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玲要买的不是原始的中草药,而是经过提炼后的半成品中成药膏剂,找了好几家二十四小时药房五种膏剂只在一家药店里买到三种。

    这三种膏剂是店里用来装点门面的样品,独一份!药店服务员被郑海玲问起都说不卖。

    郑海玲找到驻店药剂师好说歹说让她把膏剂卖给自己,反正搁在橱窗里也没多少人看。驻店药剂师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接过郑海玲手上的药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特殊的方剂,用来给习武之人治疗骨伤,和一般的骨伤方剂比起来药方种类要少,只有简单的五种。

    但药效更直接,用在人的身体上有一定的毒副作用,多半是患者自己写的方子!这样的事情自己也管不了,但自己曾经在药王像前发过誓,将膏剂給她也算是积德。

    中年药剂师也不多问,直接到橱窗取了三种膏剂丢给收银员让郑海玲结账。

    郑海玲结账后正待出门,药剂师上前几步告诉她另外的两种膏剂市面上已经绝迹,自己家里倒还有几份散货,一直没有用到实处,既然有人需要那是更好,让郑海玲在店里等,出了店门往家里赶。

    郑海玲看到离去的药剂师身影。从药店服务员小妹口中得知这家店是祖传老字号,已经营了三代,“赵眼镜”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人很好。

    郑海玲回到刘叔叔的小区住处,看着仍在酣睡的陆凯将自己的经历给讲了出来,全部费用刚好两百元人民币。

    坐在木椅上的老刘特意问了一下药剂师收了多少钱后感叹一句,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原来药店里的药剂师只收了郑海玲五十元,并且告诉郑海玲这药膏是她家老爷子亲自熬制以备急用的,药效比骨科医院配置的药膏还要好,已经存放了很久,再不用就会报废,五十元只是材料费,其他没有多说。

    老刘告诉郑海玲这膏剂超值了,骨科医院随便一贴膏药不卖几百元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老刘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五种膏剂有三种是药厂制品,全是有如鞋油盒子外形的金属盒子盛着,工厂制品毕竟不像药铺那么讲究,会用陶罐、玻璃罐盛放各种膏剂,只是一个不锈钢小圆盒。

    打开三个盒子看到外形基本一样,全是如奶油状的膏剂,区分三种膏剂的办法只能从不同的颜色和味道着手。

    药剂师的另外两种膏剂盛放的器皿也差不多,从外形看是两个老式“百雀羚”护手霜盒子。打开一看,都是雪白色的膏剂,要不是气味不对和盒子上贴着写有名字的纸条,老刘和郑海玲会直接把它归类到“百雀羚”护手霜的行列中,会认为药剂师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

    看到这两个盒子,稍稍一想就可以猜到当初炼制药膏的前辈是如何将滚烫的药膏小心翼翼的倒入“百雀羚”盒子里,等到自然冷却凝炼以后再盖上盒子,并且在盒子上面小心标明药膏的种类或者用途后长期保存。其人做事认真仔细可见一斑,药膏的真实性不用再怀疑。

    郑海玲头凑到陆凯耳朵边上,小声的想把陆凯喊醒。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方剂是陆凯出的,如何配比只有他才知道。

    身上盖着一张薄毛巾的陆凯睁开眼就看两个眼珠子挨着很近的距离瞪着自己,仔细一看是郑海玲。凑得太近了!心里想到我知道你是美女,但也不能这样吓人好不好!被吓了一跳,幸好自己没有心脏病。但又不好明说她靠得太近,以免两人尴尬。

    还是旁边的老刘看到两人的情形有些怪异,脑子一转道“醒了就告诉我们怎么弄这些药膏,早点搞好,骨头也早一点愈合。”

    郑海玲被老刘点醒,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关注”陆凯,脸上有点发烧,转身坐在桌旁。想到自己这样都是因为陆凯救了自己几次,其他的没什么吧。

    陆凯看到桌子上面五种膏剂,估计了一下用量,让老刘去厨房内把保温的特制鱼汤用小碗盛了半碗出来放在桌上,再到橱柜找了一把最小的陶瓷调羹出来放在桌子上。

    单种膏剂用金属盒子盛放没有问题,但把几种膏剂混合在鱼汤里就得避免接触到金属器皿。所以陶瓷调羹是必备。

    郑海玲看到老刘按照陆凯吩咐用小调羹在一盒膏剂内舀了一调羹放进鱼汤内转动几下后膏剂已经融化在鱼汤中,然后把调羹用干毛巾擦干水分再到第二个盒子里舀一下放进鱼汤内。

    郑海玲看着老刘重复动作依次将五种膏剂放入鱼汤内,一边问起鱼汤的做法一边把陆凯的纸质夹板从陆凯身上解下来。

    陆凯说是把鱼鳔和鱼腹部的最细软部分鱼肉单独取出来剁成碎末放进砂锅内,加上适量的水用文火慢炖成稀粥样子就可以了。与膏剂融到一起,作用有两个一是中和五种膏剂的毒副作用,让膏剂能更好的发挥愈合断骨的作用;二是沁了鱼汤的纱布绑在患部被人体温度烤干后会变得很硬,起到与虾子的外骨骼差不多的作用。

    说完还加了一句“鱼鳔的个数最少不能少于十个,鱼肉也一样,今天的渔获正好。”

    五种膏剂融入鱼汤后半碗鱼汤只是看起来浓了一些,闻起来只有淡淡的药味。老刘将早已准备好的纱布折叠沁入鱼汤内。

    趁着这个时间郑海玲已经小心的拆掉陆凯的临时纸质夹板,手指触到皮肤只是发烫,紫色淤青正在慢慢变淡。

    看来伤势已经得到有效控制,肩背上没有处理的伤口也不再渗出血迹。心里直念叨,真是个怪胎,恢复的太快了。

    她不知道陆凯有紫色能量护身,一直在默默修复受损人体组织,肩背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没有大碍,左侧腰腹部的淤血已经开始散开。

    陆凯受创严重的身体在酣睡一觉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外用的膏剂将加快骨头的愈合。

    老刘将已经吸干半碗鱼汤药剂混合液的纱布从碗里取出摊开成巴掌大小。轻轻的覆盖在陆凯断掉的肋骨外部皮肤上面。

    小心挪动调整到最佳位置,再盖上一张稍大一点的两层纱布,最后覆上纸质夹板。

    用的纸板是精心裁剪好的,用一捆医用绷带围着陆凯略显点肚腩的腰转了三圈后打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结。这可不是老刘的杰作,而是郑海玲的手笔。

    老刘毕竟是个大老爷们,缠绷带当然不会注意好不好看,刚缠好一圈就被郑海玲叫停。

    老刘见已经使不上手就到厨房弄饭菜去了。郑海玲不顾陆凯的抗议,把个绷带都整成了艺术品,还说陆凯腰部“太肥”,打个蝴蝶结显瘦。

    这当然是看到大功告成后的开得一个玩笑,郑海玲只是凭着直觉打了一个结,谁知道正好是一个白色蝴蝶结?

    陆凯看到郑海玲起身走到厨房帮忙,下意识的看了看客厅墙上的壁钟,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已经这么晚了。心里想到还是改天再打电话吧。心情平静后陆凯想到了小镇上的父母和远在甘北的师傅和王冬苳。

    陆凯凭着记忆让郑海玲写出的药方是从自己的藏书上想起来的。他也想过打电话给王冬苳,让她给自己送一枚师门治疗骨伤的药丸。

    后来一想自己能够解决就不要惊扰师傅和王冬苳了,王冬苳要是知道自己又断了两根骨头一定会从甘北赶到戎江市,以她的性格又会惹出些事端就不美了。

    金老板几人更不会去找自己父母的麻烦,经过松树林一役知道自己不去找他们麻烦就算烧高香了。唯一的不定因素还是“黑网”杀手组织,如果要报复自己很难防范,遇上再说吧。

    吃过迟到的晚饭后,郑海玲骑着陆凯的电摩一个人回家,说陆凯这两天用不着它,到她下次休息时候还给他。陆凯告诉郑海玲充电器放在座桶内,让她路上小心一点,回家后肿胀的俏脸如果被老郑问起,就说是骑车摔的。

    陆凯没有回家,让老刘特意找了一个靠枕就曲在沙发上睡着了。

    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

    陆凯只是在老刘家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带着五个膏剂盒子坐公交车加步行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小屋。

    公交车上面很多人看见陆凯腰缠纱布,衣衫褴褛的样子,都刻意的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更多的人则是用一种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就像看公园里的动物一样,让陆凯想到这个社会还是在正常的运转,起码人们的好奇心还没有被泯灭!

    一晚上的时间贴身的一块纱布早已经被体温烘干变得硬实,就像一块石膏一样绑在自己身上,因为有了膏剂的贴肤滋润治疗,陆凯感觉一般动作已经没有问题。剩余的膏剂本来想放在老刘家里,但老刘反对,说陆凯带上用处大些。

    回到家的下午陆凯就用剪刀把已经烂朽的t恤从身上剪了下来,只剩下背上一块布料也用湿热毛巾从背上取了下来,毛巾上少不了带起一丝丝血迹。

    第三天早上陆凯过精神力的内视,断掉的两根肋骨已经基本长好,该是活动活动的时候了。拆了纸板,将硬如骨头的纱布从身上取下来。

    整个受伤部位紫色的淤青早已经消失,被纱布遮盖住的皮肤显得有些发白。手指压住肋骨附近,只有接触感,而无痛感。真实的触觉再次证实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陆凯的心情随之好了起来,打了电话回家一切照旧后陆凯给远在甘北的王冬苳去了一个电话。惹得王冬苳好一阵埋怨,说让陆凯早些到甘北走一趟,掌门老爸很想知道他的“波动拳”是怎么一回事,但一直脱不开身。

    陆凯当然是一口答应早些时间去甘肃看望师傅,但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后挂了电话。

    刚刚挂掉电话就接到郑海玲的来电,原来已经退休的老郑听说陆凯钓个鱼都会摔断两根肋骨,车子骑不了被郑海玲“征用”,就通过女儿之口向陆凯关心一下,要陆凯知道肋骨断裂可不是小事情,让郑海玲休息时候载着陆凯到市医院照一张x光片,看看肋骨愈合的怎么样了。

    郑海玲听老爸一说意思也对,就在技术工作室抽空打了一个电话给陆凯,让他等两天自己轮休时一定载着他到医院看看,平时就不要到处跑,呆在家里静养和晒太阳什么的。陆凯哪能不答应,被人这样关心是很好的一种感觉哈!

    戎江市人民医院的走廊上,涌动的人潮并不因为是星期天而减少,这家市属医院软硬件设施在戎江市是最好的,但医疗资源偏向集中也很明显,全市数得上号的所谓学科带头人,各种专家教授多数呆在市人民医院。

    人民群众看病方便省钱的愿望只能是愿望。但人生病了,都希望能找个好的大夫看看什么的。

    人们看病的心理是没有星期天这一说法的。但医院很多科室却有休息停诊的现实做法。

    郑海玲和陆凯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两人排着队站在走廊上,队伍的尽头是一扇漆有醒目黄黑辐射标志的防辐射滑动大门。

    两人到缴费处缴费拿收据时已经被告知星期天下午放射室不开放,只负责住院部病人的取片,社会人士隔天下午再来取片。

    很多到来的人被搞了一个措手不及,不但下午出不来片子,还停止运行不再开放,只有上午半天时间。大家只能堆在一起,都想抢在中午到来以前轮到自己照一张片子。

    陆凯看着前面的人潮有如工厂自动线上传送的零件。

    穿着防辐射服的工作人员收过单据将一位等在门口的人领进大门,然后关上,半分钟后装在墙上的警示灯凄冷的旋转出一缕缕刺眼的光,最后大门打开人出来,还是重复上述场景。

    陆凯眼神有些恍惚,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来光顾x光机?这东西是有很重辐射的好不?打定主意除非必要,自己一定不来。

    郑海玲坐在不锈钢长椅上终于等到陆凯挪动到门口,看着工作人员接过他手里的收据后被带进大门,然后大门关上,警示灯也亮了起来。知道事情很快就可以结束了,眼睛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走廊墙上的壁挂电子钟。

    嗯,已经是接近中午了,是不是到“李肥肠”的馆子吃顿午饭,自己有好几年没有吃过特色肥肠了。

    郑海玲被晃动的警示灯扫花了眼睛,陡然觉得情况不对,这该死的灯从陆凯进去后闪亮就没有停住!

    有多久了?回想起刚才自己扫了一眼的时间,最少超过两分钟!

    郑海玲一下子从长椅上跳了起来,冲向辐射大门口,想要冲进去,却被人挡住。

    原来同一层的其他科室人员看到辐射指示灯一直闪烁也感到不对劲,十几个男男女女冲到门口却没人敢进去,郑海玲正是被他们拦下的。

    辐射灯一直常亮表示x光机一直在工作,里面已经弥漫了大量离散的辐射气体。在这种不明情况下冲进去只能是作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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