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瑤惊呆问道：“你才多大啊，就要成亲了？！”
“姝瑶你又说胡话。”
魏澜忍不住笑，说道：“你怕是忘了，我比你们都虚长两三岁，若再不嫁，便是老姑子了。”
程姝瑤叹了口气，心道那也是个小女孩啊。
顾锦宁问道：“你是要嫁去何处？”
“秦州。”
魏澜说完，几个姑娘也不再说话，一时场面又有些怅然。
秦州离汴州不如江南那样远，但行陆路也要半月余。所以魏澜嫁过去，便会非大事不得回了。
“你家老爷子怎么想的？”程姝瑤耷拉着肩膀，面上也有些难过，“如花似玉的大闺女，竟也舍得嫁这么远。”
“家父有他的顾虑，将我远嫁，对魏家对我都好。”魏澜失笑说道。
魏家垄断着国之重器的命脉，从金银到铜铁，只要是市面上能见到的，十有七八是出自魏家矿场。
这样的大树，天家既要用，也会防。再加上汴州城那些世族高官，想与魏家攀上关系的有许多，如果能娶到魏家的嫡女，那也是包赚不赔的。
之前魏翔迟迟没有成亲的念头，魏老爷子也就半推半就的，如果有人来提亲，他便以长子尚未娶亲为由婉拒，倒是说得过去。
但推来推去，魏澜总是要嫁的。
现在魏翔要娶李家庶女，那些世家既失落又大跌眼镜，于是又打起魏澜的主意来。
魏老爷子唯恐这些人踏平魏家门槛，所以长子的婚事一定下来，便将女儿许给了远在秦州的故人之子。
虽然看起来有些仓促，但那位故人与魏老爷子有多年交情，彼此知根知底，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定下的。
她们这五人，先是李黛若出嫁后要随魏翔去滦州，再是魏澜要去秦州，一年中便会去二剩三，今后再也不能想见面便见，不知何时才会再见，而那时彼此又会是什么模样。
甲板寂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
直到另一艘游船渐行渐近，笑语声随风飘来。
程姝瑤率先打破安静：“哎呀，也不是老死不能相见，现在难过还太早，都开心点。”
“是，”魏澜也浅笑着，缓和气氛，“莫因我的事扫了兴致，不能让程老板的银子付亏了。”
后面那艘游船逐渐与她们这艘平行，而后逐渐超过。船与船隔得不远，只有三四丈的距离，两艘船上的人也就自然对望。
“欸？！”程姝瑤眼睛最尖，惊讶叹了声，随即脸色变了几变，很是复杂难言。
那船比她们这艘大许多，而且船舱用琉璃作窗，栏杆上有帷幔作饰，瞧着很奢华。
但真正让她们尴尬的，并非这船，而是船上的人。
那船上都是些贵女小姐，彼此一打照面，老熟人不少。顾锦宁先看到了郭印菡，没想到顾以灵也在船上，不由愣住。
“早知道就租个再大点的船了……”程姝瑤撇嘴嘟囔一句。
话音未落，那船上的人也认出她们，有些人挥帕打招呼，有些人没动作，还有的则是掩着唇与身边人说话，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
顾锦宁下意识看向顾以灵，后者极快别开脸。而后郭印菡看了顾锦宁一眼，笑着对顾以灵说了句话，顾以灵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眼见郭印菡她们的游后来居上，已经超过她们，程姝瑤急忙叫道：“船家！你倒是再快些呀！”
船家忙赔笑脸，说道：“姑娘，咱们这船小，可比不过人家那大家伙儿。”
“哼……”
程姝瑤气鼓着腮帮子，拍了下栏杆，又道：“比不过，那总追得上罢？”
“得！小的这就给您追，保证紧咬着不让它跑丢！”
“你别磨叽了，快去快去！”程姝瑤催促道。
顾锦宁见她是来真的，便劝说道：“且各人玩各自的，你追她们作甚？”
程姝瑤眼巴巴地望着前面那船，说道：“锦宁你不懂，她们这些人，凑在一起准不干好事儿，要不就是又有新乐子，咱们也跟上去瞧瞧。”
……
另一艘游船上。
郭印菡余光瞥见程姝瑤她们的船被甩在身后，扬起唇笑笑。
“印菡，你租的这船可真值！”陈雪薇回头看了眼那边，有些得意地道。
旁边的温姓小姐不以为然，道：“咱们赁船讲究，这是常事儿，跟那些破落户有什么好比的。”
“梓茜，你这话可错了，那船上的魏姑娘可不是破落户。”一个贵女掩口笑道。
顾以灵耳边响着一声声“破落户”，但她却不能说什么。
在镇国侯府她过得并不好。身为妾室，不能离开侯府，只能在府里呆着。
也不知哥哥考的究竟如何，她只盼兄长能考得好些，她也能在侯府里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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