉拢的想法。
只是现在两方直接起了矛盾，让他心中很是难办，不过由此他的心中倒是又有些放心，为帝者就怕手下大臣超出掌控。
例如之前的赵高，就有些过了。
“寮闻，你可愿出仕为朕效力？”
“愿！”孟林再次躬身抱拳。
“传，封寮闻为带刀侍卫，位于三品！掌管宫中一切亲卫侍卫。”
“多谢陛下！”孟林再次躬身。
看得出二世对他很是重视，至少在勇气这一方面，知道他是为数不多敢抗衡赵高的人，所以将他安排在宫中。
但也因如此，加快了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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